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垂手而立,一身白衣衬得他气质超凡,空气中那一丝杀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拉拢之意。
“陈圆。”芫华眼睛在眼眶中转了一下,报出了一个假名字。“有什么事吗?”
“冒昧问一句,陈小友师承何人?是何门派?”他说这话时手微微动了下,这一抹细节被芫华捕捉到。
弄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芫华暗自提气,若是势头不对,直接撒丫子就跑。
“无门无派无师友。”话落芫华观察三人的神色,只见为首的男子眼睛亮了一分,手中的动作更是迅速。
芫华脚下的旋涡开始蠢蠢欲动,身体也紧绷起来。
“太好了,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天元宗?”他从兜里掏啊掏,摸出了一块毫不起眼的小牌子,想要塞到芫华手里。
却在距离芫华半掌宽的距离时再不能前进半分,顶着一脑袋问号,空气中的疑惑更甚。
“师兄,怎么了?”
那名气质清冷的女子出声问道,她看的比较清楚,师兄动作突然顿住了,恐怕是有什么不妥。
她手下意识地附上腰间地软剑,正欲抽出,“师妹不可!”另一名男子压制住了她的动作。
示意她朝芫华看去去,此时的芫华见对方只是想拉自己入伙,也稍微放松了警惕,接过了递过来的小牌子。
“这是何物?”芫华捏了捏,硬硬的没什么特别之处。
“小友若是感兴趣,可凭借此物参加天元宗弟子选拔赛,通过则可成为天元宗弟子。”他说着顿了顿,“忘了朝你介绍,我是天元宗第二十三代弟子清云。”清云朝着芫华拱了拱手。
“天元宗第二十三代弟子清雨。”清雨放开了压制女子的手,做了自我介绍。
“天元宗第二十三代弟子清水。”清冷女子朝芫华拱手道。
芫华嘴角抽了抽,“那个,你们天元宗很缺水吗?”否则怎么取的名字都和水有关?
“陈圆小友,你怎么知道?不得了,你可一定要加入我们天元宗啊。”清雨一下子热情了起来。
芫华:“......”我瞎说的而已。
“师兄,死亡人数共九人,受伤人数三人。”正在几人交谈之际,两名子弟回来禀告,此时说话的是女性。
“嗜血妖狼共十九只。”另一名男弟子回答道。
其余人还在做着善后的工作,清云看了看芫华,正欲说些什么,突然一道烟花绽开在夜空之中。
“二队弟子听令,随我支援一队,三队留下处理后续事宜。”清云只看了一眼,迅速做出了分配,“陈圆小友,你若是愿意加入天元宗,可随三队在此等候...”
“不必,山高路远,再会。”芫华说完嗖一下就蹿了个没影,只留下身后众人望着她目瞪口呆。
清水人如其名,性格清淡如水,向来从不多话,此时也忍不住开口询问,“她才多大?就有这么快的速度?”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她算是见识到了。
......
回到云叶金樟树下,芫华看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大锤,见对方睡得香甜回到自己房间坐下,百思不得其解。
(系统,那里的人是怎么了?狼来了大家不抵御外敌,怎么反而纷纷躲起来?)
【搭便车】
三个字如同醍醐灌顶,每个村民都害怕又都同时希望能有勇敢的人站出来保护自己,他们可以躲起来不受伤害,正因为大家都想搭便车,于是任由狼群宰割。
村民想要搭便车无风险无成本的获得安全,付出的是所有村民的生命。这是个人的悲剧,也是集体的悲剧。如果人人都想搭便车,事态必然会朝着最不利的方向发展。
(这一次我还是没有感受到哀鸣,这又是为什么?)
