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莺轻笑着说道:“师傅常说,那皇帝老儿不辨忠奸,偷的是江山社稷。那朝廷诸公贪赃枉法,偷的是民脂民膏。那士绅豪商为富不仁,窃的是天下财富。我们这天山派弟子的行径顶多算个小偷,可谈不上什么大盗。”
“巧舌如簧!”有天香山庄之人怒喝道,“我们天香山庄上的人,可是你杀的?不仅杀了人,还在照壁上留下血书,你可认得那就是你的笔迹?”
柳莺儿气呼呼道:“反正我没有做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另一边,一个阴沉的老者慢慢踱步上前,正是雷家堡的雷行空。他冷冷道:“纯阳铁盒是我们雷家与天香山庄共同的宝贝,被你这小贱人盗了去,还是快快交出来吧。”
雷行空话音未落,一旁的梁萧抢先说道:“鱼目混珠,不过是个假盒子罢了。”
雷行空心中咯噔一下,暗想:难道被他们发现了?
嘴上却依旧冷冷道:“便是偷了传国玉玺的人都会说自己拿的是假玉玺,本来就是个小偷,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说的话又有谁信?”
就在两人满口无言之际,陈识骑着马缓缓走上前来,一声清朗道:“他们的话,我信!”
看到有人为两人出头,众人不由回头,就看到一个青年骑着马,缓缓踱步而来。
此人一袭青衫,腰佩长剑,神态恣意洒脱。长得也是龙章凤姿,器宇不凡。
雷行空皱着眉头看向来人,问道:“足下何人?”
陈识翻身下马,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那眼神淡淡地扫过了在场的众人,说道:“你们可以称呼本座……剑尊!”
众人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楚仙流失声道:“狂妄!”
九如和尚眼神一转,哈哈大笑,说道:“剑尊?哈哈~楚仙流这小子,剑法虽好,却自认只能当个天下第二,尊驾敢自称为剑尊,怕是自认剑法绝世,远胜那老穷酸了?”
陈识知道,九如和尚说的那老穷酸,就是现在的当世第一人,公羊羽。
陈识淡淡道:“名称什么并不重要,要是谁听了我的名号不服气,那么大可拿命来试一试。”
话语平淡,却字字句句透出自信之色。
雷行空眯着眼冷笑道:“那老夫倒要领教一下足下的高招了。”
九如和尚却说:“慢来慢来,咱一件事一件事的来。尊驾刚刚说相信这小女娃的话,不知道是有什么凭据吗?”
柳莺莺也投来了希冀的目光。
陈识打量了一下站在一旁的梁萧与柳莺莺,果真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可惜梁萧这小子不开窍,最终却是负了人家。
他看向众人,说道:“这东南武林最近鸡飞狗跳,不少势力都被这柳莺莺欺上门去,这里杀几个人,那里放几把火,今天在苏州,明天在临安,飘忽不定,行踪诡异。诸位就没有自己去查证一番吗?”
众人眉头紧皱,梁萧迫不及待地问道:“前辈应当是知道真相,只怕这捣乱嫁祸者是另有其人吧?”
陈识说道:“不错,我知道那人是谁,而且这个人在场很多人都认识。”
雷行空道:“足下别卖关子了,且说说那人是谁?”
陈识转头看着柳莺莺道:“那到处杀人放火的,正是你的死对头韩凝紫,如今她可就在苏州城附呢。”
“什么,竟然是那个老妖婆!”柳莺莺顿时咬牙切齿起来。
“这人又是谁?”有几人脸上露出了迷茫之色。
可是雷行空以及楚仙流却是心中一动,面色了然。
梁萧问柳莺莺道:“这人你认识?”
柳莺莺恨声道:“她是我师叔!”
雷行空听到柳莺莺的话后却是眼中一亮道:“是你师叔,好啊!你还说不是一伙的,那偷我的铁盒就是你们早有预谋了!”
众人一脸茫然不知道雷行空说这话什么意思。
陈识悠悠道:“要我说你们这三家还真是缘分不浅,兜兜转转恩怨不休。”
见陈识好像知道内情,九如和尚道:“和尚我最喜欢听这些江湖秘闻了,尊驾快快道来!”说着还取出了酒壶豪饮了一口。
“和尚,你给我留着点!”见他一口闷下,柳莺莺急忙叫道。
“嘿,你个小女娃,哪来那么大的酒瘾,不给!那个剑尊,你快说来!”
陈识淡淡道:“当年得道高人紫阳真人共收了三个弟子,可惜这三个弟子不忠不孝,其中两个更是为了个纯阳铁盒,做出了弑师之举。这两个弑师逆徒就是现在的天香山庄与雷公堡的先祖,而另一弟子则远走天山,创立了天山派,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雷行空面色大变,喝道:“足下休得妄言,你到底是何人?”
这等隐秘之事乃是家丑,从来只有三个势力的掌舵人有资格知道。就连一旁的雷震、楚雨以及他们带来的庄内核心子弟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秘闻。
九如和尚道:“这个故事我已经听过了,不算,你快说点和尚不知道的事!”
“和尚莫急,呆会儿你会听到的。”陈识笑道。
雷行空看着陈识,眼中却已经有杀机闪烁。
陈识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另一边,楚仙流已经蓄势待发,好似要称一称他的斤两。
却听陈识说道:“你不是我对手。”
楚仙流神色一冷,道:“如果足下说的是真的,杀我山庄子弟的另有其人,那么是我错怪了柳姑娘,可是足下的话辱及先祖,却是要跟你讨一个公道的。”
说罢,楚仙流整个人如大鹏般飞起,手中长剑瞬时间幻化万千,剑光绚烂,虚虚实实,分辨不出哪一柄是真的,哪一柄是假的。
漫天的剑光带着一种既绮丽瑰美,又充斥杀机的剑意,向陈识笼盖而去!
雷行空也看出眼前之人不简单,随着楚仙流出手,他也眼睛一眯,就冲了上去。
楚仙流被认为是天下第二剑,当年只与公羊羽论剑时输了半招。
他的名花美人剑,剑势繁复华丽,杀招暗藏,自认修炼到如今程度,再与公羊羽战过一场,谁胜谁负也未可知。
眼前区区竟狂妄自称为剑尊!不知天高地厚!
可惜那漫天的剑光来到了陈识面前之后,他只伸手轻轻一夹,就好似流星坠地,万花凋零。那漫天的剑光骤然消失,那柄宝剑就这样被夹在了陈识的食指与中指之间。
只一招,楚仙流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