王富贵脸都白了,嘴唇抖着,看着徐天,说不出话来。
这话意思很清楚。
烧的东西不对,放火的下场好不了。
管家是死定了。
甚至可能牵连到他这个当老板的没管好人。
徐天看王富贵吓成这样,心里就有数了。
“王老板,你那管家,看来不只是卷钱跑了那么简单。”
“他是怕罪才跑的。”
“而且这罪,够抄家灭门的。”
徐天每说一句,王富贵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徐…徐先生…您的意思是……”
“意思是,”徐天声音不带波澜,却有种压人的劲头,“你这家里面,吃里扒外的货色不止一个。”
“那管家不过是推出来顶罪的。”
“真想要你王家死的人,还猫在暗地里。”
这话让王富贵掉进了冰窖,浑身发凉。
他不是蠢人,徐天这么一点,他立马想通很多事。
管家跟了他多少年,平时看着挺老实,怎么就突然干出这种事?
背后肯定有人指使,有人给胆子。
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刘一山!
但是徐先生又说,管家只是替死鬼?
难道家里还有别的内鬼?
王富贵越琢磨越怕,看院里下人的眼神都不对了。
感觉谁都可能是内奸,谁都想害他。
“徐先生!您一定得救我!救救王家啊!”
王富贵这次真控制不住,腿一软就要给徐天跪下去。
他是真的怕了,彻底没招了,只能死抓徐天这根救命稻草。
徐天伸手扶住他,没让他真跪下。
“救你?行。”
“可从现在开始,这家里的事,得听我的。”
“所有下人,从管事的到扫地的,都给我叫到院子中间来。”
“我有话要跟他们说。”
徐天这话,就是命令。
王富贵哪敢说个不字,连连点头。
“好好好!都听徐先生的!我这就去叫人!”
他也指望徐天帮他稳住眼下这摊子,把藏着的鬼揪出来。
没多大会儿,王家大院所有的下人,二三十口子,全都提心吊胆地聚在院子当间。
王富贵站在徐天旁边,脸色难看。
老账房也站在不远处,看着徐天,眼神有些琢磨不透。
徐天的目光在底下每个人脸上扫了一圈。
眼神冷,带着压力,底下的人都低着头,不敢跟他对眼。
“我知道,你们不少人都听说了。”
“管家跑了。”
“有人觉得他是卷了钱跑的。”
徐天说话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我告诉你们,他不是跑路。”
“他是怕担罪跑的。”
“他跟外人串通好了,想放把火烧了粮库,毁了王家!”
这话扔出来,底下人群立马嗡嗡响。
所有人都傻了。
烧粮库?这可是要砍头的罪!
管家居然敢干这事?
“不可能吧?管家看着挺老实的啊……”
“老天爷,这也太吓人了……”
“怪不得老板这几天脸色那么差……”
下人们小声嘀咕,脸上都是惊恐和不敢信。
徐天等他们稍微平静了点,才接着说,声音更冷。
“他找了两个帮手,昨晚上就想动手。”
“被我撞见了。”
徐天抬手指了指粮库后头的方向。
“那两个人,现在就躺在那儿,都死透了。”
“管家是跑了,但他跑不远。”
“老天爷看着呢,他早晚是个死。”
徐天这几句话,说得轻松,却带着一股血腥味。
底下的人更怕了,一个个连气都不敢大喘。
他们看徐天的眼神,从开始的好奇,彻底变成了害怕和敬畏。
这年轻人,不光手黑,心也狠!
杀人跟捏死个虫子一样!
“管家是跑了,但我不信,这事就他一个人做的。”
徐天目光又扫了一遍,像刀子一样在每个人脸上刮。
“这家里头,肯定有他的同伙,或者说,还有人盼着王家倒霉。”
“我不管你们过去干过啥,心里藏着啥鬼主意。”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谁要是知道点什么内情,或者自己也掺和了不干净的事。”
“现在就给我站出来,老实交代。”
“说清楚了,我还能看情况,饶你一马,甚至保你没事。”
“要是现在不说,等我查出来……”
徐天顿了下,眼神更冷了几分。
“下场,就跟粮库后面那俩货一样。”
“或者,比他们更惨。”
这话就是明晃晃的威胁,带着死神的味道。
院子里安静得吓人,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所有下人都垂着头,身子直哆嗦,不敢看徐天。
又害怕,又犹豫。
徐天也不催,就那么静静地等着。
他在观察每个人的表情。
看谁眼神乱飘,谁身子发僵,谁偷偷瞟别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王富贵在边上看着,手心里全是汗。
他没想到徐天会来这么一手。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挑明,逼内鬼自己站出来。
这法子直接,粗暴,但也管用。
在这种压力下,心里有鬼的,很难扛住。
终于,有人顶不住了。
人群里头,一个平时负责买东西的瘦小中年男人,噗通跪倒在地。
浑身抖得跟糠筛似的,带着哭腔喊:
“徐先生饶命啊!我说!我全都说!”
所有人的视线一下都聚到他身上。
徐天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说,怎么回事。”
那采买哭着交代:“是……是管家……他前些天找的我……”
“他说……刘副主任那边给了他好处,让他帮忙看着老板……”
“还说……等事弄成了……也少不了我的那份……”
“他就让我……帮他留意老板去哪了,还有……还有粮库那边看守的情况……”
“别的……别的我真没干过啊!烧粮库的事我压根不知道!”
“我就……就给他传了两次话……我就贪了点小钱……”
“求徐先生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他一边说一边磕头,脑门都磕出血了。
果然是管家,背后果然是刘一山。
而且,这采买也掺和进去了。
虽然只是个跑腿的,但也是内鬼。
“还有谁?”徐天没接他的话,冷冷地继续问。
“管家还找过其他人吗?或者,还有谁知道这事?”
那采买犹豫了下,贼眉鼠眼地瞟了眼人群里另一个人。
是个负责打扫前院的,平时看着挺老实的哑巴下人。
徐天顺着他目光看过去。
那哑巴身子猛地一震,脸上全是吓坏了的表情。
想往后躲,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