【*******】
【说了你也不知道】
(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人家是年纪大了觉少睡不着,她是年纪小了睡不着,芫华扶额苦笑,戏瘾犯了,“女人,你在玩火。”把小白抱在怀里,上演了一出霸道总裁爱上不发芽的它。
【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实在不行修炼吧】
系统表示实在是辣眼睛,它还想多活两年,这种东西看多了容易早夭。
闹够了的芫华将今晚看到的血腥场面忘了个干净,小小的身体缩在床上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芫华是被鼻子痒醒的,“阿嚏——”一骨碌坐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从才睁开眼睛看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醒。
多亏了面前盯着她看个不停的大锤,豹毛都飞到了她的鼻孔之中,还歪着脑袋盯着她打量。
“我谢谢你啊大锤。”
“我饿了。”大锤化成了人形,扑在了芫华身上,压根就没有意识到她有可能会把身下这个小不点给压死。
幸好芫华可以延展世界碎片,否则小命休矣。“你先起来,万一把我扑死了,你吃空气去吧。”
收拾完自己和大锤,芫华从便利店拿出了很多吃的,招呼着对方吃饭,饶是见识过大锤的饭量,此时还是忍不住咂舌。
看来昨天对方还是收敛了,这种吃法,若不是她养得起,芫华真怕她饿急眼了给自己吃了。
就连汤汁都一滴不剩,是个珍惜粮食的好孩子。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是不是该练习了?”
收完残局,芫华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向了吃的打饱嗝的大锤。
“比什么?”大锤咽了咽口水,要是比打架斗殴什么的,她还是需要慎重考虑一下。
“当然是比你最拿手的了,嘿嘿嘿——”芫华笑得贼兮兮的,一脸的emmmm可爱......
说到最拿手的,那她可就精神了,“你确定吗?输了可别哭啊...你这个样子,再给你是二十年,也跑不过我的......”
还真不是她吹牛,论别的,她需要掂量掂量自身实力,论速度嘛,那就是别人需要掂量掂量了。
“小瞧我?你可别门缝里看人,虽然我勉强算得上天才,但你也无需自卑...”
芫华大言不惭甩下豪言壮志,这叫士气。很多人出师未捷身先死就是因为缺少士气,就好比昨晚的她。
从屋子中出来,两人摩肩擦掌做着准备,大锤直接化身成为兽型,身体左右摇摆荡起一股风,皮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三二一,开始!!!”
喊完一人一豹全力以赴,芫华催动脚下八个旋涡疯狂转动,速度比之离弦之箭也不遑多让。
但比离弦之箭还要快的是那一抹紫金色的身影,它是如何动作的芫华完全看不清,只能见到地上每隔几十米出现的抓痕,那是脚掌使劲蹬地借力跃起留下的痕迹。
“加把劲啊小不点,没吃饭吗?”它还有时间回头嘲讽芫华。
兽形态的大锤在前方全速飞奔,过眼的风景皆成为极速倒退的景致,冷风扑面而来,带着土地独有的腥味,缠绕住它的每一根毛发。
高高翘起的尾巴暴露了大锤的兴奋,结实的大掌起跳间尘土飞扬,跳跃,奔腾,纵身一跃就是几十米的距离,此刻它是草原上最迅捷的猎手。
速度是它们这个种族的天赋,是基因中带有的骄傲,每一次高高跃起再腾空跃迁都在激发它的血性。
“哇哦——”
它大叫着跨过平原,身后的芫华从芝麻大小缩小到完全消失不见,仅仅只是过了几息之间。
山川在它的身后,草原在它的身后,大地在它的脚下,“哇哦——”它的嚎叫惊吓到了一些胆小的生物,也引来了一些强大的生物。
“呵,这不是堕落的大锤吗,这是在狗叫些什么呀?”
