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招手又叫了两瓶啤酒，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那天之后，我再也没写过日记，也再没叫过她一声姐。”
“而她毕业后，并没有当警察，反而去当了老师，甚至还从家族离开，独自租了个房子住。”
李泉想起苏沐晴温婉的笑容，很难想象她会做出这种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苏雅冷笑：“后来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做，你猜她怎么说？”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感情是弱者的借口，苏家人不需要这些。”
烤串上来了，滋滋冒着油光，但两人都没动筷。
苏雅继续道：“最可笑的是，父亲知道后，居然赞同她的做法。”
“说警察不该被感情左右，姐姐是在帮我。”
她拿起一串羊肉，狠狠咬了一口：“所以当我听说姐姐喜欢你时，简直不敢相信。”
“那个口口声声说感情是弱点的人，居然也会动心？”
李泉心头一震。
“我不知道这事。”
李泉老实说。
“你当然不知道。”
苏雅又开了一瓶酒：“她那种人，怎么可能会表白？不过她日记里写得很清楚。”
说完，苏雅继续喝酒。
李泉也没再继续追问此事，陪着苏雅喝起来。
就在这时，几个醉汉摇摇晃晃地围了过来。
领头的秃顶男人满身酒气，油腻的手掌直接拍在苏雅肩膀上：“小妹妹，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陪哥哥们玩玩？”
苏雅头也不抬，冷冷道：“把手拿开。”
“哟，还挺辣！”秃顶男人非但没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凑近：“哥哥就喜欢辣的。”
话音未落，苏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拧。
咔嚓！
一声脆响，那男人杀猪般嚎叫起来，胳膊已经呈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草！给脸不要脸！”
另外三个醉汉见状扑了上来。
李泉刚要起身，就见苏雅直接弹射起步。
她抄起桌上的啤酒瓶，砸在最先冲来的胖子头上。
膨！
玻璃渣混着酒液四溅。
没等对方倒地，她一个利落的扫堂腿将第二人放倒。
顺势抓住那人胳膊来了个过肩摔。
“警察！”
苏雅亮出证件的同时，膝盖狠狠顶在最后一人腹部。
那壮汉像虾米一样蜷缩在地，她反剪其双手，给上了背铐。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前后不到二十秒。
大排档里鸦雀无声，只剩烤架上的羊肉串滋滋冒着青烟。
短暂的时间，李泉刚举起板凳，对方都完事了。
他见过苏雅在警局训人的样子，但此刻路灯下，她马尾辫散开几缕。
白色t恤沾着啤酒沫，踩住秃顶男人后背的模样，活像头炸毛的母豹子。
“110吗？”
苏雅单手拨通电话，声音冷静得可怕：“老张烧烤，四个寻衅滋事的，需要救护车。”
她瞥了眼疼晕过去的胖子：“可能还有个轻微脑震荡。”
挂断电话，她突然踉跄了一下。
李泉赶紧扶住，发现她掌心被玻璃划了道口子。
“你的手。”
“小伤。”
苏雅甩开他，从兜里掏出警官证别在领口。
她眼神锐利地扫过围观人群：“都散了！妨碍公务一律按治安管理处罚法处理！”
人群瞬间作鸟兽散。
李泉看着她用纸巾随意裹住伤口，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烤串，居然还抽空咬了口羊肉：“凉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
李泉望着她沾着辣椒面的嘴角，突然想起苏沐晴总是一丝不苟的吃相。
姐妹俩明明流着相同的血，却像冰与火般截然不同。
“其实。”李泉递过湿巾：“你刚才可以直接亮明身份。”
苏雅擦手的动作顿住了。
“十六岁那次。”她突然说：“我被嘲笑后，把带头起哄的男生打进了医院。”
她转动着啤酒瓶：“父亲关我三天禁闭，说警察不该被情绪左右。”
“可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保护个屁的市民。”
苏雅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讨厌姐姐，但她说得对，感情是弱点。”
说着，她仰头灌下一整瓶酒。
“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更不会像父亲和姐姐那样，被感情左右。”
李泉扶着踉踉跄跄的苏雅，来到附近的街心公园。
夜风微凉，吹散了些许酒气。
“你在这等着，我去买醒酒药。”
李泉把苏雅安置在长椅上，转身就要走。
“不用。”苏雅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明，她直起身子，眼神锐利如刀：“我根本没醉。”
李泉愣在原地。
路灯下，苏雅的脸颊还带着酒后的红晕，但那双眼睛却清醒得可怕。
“你。”
“刚才那些话。”苏雅站起身，一把揪住李泉的衣领：“要是敢说出去半句。”
她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李泉能闻到她身上混合着啤酒和辣椒面的气息。
“我保证不说。”
李泉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什么都没听见。”
苏雅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实性。
最终她松开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
“最好是这样。”她转身走向公园出口：“我先回去了。”
李泉望着她挺直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倔强的女警比初见时更加鲜活。
这时，系统声音响起：
【叮！苏雅爱意值回升至-20，请继续努力】
“还真是。”李泉摇头苦笑：“难搞啊。”
李泉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没电关机。
总感觉忘记了什么事，但喝了酒，一时间想不起来，于是直接回家睡觉。
直到第二天，铃声把李泉吵醒。
李泉猛然从床上弹起，赵蔓菲的未接来电就跳了出来。
“喂？蔓菲我……”
“李泉！”
电话那头传来赵蔓菲带着哭腔的怒吼：“我在电影院等到凌晨！你知不知道我穿着新买的裙子，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儿被多少人看笑话？！”
李泉眼前浮现出赵蔓菲踩着高跟鞋，在影院门口来回踱步的样子，顿时头皮发麻。
他这才想起来，原来前天赵蔓菲给他一张电影票，约好了昨天下午看电影。
结果因为素雅的事情，把她忘在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