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带解开的时候,温欣还是懵逼状态。
追着他问,这跳楼机哪家生产的啊,掉那么大个螺丝都没事,质量真好。
宴瑾揽着她的肩膀,连连点头,说可不是吗。
温欣仰着小脸,一脸认真地看他,“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的夫福气在后面呢。”
宴瑾忍着笑,继续点头,那必须的呀。
温欣嘴角往下一撇,抱着他的腰,“呜呜呜”,情绪转换的猝不及防,“以后我再也不玩这破机子了。”
是真的后怕啊,你说刚刚要是就这么嘎掉了,得多亏啊。
“嗯,谁说不是呢。”
反正她说什么宴瑾都附和。
洗脑工作又开始了。
捏捏她的圆下巴,你看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特别的福大命大,这种地方看似看安全,其实到处都是隐患,你可不能再和除了我以外的人来了。
毕竟他们可都没有我这样的好运气。
温欣的脑子被他洗得嗡嗡的,腿又软,也顾得什么体面不体面,双手一伸,“宴熙熙,你抱我。”
是个男人都喜欢被自己爱着的女人依赖。
翘起的唇角根本压不住,微微一倾身,手臂往人腰上一揽,就把人抱了个满怀。
一路走着哄着原路返回。
这时,家宴已经结束,来客陆陆续续坐车离开园区。
宴瑾的车就停在古堡门口,他直接把温欣抱上了车,准备坐进来的时候,唐颖如的保姆车停在了面前。
车门打开,她坐在座椅上,冷着脸对宴瑾说,“你送我回老宅。”
宴瑾眸光掠过车里,没看见温婳。
他说,“我和温欣说一声。”
他坐进车里,说要送唐颖如回老宅,温欣问他,温婳呢。
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他自然不知道温婳的动向,秦秦接话道,二十分钟前温婳已经坐车离开了。
温欣默了片刻,点头说,“你去吧。”
宴瑾临下车前,她又问了一句,“晚上还回来吗?”
“当然了。”他手指挑了一下她的下巴,“没你这个人形抱枕,我怎么睡得着呢。”
温欣朝他摆手,让他快去吧。
等他下了车,走了几步,她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起身挪到车门前,喊他,“宴熙熙,你回来,我有事和你说。”
宴瑾极其好脾气的又折了回来,温欣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低声说,“给你安排一个任务。”
“嗯?”
“从妈妈嘴里问出那会温婳和她说了什么。”
宴瑾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懒懒散散的,“行啊,保证完成任务。”
温欣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加油。”
宴瑾上车的时候,唐颖如的脸黑得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人坐得端正,只拿眼角斜他。
“你早起有没有照镜子看看自己啊。”
宴瑾歪坐在座椅上,摸了摸脸,“有啊,感觉比以前更帅了。”
唐颖如一挥手,将手包朝他砸了过去,又气又恼,“你就是被那个小温带坏了,你想想你之前是什么样子,再看看你现在。”
宴瑾将手包往后座一扔,往后靠在椅靠上,整个人呈现出松弛又慵懒的状态。
他转过头看向窗外,路边暖黄色的灯光,将他的轮廓渲染的格外柔和。
就连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温情,“婚前婚后是什么样子,谁有我这个当事人清楚呢。”
他回过头,看向唐颖如,眸色极其的幽深。
“婚前,我没有一天是真正的开心。”
“婚后,我每一天都很开心。”
他“哦”了一声,嘴角翘起,“不只是开心,还很幸福。”
唐颖如沉默了。
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开心幸福呢。
她一开始反对小温,主要原因就是觉得她能力不够,帮不了宴瑾还要拖他的后腿。
今天晚上,她对小温有了改观,虽然她不清楚小温做了什么,但那都不重要。
因为艾老太太当着她的面夸了小温,夸她聪明、干净,是个可以栽培的好苗子。
要知道艾老太太眼高如顶,认识这许久,就没见她夸过谁,这小温也是独一份的。
如果温婳不对她说那些话,她大概会就此接受小温。
可是,事关整个家族,她没法当做不知道,放任不管。
“宴瑾。”
她很久没有这样对他直呼其名了。
“你知道不知道小温有过精神病史。”
宴瑾稍微愣怔了一下,反应过来,深吸了一口气,指骨重重在眉心上揉捻了几下,“知道。”
“你居然知道?”唐颖如震惊了。
宴瑾放下手,稍微坐正了一些和她解释,那都是温家人干的好事,为了虐待温欣,把好好的人往精神病院里关。
唐颖如不信,说他就是在给小温开脱。
“是温婳告诉你的吧,你相信一个外人,不相信你儿子?”
唐颖如冷笑,说她更相信小温亲姐姐的话。
又说,你和她结婚结得那么急,婚检做过精神疾病筛查了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调查,就急着替她否认,未免太失智了些。
宴瑾放下去的手又揉上了眉骨,他没接她的话,反问她那会和温婳在那说什么,看起来情绪挺激动的。
唐颖如目光闪躲,像是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又说回到温欣有精神病史,万一遗传下一代,她就他一个孩子,将来死了怎么有脸去见宴家的列祖列宗。
真就是叫不醒装睡的人。
解释就是浪费时间。
宴瑾眸色一冷,收起散漫的神态,一字一句地说,“她就是有精神病史,我也要她。”
这意思是,这件事不必再提也不必再议,咱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唐颖如气得捂住胸口,重重喘了几下,“我在你心里没有分量,说不上话是吧,那我就告诉你爸,告诉你奶奶,看他们怎么说。”
宴瑾反应平淡地“嗯”了一声,对她说,“您去说给他们听吧,您想说什么随您高兴。”
唐颖如提高了声音,“即便你爸不说什么,你奶奶也不会同意。”
宴瑾声音淡淡的,“奶奶更是什么都不会说,因为她知道,宴家现在谁说了算。”
唐颖如败了,彻底败了。
此时此刻,她伤心大过于生气。
以前经常听人说儿子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她现在是切身体会到了。
她这辈子依赖人惯了,早就给自己规划好了,前半生靠老公,后半生靠儿子。
现在是,老公生病了,靠不上,儿子又偏心媳妇,靠不住。
唐颖如悲从中来,哀哀戚戚地哭了起来。
宴瑾一路都没再说话,任由她发泄情绪。
他了解唐颖如,从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宠着哄着爱着,即便结了婚也是如此。
她虽也有拎不清的时候,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过。
他看着她,缓缓开口,“妈,温婳除了和你说温欣有精神病史,还和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