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还是不杀？
方林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这个问题。
张寒目睹了自己杀人，他若上报，自己免不了牢狱之灾。
可对于这个家伙，方林不清楚对方底细，贸然动手不太稳妥。
至于先前同样目睹了自己杀人的二愣子，方林根本不会考虑杀。
原因很简单，二愣子算是村里为数不多对自己不错的人。
况且对方也知道，方林不杀了那三个家伙，连同他也会被扔进潜龙江里。
但眼前的张寒课就不好说了。
正当方林犹豫不决时，张寒却笑着走了过来。
“别紧张嘛，我又不会去告发你。”
“为什么？”方林皱着眉头。
张寒双手一摊，满脸的无辜：“你杀人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我也不认识他。”
“我就算去告发你，我也没有好处不是？”
“况且咱们好歹都是赵百户手底下的人，以后都是袍泽兄弟，我就更没有理由去告发你了。”
听到这里，方林才算是微微点头，这个家伙不错。
三言两语间就能将所有的利益纠葛说清楚，是个人才。
“说来也巧，要不是我渴了，到下面搞点水喝，也看不到你们。”张寒说着，晃了晃手中水囊。
“要不要喝点？”
方林微微摇头：“不渴。”
“行吧。”张寒点了点头，随即笑着指向前方：“现在没事了吧，一起回去？”
“行。”方林没有再拒绝。
一路上，经过交谈，方林对张寒有些刮目相看。
这家伙家中也算是富裕人家，家中在拒北城有家商铺，卖些衣服鞋子。
按照张寒的家境，花点钱进入武馆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这家伙铁了心要去入伍，原因张寒没说，方林也没过问。
“我到了。”方林说着，脚步停在家门口。
“哦，好，明天早上一起去。”
张寒背着身摆了摆手，算是告别。
“有点意思。”方林笑了笑，有些人尽管相处时间不长，也能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张寒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推开院门，方林一眼便看到正在院子中间缝补衣服的安容月，安容月也正抬着头看向方林。
一身军装，手提长枪，让方林有了些许英武的意味。
“小林，你去参军了？”安容月猛然站起身。
方林微笑着点头：“是啊，我已经选上了，以后你们就不用给人洗衣服了。”
屋内听到动静的方秀兰也快步走了出来。
“小林，这么大的事情你咋不跟娘商量一下！”
方林尴尬的挠了挠头：“这算是阴差阳错吧，本来我打算进入武馆的，但机缘巧合进了军队。”
“实在是太突然了，不然我肯定跟你说一声。”
方秀兰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呦，现在去入伍，马上可就冬天了，蛮子一来你是要去拼命的。”
按照惯例，每年冬季蛮子都会进入拒北城劫掠，这几乎已经是常识了。
秋季入伍也正是死亡率最高的时候。
“都已经登记造册了，没办法了。”方林开口道，随即连忙出声安慰。
“娘你放心吧，我们是新兵，肯定会照顾我们的，不会那么快上战场。”
方秀兰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那你什么时候去？”
“明天就得过去，估计以后不一定能经常回来了。”方林轻声开口。
方秀兰心疼的握住方林的手：“你，你这孩子……”
“娘，我以后每月都会发钱，你们也不要太辛苦了。”方林小声开口。
方秀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口中呢喃的看着潜龙江的方向。
“长大了，小林长大了……”
方林知道，原身生父方振，便是在一个雨夜消失在了潜龙江面上。
十有八九跟潜龙江里的异兽脱不了干系。
“我去给你做饭。”方秀兰眼眶微红的转身走进厨房。
三人吃完了饭，方林将身上的银子都掏了出来。
赢王建的二十两银票已经被他换成白银，加上从王建家中搜出来的几两，以及刚刚光头身上的几两银子，加在一起差不多三十两。
至于那个玉佩，方林还没来得及换成银子。
“娘，这些银子你们收好，等明年开春可以买上一些地，我去入伍按照规定，咱家可以免除不少赋税的，到时候你们娘俩在家里我也放心。”
“这怎么行，军队里面花钱的门道多了，你带上娘也放心。”
最终在方林的坚持下，方林带着十五两，留下十五两。
在家中与方秀兰与安容月呆了一天，休息一夜，次日一早，方林与方秀兰告完别，刚出门便碰见迎面走来的张寒。
“走吧。”
方林深吸一口气，两人朝着拒北城方向而去。
“小林，你等一下！”安容月追了上来，将一个荷包交给方林。
“这里面是护身符，保平安的，你带上。”
方林笑着点头：好，你们在家也注意安全。”
告完别，两人出发朝拒北城走去。
路上，方林将昨天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张寒虽然满脸震惊，却也无可奈何。
等到了东军，两人很快跟着大部队来到一片空地。
“李长青！”
“到！”
“方林！”
“到！”
……
点完名，赵铁笑眯眯的来到众人面前。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东军的一员了。”
“也从现在开始，我将带领你们步入武道！”
“都给我看好了！”
赵铁说话之际，双手握紧一杆长枪，在空中上下翻飞，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并伴随着火光。
随着赵铁的动作越来越快，枪尖伴随的火光竟然形成一条火龙。
“吼！”
一声兽吼声震撼全场，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火龙咆哮着扑向前方，将一个木桩瞬间击碎。
赵铁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叫燎原枪法，也是你们将要修行的东西。”
“我现在一招一式的教给你们，同时还会告诉你们如何修行的法门，以及怎么更快的修炼出第一缕精血。”
“我只教一遍，你们可要看好了，这关乎着你们接下来的前程！”
“第一个修炼出精血的人，就是你们所有人的小旗官，十天之内练出精血的为伍长，三十日之内练出精血的为武卒。”
说到这里，赵铁声音逐渐严肃起来：“若是三十日都练不出精血，那就只能成为阵卒，所以你们要加倍的努力，这一点很重要！”
方林不由得全神贯注起来，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自己总算是开始踏足武道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