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云升,姜北确实很看不透此人。
但是姜北对这人的印象不坏,比自己这个读书人还有读书人的风范。
“这位云升公子具体是何修为?那日敢于上台与尸神道那家伙对战,应该也是金牌吧?”
严清放下筷子,提起酒壶先为两人各自倒满一杯香醇好酒。
开口道:“是金牌没错。”
“这位来到此处不过半年时间,很少出手,但是出手必胜,前不久刚刚拿到金牌。”
“一直以来似乎都未尽全力,就算是夺取金牌的一战,也多有轻松之感,依照我们严家的推断,应该是法身圆满。”
“甚至有可能已经往天象跨出了半步。”
姜北轻轻点头。
“对了,之前我与尸神道的虞交战之时,为何感觉对方的一拳一掌好生奇怪。”
“似乎是涉及到了因果,一招一式必定命中,可是对方也不过只是法身而已?难道真能以法身修为掌控因果?”
严清伸出个大拇指:“也亏得你看得出来,并且还挡得住,尸神道毕竟是外道,有些许异于常人的地方不足为奇,或许他们身体的某一部分就是从某个大势力的祖坟内刨出来的。”
“据我二叔说,这个名字奇怪的家伙确实是掌握了某种因果,在众多金牌之中也算十分难缠的一个。”
姜北诧异地点了点头。
就着饭菜,与严清随口聊了起来。
猛然想起了一事,笑道:“我看那位云公子似乎极受女子喜欢,严清姑娘难道没有想法吗?”
严清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姜北的眼睛。
“你这家伙,真不会说话。”
“之前你还说你有喜欢的人了,这么看来,你喜欢的女子多半并不喜欢你吧?”
姜北神色有些落寞。
“应该是喜欢的吧。”
“唉~算了,不说这个,吃饭吃饭。”
“哦,对了。”
“之后严清姑娘尽量不要再来找我,我的身份你是知晓的,之后若是惹来麻烦,少不得还要害得严清姑娘跟着一起受罪。”
严清翻了个白眼,随口应承了一声。
“知道啦,我又不笨,自己晓得分寸。”
……
困斗囚笼。
金牌一共百枚,其中以通玄最多,共五十枚,法身三十枚,天象二十枚。
法身及其之上,金牌向来变动不算多。
正常来说,便是有变动,大多也是金牌之间相互搏杀,有人身亡之后再顺延给其下呼声最高的银牌。
如姜北这般直接越级夺得金牌的,并不常见。
尤其对方乃是新人,加之又是外乡人。
并且是同一天,从默默无闻到直接斩获金牌,对手还是恶贯满盈的尸神道修士。
姜北相关的消息比姜北本人预中的传播速度快了无数。
从姜北夺得金牌之后两个时辰的时间,困斗囚笼内便已是人尽皆知。
甚至是一夜过后,秋风城四处都流传起了姜北的名号。
清晨。
日头尚未完全冒头,秋风城内一处客栈便挤满了人。
无不是袒露胸膛的凶悍汉子,手提大刀,将客栈小二堵在了角落里。
“认不认识此人?”
为首汉子提着一张潦草画像,发丝披散,满脸胡茬,五官却十分端正秀气。
小二一脸惊恐,认真看了一眼便连连点头。
“几位大爷,小人确实见过此人。”
“这人昨日清早刚从本处客栈离开,几位大爷是与这人有仇吗?”
“不过,小人只负责接待来客,与此人绝非亲故,几位大爷万万不可迁怒小人。”
“我家掌柜与严家一位供奉有些交情,你们可不能拿小人泄愤啊。”
为首汉子朝地面吐了一口浓痰。
“呸,瞧你这怂样。”
“爷几个就问你一些事情,好好回答,不为难你。”
“你可知此人姓甚名谁?来自何处?来这客栈之后可有任何异常?你尽管细细说来。”
小二将脑袋点得像个啄米鸡头。
“小人并不知晓此人姓名,但是能看得出来此人乃是外乡人。”
“很可能压根就不是南州之人,昨日来此,问了小人一些问题,似乎他对那三位书院弟子十分感兴趣。”
“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了。”
为首壮汉狂笑不止,似是十分兴奋。
“老子就说嘛,哪儿有这么巧,先是三位书院弟子几乎闹翻困斗囚笼,又是外乡人一日时间夺得金牌。”
“兄弟们,随我回去领赏去了。”
……
秋风城某处早茶摊内。
简陋的棚子下,一大早便坐了三人。
衣着简陋,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面容十分寻常,甚至是有几分丑陋。
为首乃是一个脸带刀疤中年女子。
低头喝了一口热汤。
低声道:“是姜师弟无疑,姓名相同,又是外乡人,又是精妙至极的术法、刀法。”
“如此高调行事,定是知道了我三人在此,欲吸引我三人前往寻他。”
“罗师弟,你怎么看?”
女子却正是与姜北一同来到南州的三位天象弟子之一。
姓林名染,年纪不过百岁,便已是天象修为,乃是世间少见的天才修士。
其下一名身材修长的弟子乃是法身圆满,正是林染口中的罗师弟,罗织。
至于另一人,身体精壮矮小,乃是法身大成,姓崔名西山,乃是书院一位大供奉的亲孙子,年纪轻轻,修为便极高,同时,他爷爷乃是符箓修士,但是崔西山却不走符箓一道,而是走的纯粹肉身修士的路子。
平日里言语不多,看起来是个十分木讷的人。
罗织这张脸十分猥琐,满口黄牙。
闻言便轻轻点了点头,露出满口黄牙反问道:“林师姐?你觉得姜师弟现在的实力具体达到什么程度了?”
林染微微皱眉,眼珠转动:“能力斩尸神道修士,并且对方还是法身圆满,以姜师弟游刃有余的描述来看,就算是对上那几位老金牌,问题应该也不大。”
一向话语很少的崔西山淡淡一笑:“恐怕不止于此,姜师弟通玄便能大败法身,如今法身的修为,或许能应对寻常天象也不一定。”
罗织重重点头:“师弟正是此意!先前吃了那三个老东西不少大亏,如今既然姜师弟赶来,自然是要找回场子。”
“须知我骊山书院并非纸糊的空中阁楼,当年牧端做过的事,我四人便要再来一遍又何妨?”
三人一拍即合,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豪迈之意。
一粒碎银用力拍在桌上,差点给本就简陋的桌子拍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