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自惭形秽,他都那么牛逼了,就是娶个智障回家,人家也只会羡慕智障不会笑话他,这叫什么,打铁只需自身硬。”
温欣摸了她脸一把,笑着说,“我花姐可真会说话。”
陈夏花问,“你怎么想的啊?”
温欣玩着指甲,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看他吧。”
“嗯?”陈夏花不懂。
温欣转过头,看向窗外,绿化带里大片的三色堇,黄白紫铺了满眼。
“你大爷的,赶着去投胎啊。”路口有人加塞,陈夏花摇下车窗,破口大骂。
温欣轻轻呼了一口气,“你把他说得这么牛逼,那还不是他想离就离。”
陈夏花耳朵动了动,关上车窗,将喧嚣声隔绝。
确实,“牛逼”的男人是把双刃剑。
伸过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反正我挺你。”
温欣点头,“凡事先做好最坏的打算,你有时间帮我物色一个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吧。”
即便是离婚,也要利益最大化。
陈夏花给她鼓掌,“可以啊,姐们,有长进。”
接着她又说,“姐就把话放这里了,你这婚离不了。”
温欣也没问为什么离不了,她现在不愿去想这些未知的事情,容易陷入虚无。
反正最差的结果也就是这世界上多了一个年轻的离异富婆而已。
说着话,到了月湖山庄的北大门。
这片别墅区共有Abc三个区,北大门刚好离叶家的别墅最远,温欣那会忘记和陈夏花说了,现在让她开车进去要各种登记,麻烦的很。
“我让安保送我进去,你去忙你的事。”
“行,有事打电话。”陈夏花揽住她的脖子,在她脸颊上香了一口,“去吧。”
那神态跟个吃干抹净餍足极了的渣男一样。
温欣“咦”了一声,反手在她胸前的柔软上抓了一把,“又大了,最近过得不错嘛。”
陈夏花骄傲的挺了挺胸,“没办法,男朋友的手法就是这么好。”
温欣还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男朋友”三个字,也不知道哪个男人这么有本事,都能要到名分了,找个机会一定得好好审审她。
“开慢点,喝了酒就别开车,听见没有?”
“知道啦,啰嗦。”陈夏花送了一个飞吻,车子飞了出去。
温欣走到岗台就被拦住了,她报了名字和要去的别墅栋号,管家声称要和业主做过确认,才能用代步车送访客过去。
五分钟过后,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态度良好的说,“业主那边今日有宴请,来的访客较多,还在确认,请您稍等。”
“嗯。”
温欣拿出手机开始刷微博,q大的官博新发了一条动态,大意是学校新建了几个世界顶尖科研水平的实验室。
她想起几天前在学校里遇见秦秦,他好像就是去谈捐建什么实验室。
陈夏花那句,“你根本就不了解你老公”,又从大脑皮层的褶皱里钻了出来。
她好像确实对宴瑾的事情一无所知,好在公平的是,他也不会过问她的事情。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温欣就笑了,还公平呢,这不妥妥的塑料夫妻吗?
其实昨天宴瑾提出玩交换秘密的游戏时,她是想问他为什么不让她回老宅看奶奶和他大伯的事情,但最终她还是放弃了。
她不问,是她觉得那时气氛正好,宴瑾有些时候看似很好说话,那都是建立在他给不给你这个脸的基础上,她不想因为一个两人争吵过的问题破坏了那时的气氛。
现在想想,就这个塑料程度,能把日子过好也是见了鬼了。
她暗暗在心里下决心,以后才不管他生气不生气,只要她想问,她就大大方方,不厌其烦地问,一直问到他答为止。
她在这里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注意一辆车停在了面前。
黑色定制款迈巴赫,这辆车她太熟悉了。
车窗下摇,温婳坐在后座上,明艳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笑意,“欣欣,你在这里做什么?”
