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仁玕推荐蒙时雍与洋人交涉,处理洋炮船炮击大钱口,炸死太平军将士、炸沉船只一事。萧有和虽认为此举理所应当,但并不抱有太大希望。他想起后世那个引发举国震惊的南联盟大使馆被炸案,清楚地记得噩耗传来时,自己难受得饭都吃不下,心中感慨:“弱国无公义,弱国无公理,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啊!” 他深知,要让洋人听得懂话,必须让他们看到实力。然而,太平军正承受着清军左宗棠部的疯狂进攻,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压力,根本没有足够的本钱与洋人交涉。
就在萧有和暗自思忖时,蒙时雍已经来到了朝堂上。萧有和打眼望去,见蒙时雍生得一副好皮囊,便又想起一桩旧事。原来,那年蒙时雍和其父蒙得恩,即太平天国的赞王拜见天王洪秀全时,萧有和的父亲萧朝贵曾假托天兄下凡,对蒙时雍说:“时雍尔后生人炼好脾气,来孝顺父母也。” 当时蒙时雍恭敬地回答说:“遵命。” 那时的蒙时雍大概二十岁左右。其父死后,蒙时雍代父理政,所理之政当然不是管理女营,因为天京已经解散女营,重新恢复了家庭。幼赞王要处理的,就是外务,也就是与列强打交道。当时列强与太平天国还未撕破脸,保持着中立。到达天京的外国人不少,所以太平天国专门设立了番镇统管一职,由蒙时雍担任。
蒙时雍大步走到堂前,躬身抱拳施礼。
幼天王洪天贵福向下望去,只见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星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儒雅而不失威严的气质。
幼天王心中欢喜,问起他以前经历。
蒙时雍回答:自己熟悉西洋事务,还能说点英语,早年间协助干王,参与了与英国人的谈判。
萧有和知道,后世有资料记载:蒙时雍当时交涉的对象,是纳尔逊,一位英国海军舰长。
仗着船坚炮利,纳尔逊提出各种无理要求:长江自由通航,英国军舰停留南京,太平军不能攻打通商口岸,上海附近一百里不得交战。蒙时雍并没当面拒绝,而是提出修改建议,传达洪秀全的意思。
蒙时雍认为,通航没问题,正常纳税即可。军舰在南京,绝对不行,但可以租出一块土地,给你们储存煤炭。通商口岸问题,太平军也会打,英商不干涉,则保证利益安全,专打清军。
纳尔逊见蒙时雍不妥协,也知道这是洪秀全的意思,假装很生气,要求太平天国遵守规则。但是,开战时机不成熟,纳尔逊只是说大话,双方继续谈判。
1861年,咸丰病逝,慈禧掌权,对外议和,向英法妥协。此时,纳尔逊再次提出高要求,让太平天国保证英商利益,不能阻止英国船只过长江,并赔偿之前损失。
啥损失呢?谈判期间,英国商船被劫持,有些是清军所为,有些是李昭寿的部队,还有部分是英商强行闯关,拒绝纳税,被太平军控制。
此种无理要求,蒙时雍不予理会,并斥责英人不讲诚信。
此时,英国已经得到清朝的“和约”,跟太平天国走向对立。蒙时雍也照会宾汉,拒绝所提议的条款,双方关系破裂,兵戎相见。
也罢,萧有和在心里说,蒙时雍,没有本钱,那就由我来为你创造本钱。
萧有和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他要执行之前的计划,为蒙时雍打出来和英国人谈判的底气。
而蒙时雍在堂前,继续向幼天王阐述着自己对当前局势的看法以及应对洋人交涉的初步想法。他条理清晰,言辞恳切,幼天王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此时的朝堂气氛凝重,众人都明白这交涉之事关乎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更严重的后果。萧有和目光坚定地看着蒙时雍,仿佛在给他传递着一种无形的力量。
堂外,夜色愈发深沉,偶尔传来几声远处的犬吠,更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氛围。而在这紧张之中,一场关乎太平天国命运的交涉即将拉开帷幕……
就在这时,洪天娇再次示意幼天王,自己有新消息。
原来,就在大家都在为蒙时雍的风姿折服,关注他讲述的涉外故事时,洪天娇又得到了夜鸢的情报。
这回夜鸢不负众望,查明了蔡元吉部的动向。
情况已明,萧有和再无顾忌。
他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陛下,我曾闻,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英人向来恃强凌弱,幼赞王此去想必会步履维艰,我想先打一战,也好为时雍天兄增加些谈判的筹码。”
蒙时雍看着萧有和拱手表示感谢。
幼天王问,:“不知萧卿意欲打谁?”
萧有和回道:“属下刚听了夜鸢的情报,发现清妖左宗棠对降清太平军并不信任,将他们拆散安排到其他四路作为辅助,既然情报证实蔡元吉部依旧是进攻荻港的主力,且是独自成军,临战又调走了本与他一起的邓光明部,留下了蛇鼠两端的何培英部。”
洪天娇接口道:“这样也有近八千兵力啊。”
萧有和说无妨,我自有办法让他们分兵。
又拱手施礼道,还请各位王爷按照计划守住几个重要节点,为萧某歼灭蔡元吉部创造条件。
幼天王洪天贵福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好,那萧卿你且详细说说你的计划,众爱卿也一同参详参详。”
萧有和朗声道:“蔡何两部虽有八千之众,但何培英部心怀二意,我们可先设法离间他们。我打算佯装进攻何培英部,让他以为我们要拿他开刀,如此一来,蔡元吉必然会分兵救援,这样他们的兵力就分散了,我们便可逐个击破。”
众王爷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蒙时雍更是眼中一亮,仿佛看到了谈判的希望。
此时,堂外的风声似乎也在附和着萧有和的话语,呼呼作响。
萧有和继续说道:“待他们分兵后,我们再设下埋伏,狠狠打击蔡元吉的援兵,让他们不敢轻易再增兵。同时,我们也要密切关注左宗棠其他几路清军的动向,防止他们来援。”
洪天娇皱眉问道:“那具体的埋伏地点选在哪里较为合适呢?”
萧有和沉思片刻,手指在地图上一处点了点:“此处地势复杂,便于隐藏兵力,且靠近蔡元吉部的行军路线,是个绝佳的埋伏之地。”
众王爷围拢过来,仔细看着地图,只见萧有和手指点处赫然就是双林镇,纷纷表示认可。
幼天王洪天贵福站起身来,神色严肃地说道:“此计甚好,但务必小心行事,切不可有丝毫疏忽。”
萧有和抱拳应道:“臣明白!我们还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能让清军察觉到我们的意图。”
蒙时雍也说道:“没错,此事至关重要,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萧有和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各位王爷,成败在此一举,让我们齐心协力,为太平天国打出一片天地!”
众人纷纷响应,声音在朝堂上回荡。
而此时,在遥远的清军营地,蔡元吉部正在休整,他们还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谋划正在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