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真的管用？”一名须发皆白的老武者颤巍巍地接过递到面前的瓷碗，鼻尖一嗅，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一股子苦味里还带点辣？这不是毒药吧？”
“您要不先吐两口试试？”小龙雏站在他跟前，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老武者怒目而视：“你小子！我可是江湖上有名号的人！”
“那更得试啊。”小龙雏道，“您要是出了岔子，我们也好及时改配方。”
“你这是咒我死呢？！”
“哪敢哪。”小龙雏耸耸肩，“要不您先喝一口，看看有没有感觉？”
老武者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咬牙灌了一口下去。刚咽入喉咙，整个人猛地一震，脸色瞬间涨红，仿佛有火在五脏六腑里烧起来。
“哎哟——！”他捂着胸口大叫，“你们这是想把我给煮熟啊？！”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
“别慌。”小龙雏却依旧镇定自若，“这是药力在攻毒的表现，撑过去就好。”
“你咋知道？！”旁边一名弟子急道。
“因为刚才我已经喝过了。”他说着，抬手示意自己安然无恙，“而且，你看他脖子上的血线，正在退。”
果然，老武者青紫的脖颈上，原本如蛛网般蔓延的黑色血管，此刻正缓缓褪色，像是被阳光照进的夜雾。
“有效了！”有人激动地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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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整个山门灯火通明，上百名弟子来回奔走，将解药分发给中毒患者。每一碗药，都是经过反复调配、精确到克数的成果。
“这味道……有点像小时候吃的那种汤。”一位年轻女弟子小声嘀咕。
她对面坐着个十来岁的男孩，满脸病容，手里捧着药碗，迟疑地看着她。
“你不喝吗？”女孩问道。
男孩摇头：“我怕喝了会死。”
“我也怕。”女孩笑了笑，“但你看那边那个老头，喝了之后都能站起来骂人了。”
男孩终于下定决心，仰头一口气喝完，然后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好难喝！！”
“忍住！”女孩赶紧拍他的背，“吐出来就没用了。”
男孩眼泪汪汪地瞪着她：“你还笑！”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强忍笑意，“可你不是没再抽搐了吗？”
男孩低头一看，自己颤抖不止的手指，竟然真的稳住了。
他愣了一下，忽然咧嘴笑了：“我……我没那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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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服下解药，原本死气沉沉的大殿，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
有的人在咳嗽，有的人在呻吟，也有人猛然睁开眼，惊恐地望向四周。
“我……我还活着？”一个中年汉子从地上坐起，声音沙哑。
他身旁的同伴一把抱住他：“兄弟！你醒啦！”
两人抱头痛哭。
另一侧，一个少女挣扎着爬起来，扑到母亲怀中：“娘亲……我梦到你死了……”
母亲泪流满面地抱着她：“娘在这儿，娘没走。”
气氛逐渐回暖，空气中弥漫的不只是药香，还有久违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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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度报告。”小龙雏站在案前，看着手中的记录册。
“已发放解药四百七十二份，其中三百六十一人出现明显好转，八十九人仍处于昏迷状态，另有二十二人尚未恢复意识。”龙南婉快速汇报。
“昏迷的那些，有没有共同症状？”小龙雏问。
“多数是中毒时间较长的，毒素已经深入经脉。”龙南婉顿了顿，“他们体内的蚀魂蛊残留严重，恐怕需要进一步治疗。”
“那就继续配药。”小龙雏毫不犹豫，“用‘玄冰莲’和‘火灵根’各减半，加入‘天葵草’和‘归元丹’调和气血。”
“你不怕再来一次毒性反噬？”龙南婉皱眉。
“怕。”小龙雏点头，“但我更怕他们就这么没了。”
龙南婉看着他，忽然一笑：“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像当年的铁丐。”
“那位传奇人物？”小龙雏挑眉。
“嗯。”她轻轻点头，“他也总是这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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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街道上又出现了熟悉的喧嚣声。
酒楼重新开门营业，茶摊再次支起炉灶，街角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听说了吗？那些中毒的人都醒了。”
“真的假的？我隔壁家三叔就是染病的，昨天还能下床吃饭了。”
“可不是嘛，城西的张师傅今天一大早就出摊了！”
“哈哈哈，这下好了，咱们又能喝酒了！”
人群中，一个小乞丐蹲在路边啃着馒头，忽然看到远处走来的几个人。
“哎呀！”他猛地扔掉馒头站起身，朝巷子里跑去，“快去告诉师兄们，小龙大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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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山门外热闹非凡。
“小龙大人！”几个武林人士围上来，激动地拱手行礼，“多谢救命之恩！”
“不敢当。”小龙雏微笑回应，“大家能醒来，是我们全门上下一起努力的结果。”
“咳咳……”旁边一名老人开口，“能不能告诉我，这药到底是谁配的？我想亲自感谢一下。”
“是我。”小龙雏答道。
老人一愣：“就是你？！那你得多大年纪啊？”
“十七。”
“啥？！”众人哗然，“十七岁就能配出这种神药？！”
“不信可以去问问医馆。”小龙雏淡淡道，“不过我建议你们先养好身体再说。”
“哈哈，这话倒是实在。”有人笑着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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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内，一间静室内。
“情况比预想的好很多。”龙南婉坐在桌边，翻阅着手中的资料。
小龙雏靠在窗前，目光深邃：“但还不够。”
“什么意思？”
“面具人临死前说的那句话……‘这只是开始’。”他低声说道，“我觉得，他并不是在虚张声势。”
“你是说……还有别的毒？”龙南婉警觉。
“不确定。”小龙雏眼神微冷，“但我知道一件事——解药只是治标，真正的根源还没找到。”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一名弟子冲进来，“有个病人……突然清醒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龙南婉皱眉。
“关键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弟子喘着气回答，“他说：‘他们还没有死干净。’”
小龙雏眼神骤然一凝。
“谁没有死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