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欣接过来,面露疑惑,这是让她做会议记录?
她摊了摊手,表示没有本子啊。
宴瑾脚尖在地毯上一勾,挪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去拧钢笔笔帽。
笔帽旋转四十五度,一道光束从笔尖散出,在会议室的天花板上投出一片星空。
既梦幻又真实。
温欣张大了嘴巴,问他怎么弄的啊。
他笑,将笔帽在她眼前晃了晃,说这里藏着微型投影仪,问她还想看什么?
还未开口说话,温欣耳朵动了动,有话钻了进来,“我提议重新提名董事会成员。”
“想不想看极光?”宴瑾问她。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宴瑾,心可真大啊。
您还是先看看您自己吧,都逼宫啦。
有人附和了几句,也有人反对。
吵吵这么久,宴瑾早就烦了,坐直了,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淡淡说了一句,“根据公司章程,我以大股东的身份行使一票否决权,今天的所有议题,全部不通过。”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温欣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宴瑾起身,宣布会议结束,抓过她的手,牵着人走出了会议室。
温欣:……
这世界真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她被他牵着,路过办公区,大家都在自己的岗位上,没有窥视也没有交头接耳,看起来努力而专注。
股东大会是草率了些,但是员工管理还是很优秀的。
温欣点头,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她不知道的是,等董事长办公室的黑桃木装甲门关上。
办公区就跟突然达到沸点的开水,瞬间沸腾。
“老板娘不是什么医学博士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
“换人了换人了,医学博士out啦。”
“老板娘好漂亮啊,关键是看着也很乖。”
“宠的咧,刚在会议室,亲眼所见,一屋子加起来身价几百亿的老头,都是们总裁和总裁夫人play的一环。”
……
@所有人:大家工作辛苦了,下午茶随心点,公司报销。
躁动的群突然就鸦雀无声。
等温欣再想发,不用给老板省钱,想怎么造就怎么造。
发现群已经解散了。
温欣拿着宴瑾的手机,稍显茫然地抬头看他,“你那门外圈着的是一群鸵鸟吧。”
以为把脑袋埋进沙子里就万事大吉。
群解散了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是吧。
宴瑾笑,双臂撑在大班椅的扶手上,将她圈在怀里,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问她,“把我的卧底计划打乱了,要怎么补偿我?”
温欣倒是没想到他会有闲情逸致玩这种卧底游戏。
“我在群里说话之前问过你了,你说可以的,现在又来怪我。”
宴瑾挑了挑眉,俊脸压过来,含着她的唇瓣不轻不重咬了一口,“没有怪你,不过是想讨要点甜头罢了。”
听此,温欣干脆双手环着他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
深吻结束,两人都有点动情,宴瑾指节抚着她的脸颊,看她的眼神跟想吃小羊的大灰狼一样。
温欣红着脸推开他,说我来找你是有正经事的,你别瞎想些有的没的。
宴瑾单手扯松了领带,直起身,去酒柜拿了瓶威士忌出来,半杯酒加半杯冰块,把被她挑起的火压了下去。
问她,什么事,有多正经啊?
温欣站在全景落地窗前,一眼能望到城市天际线,站在这里俯瞰全城,不自觉会产生一种掌控全局的优越感。
她看得有些失神,一时没有说话。
宴瑾骨节分明的手指撑在大班椅的椅靠上,将椅子转过来,问她,“怎么,想坐我的位置?”
温欣回过头,故意说,“啊,想坐,你给不给?”
他笑,朝她招手,来来来,给你坐,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能保证公司的十几万员工不会失业。
温欣舔了舔唇,当即表示,光是听着都觉得肩膀疼,还是您坐吧。
您请坐。
把人按在椅子上,她顺势往他腿上一坐,和他说正经事。
“你今天不是要去温婳的实验室吗?咱们现在去吧。”
“我已经让秦秦处理了。”
温欣手臂环着他的脖子,“我想去看看她的实验室是什么样的,你带我去嘛。”
宴瑾的眸色变得深沉,“只是想去看看?”
“嗯。”温欣点头,“我答应过你,宴爸爸的药没制好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
宴瑾靠在椅靠上,指节在她腰上细细摩挲着,半晌没有说话。
“你是不信任我吗?”温欣不高兴了,小脸垮了下来。
“没有。”宴瑾凝视着她,“我只是怕你背着我做危险的事情。”
温欣伸手揉了揉他的脸,嘴角扯出笑意,“不会的。”
“嗯。”宴瑾揽着她的后颈把人带到面前,亲了亲她的唇,“带你去。”
温婳的实验室在q大实验楼,单独占了一层。
之前都是秦秦在负责,宴瑾也是第一次来。
没有提前打招呼,他们到的时候,温婳正在走廊上大声训斥一个年龄看起来比她还要大的中年女人。
看身上的穿着和胸前的工作牌,是这里的研究员。
她声音很大,很尖锐,听起来非常生气。
宴瑾喊了一声,“温医生。”
温婳回过头,看见是他,面上的戾气瞬间消散,整张脸好像突然就变得柔和了起来。
等她看到男人身后走出来的人,表情来不及切换,五官扭作一团,整张脸都变了形。
她在宴瑾面前一直都扮演着“好姐姐”的角色,她不管他是不是清楚她和温欣的过往,只要没有当面捅破那层纸,她就能一直演下去。
“你们怎么来了。”温婳的脸终于恢复正常,挂着笑朝两人走过来。
温欣不可能和她演,这辈子都不可能。
没搭理她的寒暄。
宴瑾说,“我来看实验报告。”
温婳眼风扫过温欣,“你说你不过来,我让秦秦拷贝了一份,你没看到吗?”
说着又抱怨道,“既然你有时间来,为什么又要让人拷贝呢,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增添很多未知的风险,如果数据泄露……”
宴瑾打断她,“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没必要再多说。”
温婳一噎,她总觉得宴瑾对她与之前有了很大变化。
之前虽然也一样冷淡,但话里话外还是带了几分尊重。
她感觉现在的宴瑾,对她满是厌恶。
都怪那个贱丫头严防死守,不给她一点机会,但凡是两人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她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她看向宴瑾,成竹在胸。
“看报告可以,但你以自然人的身份和我签了保密协议,你不会不记得吧。”
言外之意就是,即便温欣是他的合法妻子,也没有资格看实验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