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幕声低头看表,嘴里恶狠狠的,“我特么看你是想死。”
手里的玻璃杯往桌面上重重一放,大步走了出去。
温欣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死”来“死”去怪吓人的,她握了握宴瑾的手,“没事吧?”
“事没有,但有好戏看。”欧阳橙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宴瑾在她耳边补充了一句,“门外是谢老二的老婆文轻轻。”
“哦。”温欣点点头,小声问,“他不会家暴吧?”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就这么冲了出去,那脸上的凶样跟要出去把他老婆砍了一样。
下一秒,宴瑾扬眉,下巴点了点门口,温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谢幕声点头哈腰的跟伺候宝贝似的将一个个头小巧的女人捧在怀里。
“慢一点,你说你怀着孕,大半夜的不在家休息,出来晃什么?”
说着埋怨的话,语气却是小心翼翼的。
文轻轻一只手搭在肚子上,一只手搭着谢幕声的手,跟老佛爷一样,目光凌厉的在客厅里扫视。
“大半夜的你不回消息,我怕你死在外面啊,谢厅长。”
“胡说什么呢,也不怕吓着宝宝。”谢幕声好声好气的哄着。
文轻轻冷哼,拍开他的手,“滚远点。”
自她怀孕后,谢幕声就一直让着她,她说让他滚远点,他就听话地站远了些,不过目光一刻都没从文轻轻身上挪开过。
欧阳橙装看不见,也不和她搭话,自顾自玩手机,看起来两人“积怨颇深”。
蓝佑喊了一声“轻轻姐”,起身拿了靠垫,放在沙发上,方便她这个孕妇坐得舒服。
“好久不见啊。”宴瑾先开口打了招呼。
“结婚都喝不到你的喜酒,这么一般的关系,见不见的也无所谓。”
文轻轻挑着眉,不满显在脸上。
宴瑾笑,站起身,酒杯满上,“我自罚一杯给你赔个不是?”
文轻轻翻他白眼,不搭理他,低头对着肚子说,“宝宝,咱还是换一个干爹吧,姓宴的这个干爹不靠谱的很。”
谢幕声可是找到刷存在感的机会了,也跟着附和,“谁说不是呢,宝宝都六个月了,也没见干爹有什么表示。”
“哈哈。”
宴瑾放下手里的酒杯,双手拍了拍,微倾着上半身,很温柔很温柔的语气对着文轻轻的肚子说,“宝宝,你想要什么,但凡是你跟干爹开口,就是天上的星星干爹也给你摘下来。”
温欣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英俊的侧脸,从未听过他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过话,还是对着一个发育不全的胚胎。
她想,他应该挺喜欢小孩子的吧。
文轻轻白眼翻上了天,六个月的一坨肉,会开口要星星那真是见了鬼了,知道在他这里讨不到什么便宜,目光转向沙发上规规矩矩坐着的小姑娘。
“你好。”说话声和和气气的。
她的长相偏可爱,方圆脸,杏眼,扎了一个丸子头,个子不高,大概163左右,穿着孕妇订制套装,整个人散发着养尊处优的光泽,
“你好,轻轻姐。”
孕妇站着,温欣也不好坐着,起身给她让座。
文轻轻很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敞着腿,一个人几乎将三个人的位置都占了。
也没让她坐,还是那样和气的语气,“你就是温婳吧,看起来好年轻哦,不像是和我同岁的样子。”
话音落下,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滞,几人的目光都投在了温欣的身上。
温欣愣怔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宴瑾。
第一次见欧阳橙的时候,他也把她喊成了温婳。
那个时候她和宴瑾刚结婚,除了在床上有过几次交流,话都没说过几句,喊错了就喊错了吧,没什么所谓,宴瑾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一次再被人叫错名字,温欣清楚的感知到有什么东西变了,她介意,而且是很介意,她不知道宴瑾是不是和她一样,所以,她第一时间去看他。
宴瑾面无表情,眸子里也看不出什么情绪,琥珀色的瞳仁散着淡淡的光,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温欣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算她自作多情了。
她朝文轻轻笑了笑,语气平静,“我叫温欣。”
说完,她走到宴瑾身边,挨着他坐下来,安安静静不再说话。
宴瑾还是那样,目光散漫,面无表情。
温欣不知道,那一起长大的几人却最是清楚,他这个样子,就是生气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气,是很生气,不讲情面的那种生气。
欧阳橙不想兄弟为难,明知道文轻轻是故意的,也得假装她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赶紧出来打圆场。
“人家宴宴的老婆叫温欣,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这还没生,记性就这么差了。”
文轻轻跟没听见一样,扯过抱枕垫在腰后,手捧着肚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谢幕声去给她倒杯温水。
若无其事的又对宴瑾说,“你十四岁我们就知道你未来的老婆是温家的大小姐温婳啊,没听说换人了啊?”
脸不红心不跳地睁着眼说瞎话。
她也是和宴瑾一起长大的,当然也晓得他生气了。
但她就是想搞事情。
她就不信几十年的朋友,在他心中的份量比不上一个以色侍人,不择手段往上爬的妖艳贱货。
她就是不爽这样的女人凭什么能嫁给宴瑾成为宴太太。
这种女人给他提鞋都不配。
“咱们认识二十几年了,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呢?”
文轻轻话是对着宴瑾说的,眼风不经意扫过温欣,语气里毫不掩饰的轻蔑,“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这里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