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徐天冷哼,脚底下猛地一蹬。
整个人跟炮弹似的,直冲右边的陡坡。
那陡坡看着都瘆人,可在徐天脚底下跟平地没区别。
三两步就窜上去老高。
上面那俩刚爬起来跑没两步,就听见后头风声不对。
一回头,徐天那张没啥表情的脸,已经快贴到脸上了。
“妈呀!有鬼!”
俩人吓得魂都没了,腿当时就软了。
一个没站稳,脚底下打滑,叽里咕噜也滚了下去。
另一个还算有点胆气,抡起手里的砍刀就往徐天脑袋上劈。
徐天身子一侧,轻松躲开,手臂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他握刀的手腕。
指头微微一用力。
咔嚓!
熟悉的骨头断裂声再次响起。
那人手里的刀再也拿不住,“当啷”掉地上,他也跟着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抱着断手滚下了坡。
徐天稳稳站在坡上,掸了掸身上其实没有的土。
眼神平静地看着坡下面。
五个埋伏的,躺了一地,没一个能站起来,都在哼唧。
钱老支书他们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跑了过来。
看着地上嗷嗷叫唤的伏兵,还有那几把土铳砍刀,都是一阵后怕。
“小徐,你……你没事吧?”钱老支书最关心的还是徐天。
徐天摇摇头,很随意。
“没事,钱叔。”
“就几个不成器的废物。”
他那语气,好像刚才就是顺手拍了几只蚊子。
钱家哥俩看徐天的眼神,彻底不一样了。
全是敬畏,还有那么一丝丝害怕。
这哪是什么下乡知青,这他娘的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兵王吧。
赵兰和周白芷也赶紧跑过来,围着徐天仔仔细细看了一圈,确认他真没受伤,这才放下心。
赵兰眼眶有点红,又后怕又感激。
周白芷则是俏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直视徐天,心里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怦怦乱跳。
徐天没在意她俩啥反应,走到那些哼唧的伏兵跟前。
踢了踢那个被砸断手的。
“谁让你们来的?”
那人疼得满头大汗,可一对上徐天那冷得吓人的眼神,腿肚子都哆嗦,哪还敢嘴硬。
“是……是刘队长……刘正林让俺们来的……”
“他让俺们在这儿等着,说……说把你们都做了,一个不留……”
另一个瘸腿的也赶紧哭嚎起来。
“对对!他说干完这票给俺们分钱……”
“大哥饶命,俺们也是听吩咐办事……”
钱老支书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好!好个刘正林!买凶杀人!真是狗胆包天!”
徐天一点不奇怪,这肯定是刘正林的手笔。
他看向钱老支书。
“钱叔,这下证据更铁了。”
“把这五个也捆上,算人证,一起押到公社去。”
“刘正林想杀人灭口,咱们就让他死个痛快。”
钱老支书用力点头。
“对!一个都不能少!都带上!”
钱家哥俩麻利地找来备用绳子,把这五个也捆了个结实。
这下,队伍更壮观了。
刘正林、张猛仨人,加上这五个伏兵,足足八个俘虏。
浩浩荡荡地走在山路上,那回头率,绝对百分之百。
解决了埋伏,后面的路就好走多了。
没过多久,就瞅见了山下的土公路,还有远处公社小镇的影子。
到了公社大院门口。
站岗的民兵瞅见他们这奇怪的队伍,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一个老头带队,一个年轻人扛着枪,几个壮汉,俩水灵的女人,后头还用绳子拴着八个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的俘虏。
这是啥情况?抓了一窝土匪?
“站住!你们是干啥的?”
一个年轻民兵端着枪上前拦住,语气挺冲,也很警惕。
他认识钱老支书,但不认识徐天,对徐天手里的枪很在意。
钱老支书把拐杖往地上一顿,气势很足。
“我是红旗村的钱大贵!”
“我们是来找公社王书记、李主任报案的!”
“我们村那个不争气的大队长刘正林,滥用职权,打击报复,还指使手下行凶,半夜撬寡妇门爬人家房顶,甚至在半道上买凶埋伏,想杀人灭口!”
老支书一口气把事儿说了个大概,嗓门洪亮,带着压不住的火气。
那民兵听得目瞪口呆,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刘正林他熟啊,公社的熟面孔,听说跟领导关系挺硬。
咋就成了买凶杀人的主犯了?
他不大信,眼神往后头瞟,瞅见被捆着的刘正林。
刘正林那叫一个惨,鼻青脸肿,胳膊耷拉着,哪还有半点队长的威风。
民兵心里打鼓,但还是按规矩来。
“钱大爷,这事儿可不小,空口无凭……”
“还有,这位同志的枪……”他指着徐天。
钱老支书火气更大了。
“凭据?后头这八个就是人证!撬棍砍刀土铳就是物证!”
“至于小徐的枪,他是我们村正经八百的巡山队员,持枪证在这儿!”
“小徐,拿给他瞅瞅。”
徐天从兜里掏出证件,递了过去。
民兵接过去仔细瞅了瞅,手续齐全,没毛病。
可这事儿实在太大,他一个站岗的不敢拍板放行。
“钱大爷,要不您老几位先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得先跟我们队长汇报一声?”
钱老支书正要发火,徐天伸手拦了他一下。
徐天往前站了一步,看着那年轻民兵,声音很平,但带着股劲儿。
“同志,我们是来报案的,人证物证都在这儿摆着。”
“后面这几个人,犯的事儿大了去了,故意伤人,非法入侵,弄不好还是杀人未遂。”
“按规矩,你们接到报案,就该立马控制嫌疑人,马上向上级报告。”
“你要是拦着不让报案,或者磨磨蹭蹭耽误时间,万一嫌疑人跑了、串供了,或者出了别的幺蛾子。”
“这口锅太大,你背不动。”
徐天这话直接点明了要害,把后果说得很清楚。
那年轻民兵的脸一下子就白了,额头见了汗。
他就是个守门的,这天大的责任他担不起。
真要是耽误了抓人,他这身衣服就得脱下来。
“我…我不是那意思…”年轻民兵说话都不利索了。
正说着,值班室出来个人,国字脸,看着挺严肃,袖标是民兵队长。
“门口吵吵啥呢?”
他看见门口这阵势,脸色也沉了下来。
“队长!”年轻民兵赶紧敬礼。
“红旗村的钱老支书来报案,说他们村大队长刘正林……”
民兵队长听完汇报,神色立刻变得很严肃。
刘正林他认识,不算太熟,但知道这人在上面有点门路。
现在竟然被人捆成粽子押到公社,还背着这么重的罪名。
这事儿,肯定是捅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