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关键时刻,箫有和突然大喝一声:“住手!再放肆我就不客气了!” 那一声呐喊,如同穿透黑暗的曙光,在这众人耳畔炸响惊雷。众土匪身形一顿,土匪头子就看到箫有和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土枪样的物件。
土匪头子朝地上啐了口唾沫,道:“我当是什么神仙法宝,原来是根擀面杖!小的们不要怕!”
\"砰!\" 扳机扣动的瞬间,枪管喷出刺眼火光。土匪头子脚步一顿,米尼弹头,在他脚下的岩石上打出一溜火星子。这哪里是什么擀面杖,分明是一支洋枪。这也就是箫有和来自后世,受到过“三从四德”(是“五讲四美三热爱”)教育,将枪口压低了三寸,不想草菅人命。枪口的青烟袅袅升起。
“这是给你的警告!”
土匪头子看了看,月光下那岩石上露出的一点白色,有些迟疑,回头看自己的手下,独眼龙土匪喊道:“没什么了不起,他一个人怎么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瘦得像猴精似的土匪也补充道:“他能开几枪呐,在他装弹前冲上去,干掉他!”土匪头子听他这么一说,又注意到箫有和确实没有继续装填弹药,心里想“你现在装填弹药也来不及了,老子们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心下算定,箫有和的那个土枪,最多还能开一枪,便回头大喊:”兄弟们,并肩子上,刚掉那个拿枪为头的,窑子里的头牌算我的!“,一边喊着让人上,一边脚下却又不露痕迹的往后退了半步,毕竟那一枪打中自己也难办。土匪们作势又要上前。
\"砰!\"瘦得像猴精似的土匪眉心炸开血花,至死都圆睁着难以置信的双眼。萧有和将冒烟的燧发枪枪管在嘴边吹了吹,嗯,这里也不全是为了耍帅。
就在箫有和吸引了土匪们的注意力时,赖汉英已经示意箫铁头和刘四毛行动。刘四毛早就看那独眼龙土匪不顺眼,此时见他注意力在箫有和身上,便几步绕到他瞎眼的一侧,手中的柳叶刀(这里可不是医生用来做手术的柳叶刀)只一抹,独眼龙土匪只觉一个人影一闪,刀光闪过,自己的脖子一凉,一股血箭彪出,脑子里还闪过一句话“好快!一点也不疼。”刘四毛这里一击得手,惊动了土匪头子,心中暗叫“不好,眼角就瞟到,原先站在箫有和身旁的那个汉子,此刻已冲到了自己的近前,”啊!“土匪头子惊惧大喊,脸上的横肉变得愈发的狰狞可怖,手中的大刀来不及挥出,顺手将身边的一个小土匪,一把拽到身前抵挡,心说还好退了半步。
箫铁头的刀锋,毫不迟疑地洞穿了那个小土匪的前胸,月光映出他染血的面容:\"告诉你们,太平军不是你们好欺辱 ——\"。剩余的土匪,纷纷惊恐后退。
\"砰!\"箫有和的枪又响了。第三枪响过,米尼子弹擦着土匪头子耳畔掠过,在他耳垂上撕开道血口。
“还不跪下吗?“
土匪头子看向箫有和,那冒着清烟的枪口正再次瞄准,“还不跪下吗?”他想“起初看到的那眼神,哪里是对这残酷无情命运无奈妥协,那分明是对将死之人的悲悯。“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遵从这个人的吩咐,下一枪一定会要了自己的命。
下一刻,土匪头子动了。
赖汉英警惕地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箫有和的身前,最后时刻再不能出纰漏了,做为箫有和的谋主,他还在为没有注意到土匪劫道而自责。箫铁头和刘四毛也各自戒备。
土匪头子,满脸的横肉此刻松弛下来,一边说着不打了,将手中的大刀丢在地上,一边双膝跪地道:“请太平军爷爷饶命。“见土匪头子投降了,他身后的大小土匪也跪地请降,对他们来说,加入太平军也是吃饭,加上这伙人战力自己是见识了的,不吃亏。
就在这时,林子外边传来了嘈杂的人声,一溜火把在向着箫有和他们的所在地飞快的靠近。
箫有和面色一紧,凌厉的目光扫向了土匪头子,问道:“你叫了官府的人?“
土匪头子赶忙指天发誓:“小的们有几个胆,敢将太平军爷爷们的事告官“又道”这是什么情况,小的们也不知道。“箫有和命箫铁头看住土匪头子,又叫赖汉英取出购买的燧发枪,分给大家戒备。
不大一会,火把结成的长龙来到了箫有和他们近前。当先一人止住了大队。箫有和定睛看去,只见月光下,那些举着火把的分明是些村妇村夫,听那人号令,都停在箫有和等人百步之处,这却又是在临战戒备的距离,静待号令。
箫有和正暗自吃惊,这是哪里的队伍竟然好似军伍般。
那整队之人已整理好队伍越众而出,他高举火把来到箫有和面前,将火把插在地上后,大礼参拜道:“末将李容发,拜见幼西王千岁!“
箫有和细看,记得自己在忠王府见过此人,是李秀成的义子,叫李容发。历史上,他本为湖北江夏人,13 岁投军后被李秀成收为养子,因其作战勇猛、容貌俊美,被军中称为 “小陈玉成”。太平天国后期,李容发被封为 “天朝九门御林忠义宿卫军忠二殿下”,成为李秀成麾下重要将领。天京陷落后,他在江西被俘,后被清候补知县陈宝箴私放,隐姓埋名直至 1891 年去世。箫有和不禁大喜,这是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吧,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忠二殿下。
李容发起身时腰间 \"忠\" 字玉佩在火光中折射出冷冽光芒:\"回禀幼西王,末将自江西突围后,遇到贵人,得以还乡。\" 他抬手示意,火把长龙中走出几位灰衣老者,正是当地德高望重的族长。
\"这些日子山匪猖獗,末将以传授农忙时节护粮之术为名,暗中教村民演练军阵。\" 李容发说着拉过一位村民,\"前日有猎户来报,发现黑风寨匪众异动,末将扮作樵夫深入侦查,发现土匪密谋在此地打劫商旅。\"
\"没想到竟是幼西王亲自押运军火粮食至此,末将便请动村老发动全村百姓助战。\"箫有和连忙向几个灰衣老者致谢,并叫箫铁头取些粮食送与村民。一时皆大欢喜。
他回头对土匪头子道:”既然投了我们,你的寨子……?“
那土匪头子也算机灵,接口道,“自然是一把火烧了。”
夜风掠过山林,将火把吹得明灭不定。箫有和深吸一口气,混杂着硝烟、血腥与松针的气息涌入鼻腔。他看着土匪头子被押解着走向黑风寨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自己改写的不仅是一段历史,更是无数个像李容发、刘四毛这样活生生的人生。
\"烧吧。\" 他轻声说,看着冲天的火光映红天际。那些跳跃的火舌仿佛在书写新的历史篇章,而他,正握着改变命运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