一只体型庞大龇牙咧嘴勉能够看出是一只狮子的生物出现在了大锤的对面,它们两个是死对头。
“管你屁事,你这个出卖灵魂的低贱家伙。”
大锤生气的对着狮子龇牙,身体向下微微下压,这是防御也是进攻的姿势。
“低贱?呵呵呵,那也比你变成只会吃草的杂毛生物强,吼——”
站在高处的狮子周身萦绕一种不可言说的气息,面容扭曲,浑身肿胀不堪,厚重的毛覆盖在这身皮肉之上显得它更加丑陋。
狮子发出了极富有穿透力的吼叫声,声波穿透力极强,主要力量集中在了大锤身上,将防御姿态的大锤逼退了几步。
大锤的爪子按在地面,四道深深陷入地下的爪痕划出了一段距离,它正在抵御这股力量。
“负隅顽抗,从你放弃肉食者身份的那一天起,你就不配做我的对手了。”
狮子高傲的仰头,对着天空发出了嚎叫,“吼——”它要群星为它颤抖战栗,它要直逼苍穹。
“嗬tui——”
“你也不看看你那副丑样子,贪吃就贪吃,还你不配做我的对手了~真恶心——”
大锤从狮子施压的威力中挣脱开来,嘲讽完一个掉头就跑,它又不是傻子,打不过不跑还等什么?
打架它是比不过对方,但要论速度,再给那家伙几百年,也是追不上它的。
好爽,骂完对方还可以全身而退,大锤乐疯了。
也就是世道变了,当初对方不过就是自己身后的跟屁虫而已,追求自己不成就因爱生恨,简直丧心病狂。
演变到如今,见面必互掐,它真是醉了。
鬼知道对方是吃了什么蛤蟆屎蜈蚣尿,浑身骚味不说,精神还极其不正常。
不是干翻苍穹就是斗翻大地的,挨近了它都怕被传染上。
一边想大锤头也不回的往回跑,不跟那个傻子一般计较。
芫华没想到大锤的速度会这么快,她一眨眼对方就将她甩得老远,“我去,太快了吧?这怎么玩?我拿命追吗?”回过神来后芫华对着传话镜竖中指。
眼见追不上,她盘腿坐下老老实实开始修炼元气旋涡。
这不削弱还能玩吗?
没一会大锤就飞奔了回来,“快把房子收起来,咱们搬家!!!”刚停下脚步,大锤化为人形一把抱起了芫华。
为了方便修炼,芫华将世界碎片给缩小了,结果一个不设防就被抓了个正着。
“搬家,搬什么家?”这里是阵法传送点,搬家是不可能搬家的。
“来不及解释了,一会要是它追过来就麻烦了。”
大锤见芫华不为所动,站在地上正在头脑风暴。她是丢下芫华自己跑?还是带上芫华一起跑?虽然她很想抱这个小孩的大腿,但也得有命才能抱啊。
芫华从她手上挣脱了下来,“它是谁啊?”见大锤跑得满头大汗,丢给了她一张毛巾擦脸。
“你真的不走?它我可打不过,你要是留下来还不够它塞牙缝呢...”
大锤还是在纠结,她速度是很快,但问题是这里距离刚才那个地方也不是很远,要不了一会对方绝对会追过来的。
“让我想想...”
见芫华犹豫,大锤耳尖动了动,随即化为兽形一溜烟跑没影了。
【失望吗】
(失望什么?它只是一只小豹子而已,你要求别太高)
【......】
芫华虽不知道大锤说的它是谁,但保险起见,还是先将屋子收起来。刚收完,消失的大锤又跑了回来。
二话没说将芫华甩到了她的背上,“抓稳了,小孩儿。”抬爪正准备逃跑,一声吼叫自身后传来,巨大的压力将芫华和大锤压得趴在了地上。
“哟——怎么不跑了?这是你跟谁生的小杂种啊?”
小杂种???芫华抬起头,这是在说她吗?
将世界碎片完全展开,狮子的压力完全被卸了下去。大锤抖了抖兽身,紫金色的眸子闪过嘲讽,芫华坐在上面头一次觉得自己威风凛凛。
怪不得高手热衷于收坐骑,确实拉风。
“我是你姑奶奶,几年不见还是这么没有素质,是不是皮痒痒了?”芫华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入狮子的耳中,倒像是讲笑话。
芫华俯身悄悄问道,“大锤,这玩意是什么鬼东西,叫什么名字?”她看了几眼,恕她眼拙分辨不出来对面的这是个什么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