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铭二话不说,一脚踹在了陆成轩的身上。
“哎呦!”
陆成轩惨叫一声,指着对面的陆时铭。
“你想做什么!”
陆时铭黑着一张脸:“云舟,把这里围起来。”
“擅闯者,死!”
陆成轩扯着嗓子大喊:“陆时铭,你敢拦着我进去?”
“好啊,祖母若是出了事,你就是害死她的凶手。”
一旁的大夫被刚才粗暴的画面吓傻了。
那可是陆时铭,玉面阎罗!
他是给人治病的,不是来送人头的。
陆时铭不耐的看了眼自己的蠢弟弟。
“先把二爷的手废了。”
云舟点点头。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卫国公府。
锦瑟此时已经到了太夫人的床前。
平时神经抖擞的她,此刻面容枯槁。
碧莲等人又唤了几句,她果然毫无反应。
那样子确实像熟睡了过去。
但锦瑟知道,她是在睡梦里被鬼勾走了魂。
那鬼在太夫人午睡时就上了她的身。
锦瑟掏出一张符纸,贴在太夫人的脑门上。
忽然,一道金光闪现,驱散了太夫人周身的黑雾。
只有锦瑟能看到。
周围人皆提着一口气,十分紧张地望着床上的太夫人。
慢慢地,太夫人动了动眼皮。
碧莲激动地上前:“太夫人——”
周管家长舒一口气:“可吓死我们了。”
太夫人缓缓睁开眼,扫了一圈。
“这是怎么了,都围在我跟前?”
碧莲转过头看着锦瑟,没敢回话。
锦瑟俯身将太夫人扶着坐了起来。
“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要跟太夫人单独说。”
碧莲和周管家一愣。
陆时铭点头:“听锦瑟姑娘的。”
锦瑟问道:“太夫人,今日午睡时你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吗?”
太夫人疑惑道:“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锦瑟直言不讳:“你刚刚被鬼上身了。”
“碧莲他们怎么喊你都喊不醒。”
“或许你不会相信,但你确实差点儿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太夫人沉下脸,一阵后怕。
“我相信你。”
“你说你能救铭哥儿,果然他现在就没事了。”
“所以,今日午睡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夫人忽地瞪大了眼睛:“我梦到了老头子。”
“谁?”
锦瑟问道。
太夫人露出一抹讥笑:“已故的卫国公,我的夫君。”
站在锦瑟身后的陆时铭面色一变。
竟然是祖父?
祖父要勾走祖母的魂魄。
为什么....
太夫人抬眸道:“难不成他嫌下面太寂寞,想让我早点下去陪他。”
锦瑟又问:“周管家说有人托您送信给我,那人是谁?”
太夫人浑浊的双目满是疑惑:“什么信,没有啊。”
“我今日在府里并未见客。”
“又怎么会受人之托送信给你。”
锦瑟见状,反而担心起来了。
这种情况似乎比她以往遇到的都要复杂。
那封信上寥寥数语,只是请她去一个地方,替鬼化怨。
但化作了鬼还能借人的手给她送信。
甚至,还能操控活人的梦境,在梦中勾走人的魂魄。
这鬼定不是一般的鬼。
陆时铭见她如此紧张,祖母又一脸凝重。
上前一步,缓声道:“祖母既然没事了,就先歇息下。”
“有什么事可明日再说。”
“或者我让厨房做点吃食过来?”
太夫人点点头,没用晚膳,此刻确实有些饿了。
她唤了声碧莲,跟着去换衣裳。
屋外的陆成轩瞪直了眼,刚才还听说祖母不省人事。
这会儿竟然能起身走路,还要吃阳春面。
周管家端了面走过来,睨了他一眼。
“二爷,你带来的大夫,要不自己留着用?”
陆成轩犀利地瞪了一眼:“放你娘的——”
“哎,哎,哎。”
他手臂一抬就剧痛无比。
“大夫,快来给我看看。”
他朝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大夫走过去。
“我这手可不能废了啊!”
***
陆时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送到锦瑟面前。
“你也吃点吧。”
锦瑟接了过去,说道:“谢谢。”
周管家瞄了两人一眼,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果然,他听见锦瑟吃了一口面说道。
“陆时铭,我还得跟你借样东西。”
“说是借,但什么时候还不一定。”
陆时铭点头,“你说,要借什么?”
锦瑟目光一转,低头看向他的胯间。
周管家也顺着那方向看过去.....男人哪里有能借的东西?
难道是....
他拼命按捺住内心那肮脏不堪的想法。
不可能,锦瑟姑娘虽然有点邪门又有点神秘。
但绝不会提出那么无礼的要求。
男女授受不亲啊!
这时,锦瑟轻笑着说道:“你的玉佩。”
陆时铭思量片刻,解下了腰间系着的玉佩。
那是从他出生起就戴在身上的。
对他来说,是和性命同样重要的东西。
看着锦瑟亮晶晶的一双眼睛,他柔声道:“借你可以,但千万别弄丢了。”
锦瑟笑了笑:“放心,掉不了。”
她指了指背上的青绸油伞:“凌生孩子的魂魄弱,得附在你的玉佩上才能多撑一会儿。”
玉佩跟随他多年,沾染了不少紫薇之气。
那气息正好能护住凌生孩子的魂魄。
至于这不一般的鬼,又不是任务对象,不理也罢。
陆时铭默默看着她,嘴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好,都听你的。”
周管家刚熄灭的八卦之心又燃烧得更加旺实。
主子爷那眼神、那语气....很不寻常!
他看着主子爷长大,还从没见过他对其他任何女子,这样的温柔。
这样由内而外散发的温柔。
他幽幽道:“主子爷,你是不是——”
陆时铭转过头,示意他继续说。
“是不是喜欢锦瑟姑娘?”
他话音刚落,陆时铭脱口而出:“周叔,你的手也想被废了?”
喜欢她?智者不入爱河。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复杂的身世、肩负的责任。
根本不允许他爱上任何人。
那日的紫薇之气让他对自己的身世也有了更多的猜测。
可现下,太子对陆家虎视眈眈,徐瑞又步步紧逼。
他可没心思考虑别的事。
陆时铭难得的露出几分恼意。
“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这几日多照顾好太夫人。”
“是。”
再一看,锦瑟接过陆时铭的玉佩转眼就挂在了自己腰上。
又低头轻语:“放心,我一定帮你完成心愿。”
锦瑟轻柔的神色刚刚缓和,正想再说些说什么。
突然,西院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