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沈墨城的飞机准时降落。机场出口，林微微已在等候。
“情况怎么样？”沈墨城快步走向她。
“股价受到一定影响，但客户基本稳定。”林微微边走边说，“公关部门已发表声明，指责赵氏恶意诋毁。”
上车后，林微微递给沈墨城一份文件：“这是我们的调查结果。内鬼不止一个，除了王教授的助手张立，市场部的刘毅也有问题。”
沈墨城翻阅文件：“证据确凿吗？”
“张立被抓了个现行，正在向赵氏传送资料。刘毅更狡猾，但我们在他电脑里发现了加密通讯软件，已经解码了部分内容。”
沈墨城眼神冰冷：“他们交代了什么？”
“张立承认受赵氏指使，获取研发信息。但刘毅一口咬定是被陷害的。”林微微顿了顿，“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么？”
“张立供出，除了他之外，赵氏在我们公司还安插了'更重要的人'，但他不知道是谁。”
沈墨城沉吟片刻：“可能是恐吓tactics，也可能…确实还有人。安保部门在继续调查？”
“是的，但目前没有新线索。”林微微握住沈墨城的手，“你在伦敦怎么样？普瑞格的事情解决了？”
“基本解决，马克同意回到原始合同框架。”沈墨城简要介绍了谈判经过，“多亏你提供的那份霍夫曼与赵氏的会议记录。”
林微微轻笑：“谁让我认识不少记者朋友呢？”
车子驶入沈氏大厦地下停车场。电梯里，沈墨城突然问：“王教授知道他助手的事情吗？”
“我昨天见过他，他非常震惊，也很愧疚。他保证这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并提出加强安全措施。”
“他是真懂行的专家，我们需要他。”沈墨城说，“只是要确保他身边不再有赵氏的眼线。”
电梯门开启，顾修远正在等候。
“墨城，欢迎回来。市场部已准备好应对方案，等你批准。”
三人走进会议室，其他高管已到齐。沈墨城简单介绍了伦敦之行，然后直入主题。
“赵氏的攻击在我们预料之中，现在关键是如何反击。”他环视众人，“首先，内部安全漏洞已找到并封堵，但我们不排除还有其他风险。从现在开始，所有核心信息必须经过三级审批才能流通。”
“市场反应呢？”沈墨城问市场总监。
“媒体已开始报道赵氏的指控，但大多保持中立态度。投资者有些担忧，股价下跌了3%。”
“可控范围内。”沈墨城点头，“公关部门，准备一份详细声明，强调沈氏的技术创新历史和知识产权保护体系。同时，安排我与几家主流媒体的专访。”
“已经在准备了，”公关总监说，“另外，我们联系了一些行业协会和专家，请他们为沈氏背书。”
“很好。”沈墨城转向林微微，“tImE项目进展如何？”
“按计划推进。王教授的散热方案确实有突破，我们可以提前完成原型机测试。”
沈墨城思考片刻：“加快进度。如果可能，我希望在一个月内看到成果。赵氏既然敢公开挑战，就是有把握他们的产品能先问世。我们必须抢在前面。”
会议结束后，沈墨城、林微微和顾修远留下来讨论细节。
“我担心的是，”顾修远说，“即使抓了两个内鬼，赵氏可能已经获取了足够多的技术信息。”
“这正是我们需要加快进度的原因。”沈墨城敲击桌面，“不过，他们得到的那份报告有意设置了错误参数。如果他们照搬使用，产品必然失败。”
林微微若有所思：“还有一点让我不安。赵氏为何选择这个时机公开攻击？正好是你去伦敦的时候。”
沈墨城眼神一凛：“这确实值得思考。他们可能是想趁我不在，打乱公司节奏。也可能…”
“也可能他们知道你去伦敦的目的，想破坏普瑞格合作。”顾修远接话。
“但普瑞格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林微微皱眉，“除非…”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种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内鬼，位置足够高，能获取这类信息。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沈墨城决定，“我会设置一些特殊信息，看谁会上钩。修远，你负责监控高管们的一举一动。”
顾修远点头：“交给我。”
“我去研发部推进项目。”林微微起身，但沈墨城叫住她。
“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顾修远识趣地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沈墨城和林微微。
“怎么了？”林微微问。
沈墨城走到她面前：“这次危机处理得很好，谢谢你。”
林微微微笑：“这是我的工作。”
“不，不只是工作。”沈墨城握住她的手，“五年前，我以为失去你是我人生最大的失败。现在我知道，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沈氏也不会有今天。”
林微微有些意外：“怎么突然说这些？”
“因为我意识到，在所有的商业较量和技术竞争中，真正重要的是有人与你并肩作战。”沈墨城直视她的眼睛，“我不想再让任何事情分开我们。”
林微微轻轻抱住他：“不会的。这次我们一起面对。”
片刻温情后，两人回归正题。林微微前往研发部，沈墨城则准备接受媒体采访。
下午，沈墨城在接受《商业周刊》专访时，展现出罕见的坦诚。
“沈先生，对于赵氏的指控，您如何回应？”记者问。
