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瑾伸展手臂,搭她肩膀上,揽着肩头拍了拍,“计划又有变?”
温欣点了点头,语气笃定。
“他超爱!”
“啊?”
宴瑾没听懂。
“你看他眼睛。”温欣抓着宴瑾的手,把他往车窗前扯。
“心理系的一个师兄和我说,人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都可以控制,但眼神传递的情感态度是不可控的,所以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
“你看他的眼睛,炯炯有神,这是因为人在喜悦时,大脑会释放多巴胺之类的神经递质,让眼周围的肌肉放松,眼神就变亮了。”
“还有,你看他眨眼的频率,又快又轻,这是情绪兴奋的一种表现。”
总结就是,他对见到温婳十分期待,并且这种期待是正向的。
他还喜欢她。
“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没有?”
温欣抬眼,正对上男人刺刀似的眼神。
“咋啦?干嘛这样看我?”
宴瑾面无表情,“你说你怎么总听师兄说话,怎么师姐是不喜欢说话吗?”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顶尖醋王的眼睛说,他又醋了。
温欣叹了一口气,把他的一只手抓过来,双手握着,特别语重心长地和他说。
“吃醋是爱人之间的小情趣,可以理解,但也要分场合,你说咱们现在讨论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还吃些无聊的干醋,是不是特别不合时宜?”
“嗯?宴熙熙”
她抬手摸摸他的脑袋顶,师兄说这个地方叫“顶叶”,是人的感觉中枢,情绪错乱的时候,胡噜胡噜,可以起安抚镇定作用。
他头发上抹了发蜡,一摸一手油,温欣敷衍胡噜了几下。
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啊哟,真有效,他眼睛里的戾气已经没有了,幽幽看着她,像一只被驯服的大型肉食性猫科动物。
温欣感慨,多学点知识总归是有用的。
见他毛已经被顺好,姿态摆正开始说正事。
“你把人弄回来的时候怎么和他说的啊?”
宴瑾往后靠在椅靠上,眼睛盯着她的手,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摸过脑袋,那感觉怎么说,很上瘾,他还想让她这么摸摸他。
“哎,问你话呢。”温欣手指戳了戳他的腰。
“那个,我头顶这里有点痒,你帮我挠一下。”他抓着她的手,按在头上。
温欣手指带有甲片,抓起来确实舒服,她也没多想,伸着腰去帮他抓。
抓了几下,他似是不过瘾,手臂把她的腰一揽,抱在了腿上,让她好好给他抓。
好在他是一个讲卫生的男人,头皮和发丝都很干净,不然温欣打死都不给他抓。
小手一边在他脑袋上胡噜,一边问他,“到底怎么说的。”
宴瑾把头埋在她胸口,闷声道,“和他做了个交易,药给我,人归他。”
温欣懂了,温婳这么多年的研究,这个姜洋都有份参与,让他分解出新药的成分应该不难。
如果温婳不按宴瑾的剧本走,也算是双重保险吧。
“其实你的计划已经很好了。”温欣蹙起眉心,“但是,你低估了恋爱脑的威力。”
她和他分析,“我一开始要见姜洋是想把温婳的真面目说给他听,让他清醒,但现在看,姜洋对温婳还抱有幻想,我若是和他见面,不管说什么,他都会抵触,搞不好还让他产生逆反心理。“
那她和他的见面就是多此一举了。
打蛇打七寸,知道姜洋要什么,那就让他明白,他要的东西,温婳不愿意也不可能给,那他自然就会对她彻底死心。
她扒在宴瑾耳边,“到时候你就这样……”
宴瑾微眯着眼睛,懒懒靠在椅靠上,被她胡噜的很是舒坦,她说什么都点头说“好”。
温欣看他那沉浸其中的样子,低头亲了他嘴巴一下,“被我摸脑袋就这么舒服?”
“嗯。”宴瑾单手从烟盒里叩了根烟出来,叼在唇上,打火机盖掀开的一瞬,轻笑一声,“不知为何有一种幸福感。”
温欣把他的话记在心里,一会微信问问师兄,为什么他被摸脑袋会有幸福感,她就没有呢?
“好啦,再噜就要噜秃了皮啦。”
她收手,起身从他腿上下来,宴瑾还意犹未尽,脑袋往她肩膀上蹭,跟只大修狗。
推都推不开。
好在这时温欣的电话响了,给了她喘气的机会。
电话是陈夏花打来的,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和她说,她今天因为谢慕声被“约谈”了。
温欣问她,“咋表现得啊?”
陈夏花笑得“咯咯咯”,“表现的特主观,特睚眦必报,特添油加醋,特落井下石……”
温欣瞄了宴瑾一眼,闷闷笑了几声,“干得漂亮。”
挂了电话,她挽着他手臂靠过去,昂着头看他,笑嘻嘻地道,“帮我给谢厅长传个话呗。”
宴瑾轻撩了撩眼皮,“什么话。”
“让他以后长长记性,宁得罪小人,不要得罪女人。”
宴瑾“呵”了一声,揽过她的肩膀,往怀里按了按,“谢老二也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怎么说?”
“孔圣人不是早就说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温欣倏地一下从他怀里坐起来,手指着他,“谢老二没文化,我有文化,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啊。”
“好好好,我的问题。”男人被她rua舒坦了,秒滑跪。
温欣“哼”了一声,不与他一般见识。
时间太晚了,两人就没有回老宅,车直接开去了常住的酒店。
宴瑾第二天要飞隔壁市开会,和温婳约了后天下午见面。
他让温欣陪他,说是都结婚这么久了,还没体会过什么叫夫唱妇随呢。
举例说明,那公司里的谁谁谁,出差老婆都陪着。
温欣笑他矫情,笑完了,情绪价值还是给满。
说人家老婆跟着是不放心自家男人,明为陪伴,实为监视呢。
我就不一样,我百分之百信任你,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连个电话都不会打,也绝不搞突击检查那一套。
宴瑾笑,笑着笑着,觉得哪里不对,把人抓过来,抱怀里狠狠“蹂躏”一番。
“把懒惰,不关心老公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啊,乖乖。”
温欣被他闹得求饶,和他说不是她不想去,是明天约了中介看房子,陈淑梅马上就要出院了,不然来不及了。
男人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反正就是没把他放在第一顺位呗。
“人阿may因为我,命差点都没了,你好意思和人争这一天的时间?”
“你明天晚上不就回来了,到时我给你做大餐吃。”
“真的,我特意为你学了一道菜,这待遇,只有你了。”
最后温欣哄了他好久,摸他脑袋把手都摸酸了,总算把人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