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冬天悄悄溜进了校园,捋走了树上的叶子囤起来准备烤火,西伯利亚的风在狗叫着找角落往里钻。
北方干燥。
周南和秦若水百忙中抽了个空,互相舔了下干燥的嘴唇。
他们太忙了,忙得往往丢掉自己的影子。
从大小课堂寻觅每一处每一段落每一个文字,然后又若有所思地快步走向图书馆,里种翻腾。
怕自己的动静打扰到其他同学,他俩蹑手蹑脚,翻腾着、查找着,没错,他们在找知识,找到后偷偷拿回宿舍,据为己有,悄悄构建自己的知识树。
秦若水学习进度很快,周南更快,但周南吸收的比较杂,能咀嚼说明牙口好,消化才是王道。
他不断思考、提出疑问、求教于大能、总结验证,这比轻装上阵的秦若水要困难点。秦若水的智商燕大已经验证过了,此刻她已经修完专业课近三分之一的课程。
燕大每天十二节课的强度,行不行你自己说了算,地在那里,你自己把犁套上自己耕,只要你选择勤奋,就有勤不完的奋。
“南南哥哥,我想选修投融资、财务管理的相关课程,能明白底层逻辑就行,你看行吗?”
秦若水对周南的爱是卓越的,她想成为他的后盾,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好呀!好爱好爱你,管理学我懂一点点,你有难的地方问我。”
周南看了眼秦若水,她一脸认真。
“我看看你的脑子里还有什么?U盘还是芯片,来你告诉我怎么生小宝宝……”
秦若水佯嗔薄怒轻轻揪住他两只耳朵,周南逆流而上,直接两手捏了下柔然的两团。
“嗷!噢~……受不了……这狗粮好吃!”过于专情的他们没回头,一回头,好家伙,后都坐满了人,表情千奇百怪。
周南有点慌,他的行为如同穿着皇帝的新装,在闹市行走。
他心里越甜蜜越紧张,紧张到中耳道都红温了,那抹红歘~地一下,在他脸上像水晕一样散开,遍布了全身。
“奥卖尬!人类什么出现了红色人种!”
小糖糖跑进来找位,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走过头又返回来,盯着周南的脸直接来了一句。
秦若水笑的痛经都好了一大半。
“来,糖糖,坐我旁边来。”秦若水拉了拉糖糖的手。
“若水,你旁边这位是如何成为这等卖相的!大红之日必有大灾,他如此惶恐还知道自己是谁吗?”糖糖调侃道。
“谁懂呀,我旁边坐了个关云长。”秦若水把手给了周南。
周南佯装赌气,拒了一下又狠狠地捏了把,“我是读春秋的!”。
糖糖看着不着调,但思维异常敏捷,只要软糖品种和数量够,她作着画就把英语四级给搞定了,并且专业课进度紧跟着秦若水。
她穿一长一短的白袜走进教室,这态度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我糖糖是最锋利!其它都是点缀,别特么跟我谈努力,努力生来就是让天赋降维打击的。
“糖糖,你思维这样活跃,想象又天马行空,我请教你个简单的题好吗?”
周南脸上的红温逐渐退去,尴尬得有点典韦色。
“养家易,食者不过两手之数,治国却难,以何糊亿万子民之口?”
“这个问题是多学科交叉命题,勉强能答,需要十年,能缩小范围吗?”
“五万可行?比如一款特效药。”
“给我……”小糖糖开始掐指口算。
“给我三个月时间,三千块,友情赠送计划书。”
“成交,我媳妇跟前拿钱,先预支一半。”
周南的底气好像不是钱,而是秦若水。
“谁?……媳妇!臭不要脸!”
小糖糖顿时认真的表情幻化成讨厌。
“就是我!”秦若水悄悄告诉糖糖。
“蛮有趣的,祝你早生贵子。”
“谢谢,同样的祝福给你。”
“嘿嘿……”
周南一直在想,祁连山系公司发展壮大了怎么,行之有效的管理需求就摆在面前。就目前营收和下面分项完全可以进化成为子公司,但一系列的问题都是无法解决的,光是管理人才就是个难题。
曾无数想过许多方案,但拿出来验证是否正确,发现自己幼稚的想法如同蚂蚁攀爬大象刚拉下的一坨,惊叹一声:亚拉索~这就是青藏高原!
“超英兄,我见到糖糖了。”
“周兄,抽烟。”
黄超英卡点的确一流,就在周南将衣服挂在架上转身走了一步,还有三步到床前坐下的时候,他递出两个烟。
“谢谢。”周南双手合十后左手平出右手立起轻摇。
“那请你喝茶!”
黄超英什么都没说手底下行云流水,洗杯、放茶叶、提壶洗茶、压住壶盖斟茶、七分满的老枞水仙茶汤呈浅琥珀白,清澈透亮。
“谢谢,你也来口。”周南食指中指并拢,轻敲三下。
“周兄请!”
黄超英将壶口对窗,杯下放垫,双手放于周南面前,右手一个干脆的请用。
“糖糖的兴趣在集团企划方面,你想了解一下集团公司的战略制定、日常运营、团队建设和管理、外部关系维护的内容吗?”
