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四女纷纷把脑袋凑到窗台边往外瞧去。
果然见小皮的嘴角叼着一串东西,还在晃来晃去,还直接交到了陆丰的手里。
陆丰接过那串钥匙,一把把的钥匙,有新有旧。
他估摸着那五把新钥匙,都是被二房那边夺去的五间婚房的房门钥匙,便都一一取了下来。
还剩下两间,应该本来一间是陆老太的房间、一间是陆家文和蔡淑芬的房间。
陆松林之前也像陆丰一样,在陆老太的屋内打个地铺,陆思思则跟陆老太睡一张床。
“哼,陆松林,我哥哥的婚房,你也配睡!
回头我也把你的行礼扔出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可是老妖婆教我的。
至于你的所作所为,你很快就要受到报应了。”
陆丰冷哼,嘀咕了几句。
他原先以为陆松林只是被长辈宠得好吃懒做而已,本性不坏。
却没想到什么龌龊事都干得出来。
陆丰一边想着,一边摸着小皮的脑袋。
蓦然,一股和小皮更强烈的感应闪现在陆丰的脑海里。
他从小皮的第一视角知道了现在西屋那边的情况:
陆老太在屋内睡觉,忘了关门,所以被小皮叼走了钥匙。
而陆松林刚刚被办案的江大山和王海带走了,警方已经把陆松林当作了山火的重点嫌疑对象。
蔡淑芬担心儿子守不住嘴,也尾随而去。
陆家文也不在家里,不知跑哪去了。
陆思思也出门找人玩去了。
这不正是抢回脱粒机的最好时机吗?
陆丰当即起身,望向身后的窗口,看着那探望的脑袋,咧嘴一笑,说:
“四嫂,钥匙拿回来了,抽个时间,记得给我洗脚。”
说罢,陆丰冲几人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然后便迈步准备过西屋去。
张知慧猛然打开房门,说:“陆丰,脱粒机很重,我帮你一起抬回来。”
陆丰想了想,便点头了。
他本来想一个人抬回来,免得人多惊动了陆老太。
但是张知慧手脚知道轻重,他还是很放心让她一起做个搭档的。
“走,大嫂,我们悄悄过去。”
“嗯。”
两人便悄悄来到了西屋,果然见到最靠近走廊这边的屋子虚掩着,传来微微的鼾声,是陆老太在睡觉。
“大白天的睡觉,真是个老贼,只知道剥削子孙!”
张知慧用嘴形骂了陆老太两句。
陆丰摸索着,透过一个个窗户往里张望,果然瞧见脱粒机就在陆老太隔壁屋子内,还上了锁头。
这间房正是张知慧和陆丰大哥的婚房,现在却被用来藏二房这边抢过去的脱粒机。
“真不要脸!”张知慧又轻轻骂了一句。
陆丰拿出钥匙,根据钥匙贴的标签标示,很快便开了锁。
脱粒机虽然是二手的,却还能正常使用。
张知慧还找到了两把崭新的镰刀,也是分家时被二房这边夺去的。
“一起带走,不用客气!”陆丰说到。
张知慧点头。
接着,两人便一人抓住一边的脱粒机吊环,提起了脱粒机就往外走。
陆丰顺手又用剩下的一只手拿了一根崭新的扁担。
他记得这是三哥去年年底时亲手砍竹子做的,上面还有一个红漆写的陆字。
就在叔嫂两人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就抬走脱粒机的时候,不曾想脱粒机在墙上发出了撞击的声音。
陆丰一转头,刚好和陆老太从门缝透出来的双目对视。
“天杀的,你们来我们家偷东西!
你们这个兔崽子,赶紧放下!”
陆老太鬼叫着又叫又跳从床上爬起来,甚至忘了自己只穿了一件破旧的白色内褂,两个皮袋子耷拉在胸口,难看极了。
“大嫂,赶紧溜!”