“指控毫无根据。”沈墨城语气坚定，“沈氏一直致力于原创技术研发，所有专利都经过严格审核。相反，我们有证据表明，正是赵氏试图窃取我们的技术。”
“您能提供这些证据吗？”
“适当的时候会公布。目前，我们已将相关材料提交给有关部门。”
“tImE项目被认为是超导应用领域的重大突破，赵氏声称这一技术源自他们的研发成果，您怎么看？”
沈墨城冷笑：“tImE项目完全基于沈氏自主研发。实际上，我们即将展示一些突破性进展，到时候大家就能清楚地看到，谁在创新，谁在盗窃。”
采访结束后，林微微来到沈墨城办公室。
“采访效果很好，市场反应积极，股价已经回升。”她汇报道，“不过，赵氏刚刚又有动作。”
“什么动作？”
“他们联系了我们的几个主要客户，声称沈氏产品存在安全隐患。”
沈墨城眉头紧锁：“客户有什么反应？”
“大多数持观望态度，但确实有两家表示要推迟合作项目。”
沈墨城沉思片刻：“联系这些客户，安排我亲自拜访。另外，准备一份技术安全白皮书，详细说明我们的安全措施。”
林微微点头记下，突然电话铃响。是顾修远。
“墨城，有重要发现。”顾修远的声音很紧张，“我刚才监控到一封加密邮件，从我们内部发出，发给赵氏的一个秘密邮箱。内容是关于你今天与客户沟通的计划。”
“发件人是谁？”沈墨城猛地站起。
“这就是问题所在…”顾修远停顿了一下，“邮件来自财务总监李强的账号，但加密方式与之前我们发现的内鬼使用的完全不同。”
“什么意思？”
“可能是有人借用他的账号。”
沈墨城听到顾修远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财务总监的账号？李强向来谨慎，不应该有这种疏漏。”
“我已经让技术部追踪Ip地址，很可能是有人入侵了他的账号。”顾修远说，“还有一个细节，邮件发送时间是在李强参加董事会的时候。”
林微微迅速拿出平板电脑，调出公司内部监控记录。监控画面显示，李强确实全程参加了会议，没有使用任何电子设备。
“有人借他的身份发送邮件。”林微微把平板递给沈墨城，“问题是，谁能获取财务总监的权限？”
“高管级别。或者It部门。”沈墨城眯起眼睛，“这个内鬼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
顾修远敲击键盘，调出一份名单：“我列了可疑人选，包括何志明、张雯和刘达。这三人最近都有接触过李强的办公电脑。”
“让他们三个明天各自负责一个虚假信息的传递。”沈墨城决定，“信息内容看似重要，实则毫无价值。看看哪个会被泄露。”
“明白。”顾修远点头。
“另外，”沈墨城转向林微微，“准备一份关于tImE项目的假进度报告，故意夸大成果。我要看看赵氏会有什么反应。”
林微微皱眉：“这样做风险很大，如果市场误解…”
“不会的。”沈墨城打断她，“报告只在内部高层流通，不会对外公开。”
林微微勉强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忧。她总觉得沈墨城此刻的决断略显冲动。
“还有一件事，”顾修远补充道，“普瑞格的威廉发来邮件，希望你尽快回复伦敦之行的细节安排。”
沈墨城沉思片刻：“告诉他，我会在三天后亲自回复。现在，我们需要先处理内部问题。”
几人商议完毕，顾修远先行离开。办公室只剩下沈墨城和林微微。
“你看起来很疲惫。”林微微说。
沈墨城按揉太阳穴：“连续应对危机，难免如此。”
“我担心你太把自己逼紧了。”林微微走到他身后，轻轻按摩他的肩膀，“这些天公司股价波动，媒体质疑，加上内部可能有人背叛，压力太大了。”
沈墨城握住她的手：“有你在，比什么都强。”
林微微靠在他肩上：“墨城，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赵氏突然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从前他们虽然是竞争对手，但从未如此明目张胆。”
“因为tImE项目。”沈墨城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个技术一旦成功，将彻底改变市场格局。赵氏承受不起这种打击。”
“所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阻止我们？”
“不仅如此。”沈墨城站起身，走向窗前，“我怀疑赵氏背后有更大的推手。可能是国际竞争对手，也可能是资本力量。”
林微微若有所思：“蔡董最近频繁出入赵氏，会不会与此有关？”
“蔡董？蔡元明？”沈墨城转身，“他不是一直与我父亲交好吗？”
“表面上是。但据我所知，蔡氏集团最近资金周转困难，急需一个大项目翻身。”
沈墨城眼神一凛：“你的消息从哪里来？”
“陈俊告诉我的。”林微微说，“他父亲与蔡元明有生意往来。”
提到陈俊，沈墨城表情微变，但很快恢复正常：“看来需要调查一下蔡氏与赵氏的关系。顺便，陈俊最近怎么样？”
林微微笑了：“吃醋了？”
“只是好奇。”沈墨城故作轻松。
“他去欧洲考察了，这个月不在国内。”林微微拍拍沈墨城的脸，“放心，我和你在一起，不会再有第二次选择。”
沈墨城将她拉入怀中：“我知道。只是…过去的阴影有时候难以摆脱。”
“那就让现在的光明驱散它。”林微微踮起脚尖，轻吻他的唇，“我们一起面对，无论是公司危机，还是个人恐惧。”
沈墨城紧紧抱住她，仿佛要把这一刻的温暖永远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