周南呷了一口茶淡然道。
“当然,粤商敢为天下先,我先挑个拥有国际视野的集团企业透视一下,这样能帮到她,也是在帮我。”
黄超英也呷了口茶淡然道。
“好的,冬至一起吃饭,我请客。”
周南喝尽了茶,将茶杯放至黄超英前,点头致谢。
周南刚要出去洗漱,李飞飞摇了进来,后面跟着王兆基,有泼猴和八戒的既视感。
“明天九点给胖子净身,大家都去哈,我打听了四五个医院,都说免术费,这都是营销手段,后续消炎换药拆线费用一千都盖不住。”
李飞飞毫不客气地接过王兆基递的华子,吐着烟圈说。
不知兴从何来,黄超英和周南同时鼓掌!四人筹划了近两小时,才转移了该话题。
王兆基豪迈地发着华子,从头到脚看不出一点害怕的影子。
大家有点小期待,问李飞飞沟通好了没有。
“就咱本校的附属医院割,用可吸收线缝合,两礼拜就好了,价格贵一两百,但安全第一嘛……”李飞飞的半个头又被烟雾笼罩。
王兆基有三人的陪伴,走起路来趾高气昂,当有女生经过,他还会略侧一下身,看两眼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在最前面。
王兆基稳得一批。
男科的门口有一双肥腿在颤抖,他勇敢地让三人站他前面……
“王兆基!”
“……到!”三人直接将他扔了进去消毒了。
“家属签字。”
周南的字写的好看,一手瘦金体,他直接签了。
大家执意要现场观看,医生为了生意,给大家消毒,让站在手术室外的大玻璃窗外。
医生的初衷是让大家先演习一下,保不定三人中还有一个。
王兆基涂抹局部麻醉软膏时医生扫了三人的眼睛说:“一点不疼,就和拿刀削手指甲一样,不过麻醉过后和小便时会疼一点点,最多两礼拜就好了,不要怕,刀下去后还没削苹果的时长。”
三人两腿一紧,长收肌和股薄肌在自主频频收缩,尾骨不知因何起莫名其妙传递着酸楚。
王兆基被推上来,无影灯下他像个大西瓜上面插着四根棍。
医生戴上橡胶手套酒精消毒后直接将手术部位揪起来,和扒玉米一样先揪住穗子拉了几下,女护士淡定地端来一个盘,里面好几枚透明的玻璃环。医生挑选了一个从揪起的穗子上套下去——有点大,又换了两个小圈口的试了试,咦?!最后一个刚好。
玻璃环卡好了。
另一名女助理轻轻过来,端的盘里是好几把柳叶刀,医生将穗子顶部拉了一刀,不是很深,只是一劈两半而已,像竖着劈开蚯蚓那样,然后像卷袖口那样向下卷到玻璃环上。
另一医生接过不知道何种材质的细线,直接沿着玻璃环扎了几圈,王兆基头略抬起看了下,笑了笑!局部麻醉后,他觉得麻醉部分不关他的事,好奇的他被护士按下让安静躺着。
那环上大抵有凹槽吧,不然细丝是如何扎得那么精准而不打滑呢?
“蹭蹭蹭!”
细丝下边的部分被环割了,被剪刀剪开成了一条,扔进了垃圾桶,接着缝合的那技术,熟练得连王兆基已故当裁缝的太奶都甘拜下风!
又两揪,随意看看后丢下走了。
医生漫不经心的动作让大家五味杂陈。
就这么简简单单完了,麻醉过后,周南和黄超英架着屁股要拖地的王兆基,李飞飞一只手吸烟,一只手掌着一包消炎、擦洗药进了宿舍。
一进宿舍门大家各抒己见,好奇心终于得以释放,比如护士为什么不脸红,为什么环割了基本没出血。
聊着不彻底,李飞飞把王兆基的头掰过来,让现身说法。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就是开心。
翌日王兆基鬼哭狼嚎,每隔一阵子就蹲在地上,趴在周南或黄超英的床沿边上呲牙咧嘴,大家则开心地笑着,非常乐意帮助他,还轮流给他打饭。
一个礼拜后,王兆基已经可以在宿舍里闲逛,虽然有点慢,自述线好像脱落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当晚聊天兴致突然转向,浅谈风月。
李飞飞是真闹腾,他不知道在哪剪的前卫时装秀的图片,花花公子杂志吧?!扒开王兆基的眼睛让看,王兆基苦笑、抗拒、呲牙、攥紧眉头、装死。
环切事件让206的四人无话不谈,成为真正交心的朋友。
王兆基和变了个人似的,对三位损友特好,话也多了起来,大谈泡妞。
华子还剩半条直接扔在桌上,给四人的饭卡上都充了钱,批来了几箱啤酒,买了一大堆零食。
“其实我被绿了,昌平的大长腿女榜上了燕城太子爷之一,我亲眼看到她被灌醉在三里屯大街上让两瘦高个裹挟着进的酒店,边走还边温存。”
王兆基没一丝伤感,也许周南说让他准备好三亿分手费让他幡然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