“家里没人来接我。”
温欣说着话,目光落在她身后,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副驾驶的车门打开,秦秦从车里下来,绕过车头,打开后车门,“太太,上车吧。”
温欣问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秦秦抓了抓脑袋,低着头,“我送温小姐。”
欧阳橙和宴瑾一起长大又是一起在国外读书的顶顶好的朋友
他亲口说的,认识宴瑾这么久,除了她谁都没资格使唤秦秦。
温欣的唇抿得紧紧的,胸口里团着一股气在不停地膨胀。
指尖重重掐住掌心。
她对自己说,不要生气,生气你就输了。
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吞回肚子里,上了车。
车里,秦秦脖子就跟落枕了一般,扭成一个诡异的姿势。
温欣知道他是有话想说,但她就是不问。
倒是温婳先开口了,“小秦,阿瑾一忙起来就忘记吃饭,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你常跟在他身边,得提醒他按时吃饭。”
这冷不丁冒出来的暧昧不清的话,像是往秦秦嘴里扔了块点着的炭火,烫得他舌头都伸不直了。
“今天中午那个会议比较重要,所以午饭推迟,宴先生平日……”
秦秦说到这里,想把自己的舌头拔了,她谁啊,他跟她解释做什么。
眼风偷偷瞟温欣,在心里求她开口说一句话,随便一句话他都可以接着解释为什么温婳知道宴瑾中午没吃饭,再顺便解释为什么是他送温婳来叶家。
可后座上的小姑奶奶就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他转过身,给宴瑾发了一条消息,“哥,你给嫂子打个电话吧,就现在。”
直到车子开到叶家的别墅门口,温欣的电话也没响。
迈巴赫的车牌号YJ,私人订制,佣人很有眼力劲的上前迎人,看到温婳从车里下来,眉眼蓄满了笑意,“大小姐,您回来了。”
温婳余光扫了一眼秦秦,这人看起来跟个愣头青一样,却是宴瑾最信任的人,为免他回去乱说话,一改往日的不耐烦,笑着对佣人说,“是啊,杨妈,好久不见,您还好吗?”
“好好。”
杨妈受宠若惊,以前大小姐看见她们,别说搭理她们了,她甚至不准她们在她面前说话,因为大小姐说她们的唾液会传播细菌。
温婳还是那样笑着,语气平易近人,“都哪些人来了?”
“大师算的今年先生的寿宴要低调着办,没有外人,都是自家人……”
一句话还未说完,看见温欣从车里下来,杨妈的脸恨不得挤成了一朵菊花,小跑着从阶梯上下来去接人。
温婳的眸子暗了暗,这些狗腿子以前眼里只有她一个,对那个贱丫头不踩一脚就不错了。
现在倒是巴结上了。
势利眼。
忍住心底的戾气,转过身想和秦秦说话,接着就看见秦秦亦步亦趋跟在温欣身边,接近两米的大高个子跟只听话的小狗。
温欣只挥一挥手,他就乖乖上了车,径直发动车子走了。
怎么说她也算他老板的半个合伙人,是不是应该礼貌道别一下?
温婳气得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等她和宴瑾结了婚,第一个收拾的就是这个愣头青。
别过脸,等迈巴赫在视线里消失后,她拦在了温欣和杨妈面前,刚刚的温情全然不见,语气冷厉的对杨妈说,“你先进去。”
杨妈被她的变脸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对温二小姐过分热情惹她不快了,唯诺的说了一声,“好”,快步跑进了别墅。
温欣站着没动,目光兴味地看着她。
这才是真实的温婳嘛,她都想问问她,装这么久累不累。
“你不好奇为什么是你老公的车送我到这里?”
温婳微微笑着,抬眸和温欣对视,毫不掩饰眼底的挑衅。
温欣好久没见她了,对她的样子已有些模糊。
她走之前发型好像是lob锁骨烫,现在换成了长卷发,发质不算很好,在灯光下有轻微的毛躁。
其实也才27岁而已,眼角竟是隐隐有些许细纹,显得精心化的妆容并不是那么服帖,透着刻意。
“你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啊,所以我还是更好奇你这一年经历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
温婳发出一声尖叫,突然变得慌乱不堪。
温欣奇怪,她没说什么吧,怎么反应这么大。
“字面意思啊。”
温婳站在那里,努力让自己的脚尖在地面上抓得更牢一些,压下鼻腔里溢出的急促呼吸声。
决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破绽。
“我经历过什么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偷来的东西,终究是要还回去的。”
“哦,知道了。”
温欣偏着脑袋,莹润的小脸在灯光下白到发光,像是剥了壳的荔枝。
从始至终,她的心情看起来都是愉悦的。
温婳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眼前这张让她厌恶到骨子里的脸,可她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的主人是那么的年轻漂亮。
这个念头在头脑中钻出来的时候,温婳被自己吓到了,骄傲如她,怎么会low到去羡慕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和她那毫无价值的美貌。
她生来就是天之骄女。
她高贵,大方,是城中最为人称道的名媛啊。
怎会堕落至此。
温欣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见她的脸一点点变得扭曲,都说相由心生,这么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她是真得好奇,温婳这两年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面相都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