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英哲被喊了进来。
他摘下肃杀的黑色头盔，露出线条硬朗、轮廓分明的脸庞。
唐英哲瞥了一眼青月，然后看向队长：“您找我？”
“钱小姐想问你一点问题，你老实回答。”队长说。
士兵没再抗拒，他面无表情看向青月：“钱小姐想知道什么？”
“任文斌在你队长口中是一个不错的人，那他后来为什么会变成一个手段残暴的杀人犯？”青月问：“这一年的时间，发生了什么？有哪些值得注意，或者觉得不太对劲的地方你也可以说出来。”
唐英哲沉吟片刻：“斌哥他退伍之后，被查出患有pdSt，心理情况很糟糕，上面给他安排的工作，他也没去，终日酗酒不省人事。”
青月接着问道：“你觉得这是他性格转变的开始？”
唐英哲摇了摇头：“不是，他只在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了残疾。”
“后来他在酒吧遇到了一个姑娘，情况就好了很多。”
“为了跟那个女孩约会，他甚至戒掉了酒精，开始努力工作，我当时由衷地替他开心。”
唐英哲笑了笑，但眼神很快又黯淡下来：“直到三个月前，斌哥又开始喝酒了。”
“那女孩出事了？”青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唐英哲摇了摇头：“不知道，总之那个姑娘很久没有再来，我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愿意跟我说。”
“这几个月，斌哥整日不见踪影，变得神神叨叨的，我还在他房间找到了一张来自长青区一个教堂的宣传海报。”
教堂？
青月：“合法宗教？”
唐英哲点了点头：“是的，我调查过，注册在案的合法宗教，没什么异常，斌哥可能受不了那个女孩跟他分手，才去教堂寻找精神寄托吧。”
“更后面的事，你应该都清楚了。”
听完士兵的陈述，青月在手机录音中，着重标记了两个部分。
分别是任文斌的女友，以及位于长青区的教堂。
她将优先重点调查这两条线索。
青月关掉录音，她看向唐英哲：“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你有她的照片吗？”
“她叫卡琳娜。”
士兵微微颔首，他把一张照片发给了青月。
照片上，男人搂着身边的女人，站在一处室内动物园内，身后的背景是两只浣熊在打架，憨态可掬。
男人无疑就是任文斌，他身材高大，皮肤暗沉，看上去略显疲惫，但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灿烂，看得出他非常开心。
被搂住的女人则有些不自然，她笑得很好看，算是个少见的美人，立体的五官让青月感到了些许熟悉。
我好像在哪见过她......
青月眉头微蹙，心中说不出的困惑。
队长见她表情有些许异常，问道：“钱小姐，哪里有问题吗？”
深吸一口气，青月摇了摇头：“没有。”
她看向唐英哲：“教堂的位置在哪能告诉我吗？”
“我当时把那张海报给拍了下来，上面有地址和电话。”士兵又传了一张图片。
青月收到之后，扫了一眼就不再关注。
时间也不早了......
她站起身，对着眼前的两人甜美一笑：“感谢二位今天的配合，如果后面有什么需要，我还会来找你们的。”
在队长的送别下，青月开车回到夜原。
士兵在雨中目送那辆天青蓝的甲壳虫汽车离开，他刚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就看到远处道路的尽头，明晃晃的车灯射出两道粗壮的光柱。
一辆黑色的行政轿车停在了黑水院的门口。
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像是搭档。
男人扛着摄像机，女人则一手撑伞一手举着麦克风。
唐英哲照常拦下了他们，视线扫过两人的证件，察觉不对后，他目光死死盯着青月驾车离开的方向，眼中似有火苗在舞动。
那女人根本不是记者，自己与队长都被那个“钱小姐”给骗了！
......
青月回到公寓，屋内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烟火气。
“我晚饭勒？”
青月朝吕诚的房间走去，刚想敲门却看到了门上的便签。
目光扫过，她气鼓鼓地将便签撕下。
闭个屁的关啊！
再怎么健身也扛不住别人一炮，还不如想想怎么讨好姑奶奶我呢！
没有办法，她选择吃泡面对付一下。
房间中。
吕诚没有察觉外界的时间变化，永不停息的暴雨让人很难分清这是白天还是黑夜。
他已经练了一整天了，但进度条就像是一只缓慢爬行的蜗牛，不断折磨着他的神经。
此时距离两倍的人体极限，还有一小段距离。
速度虽慢，但好在时间还算充裕。
吕诚终于看到了三倍任务完成的希望。
干就完了！
客厅空荡荡的，即使青月用了暖色调的家具，依旧显得有些冷清。
她吃完饭后就窝在了自己的房间中，开始用电脑查找有关那间教堂的一切。
过程很轻松。
正如士兵所言，那是一间正规的教堂，所有相关信息都在网络上有迹可循。
青月找到了这个宗教的教义与传说，快速浏览了一遍。
一神教，主打和平与爱。
经文内容就是神明创世后，游走人间的故事。
一些分支传说青月也全部花费不少时间看了一遍。
很正常也很健康。
只是在如今这个反乌托邦的社会显得有些迂腐。
翻了很久，她甚至动用AI也没有找到与内脏献祭有关的典故。
吕诚的猜测好像是错的。
果然直觉并不可靠......
虽然这个思路有问题，但她还是决定明天去一趟长青区。
任文斌与这个教堂有关联是事实，具体情况还需要再调查一番。
这一点在警方提供的卷宗上没有提到。
所以他人就藏在教堂里也说不定......
青月调出任文斌女友的照片，那精致的五官看得她久久失神。
好熟悉的脸。
她敢肯定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
青月闷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开始人肉这个女人。
可青月键盘都快敲烂了，也没有找到任何相关信息。
她像是一个幽灵，仿佛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有点奇怪啊。
青月觉得这女人或许会是任文斌下落的突破口。
于是她联系上了自己的好姐妹，谭梦秋，外号【璋狐】。
对方是高明的黑客，远不是自己这种网络菜鸟能够比拟的，在如今这种个人信息泄露严重的网络环境，找一个人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将任文斌女友的名字与照片发送给对方之后，青月起身去厨房拿了瓶啤酒。
等回到电脑桌前，对方已经回复了一条消息：
查无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