陆丰不想跟陆老太过多纠缠,只想快点抬了东西回到自己的地盘上。
这西屋呆着就是让人不舒服,怎么说呢,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人不好导致的气场不太好。
陆老太兴许是太多激动,刚跨出屋门口,便脚下一滑,跌坐在了原地。
“哎哟...我的腰啊...我的屁股...”
陆丰两人不理会她,都知道她是个千年戏精了。
两人回到东屋的天井,一放下脱粒机,便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擦着汗笑了。
陆丰转头看了一眼走廊,没见陆老太追过来。
唐竹看着脱粒机,围着转了两圈,觉得新奇。
因为她是城里长大的,对农村的很多东西都感到稀奇。
“陆老六,真有你的!
这就是脱粒机啊,去年秋收的时候,我在村子里见别人用过。
只要脚在这个踏板上面一直上下踩动,那滚筒就会不停转啊转啊转。
然后把稻禾往滚筒上面一放,上面的稻谷就会大把大把地掉下来。
比我之前见过的手打的还要快、还要省事。”
唐竹说着,还冲陆丰笑了,露出了一对雪白的虎牙,很是可爱。
唐竹本就是性格泼辣的女子,再加上一对虎牙的映衬,更平添了几分的俏皮。
陆丰看得怔了一下。
这四嫂迷死人真的不偿命啊!
唐竹看到陆丰的神态,也是尬住了。
她脸一红,微微别开脸,继而悄声说:
“我...我欠你一顿洗脚。”
陆丰一笑说:
“刚好下午收了稻谷回来,晚上估计脚累,四嫂就帮我洗脚呗。”
“嗯。”唐竹轻轻应了一声,转身走了两步。
她的神态有些不自然,随即又说:
“我...我看看猪肉炖粉条怎么样了,吃完休息一下,大家下午好干活。”
陆丰调试了一下脱粒机,没什么大问题,便先搬进了厨房暂时放着。
话说刘志辉和廖欢欢回到家中,越想越气。
他们看着瑟缩在墙角的刘倩,气就不打一处来。
廖欢欢索性起身,上前掐着女儿的手臂,喝骂说:
“这下你高兴了,我看你就是犯贱,故意大晚上走夜路勾引汉子。
现在大家都知道你的丑事了,你想嫁人,别说拿彩礼了。
就是倒贴都不一定有人要了!
养了你真是养了个赔钱货。”
刘倩被老娘掐得哇哇直叫,泪水都出来了,身子蹭着墙壁躲闪。
无奈她瘦小的身躯抵挡不过老娘那壮实的体魄。
最后,刘倩的两只手臂被廖欢欢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刘志辉倒了一口散装称来的白酒,抿了一大口,才冷冷说:
“警察即便能找出真凶,真凶都不一定有钱赔偿我们。
这年头有点钱的谁不正儿八经娶个媳妇啊。
所以,我们必须逮着陆丰这个罪魁祸首,能敲诈一点是一点。
欢欢,我回头去找一找表姐,跟她通通气。
只要她站我们这边,黄忠强那个气管炎没理由不帮着咱们。”
廖欢欢没好气地点了点刘志辉的脑门说:
“回头,回头是啥时候啊?
你最好现在马上就去,去找陈秋兰。
只要你跟她通好了气,他们就是再忙也得帮这个忙。
何况她还是妇女队长,得帮着女同志不是,得帮着阿倩是不是。
要是再晚了,陆家指不定把抚恤金和卖猎物换的钱花哪去了。”
刘志辉赶紧起身,附和说:
“对对对,我这就去找表姐通通气,一定要再这两天,让陆老六赔咱们家一笔钱。
这就叫精神损失赔偿,间接责任人的精神损失赔偿。”
刘志辉说干就干,廖欢欢拉住了他,塞给他几张粮票。
“有好处给人家,更容易办成事情。”
刘志辉就带着粮票去找陈秋兰通气去了。
刘志辉前脚刚走,刘贤就带着一位穿着警察制服的女同志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