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行:“不用。“
纪宴行勾了下唇,“等她想告诉我的时候,我听她亲口说。”
“为什么?”
余亦失落地撇了撇嘴,“好吧。“
纪宴行没有在意他的小情绪,视线朝余念的方向看去,想起余亦问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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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余念吗?
全然站在他的立场上,告诉他“是因为别人对你不好所以你才这样对他们”,永远站在他的这一边。
纪宴行轻勾了下唇角,正要收回视线,目光却突然顿住。
长相温柔的女人手里拿着打火机,微微俯下身和面前的少年保持平视,让少年不用费力仰着脑袋看她,另一只手上拿着仙女棒,点燃后,笑着递给少年,
火花燃烧的瞬间,五彩的光影落在她的脸上,女人浅浅笑着,看起来温柔极了。
纪宴行站在不远处,眼神淡漠地看着他们。
夜晚的城市,喧闹而繁华,耳边是新年喜庆的欢闹声,许是眼前那幕太熟悉,让人有种穿越时光的错觉。纪宴行记得,也是在新年这样喜庆的日子,他再三向妈妈的秘书询问,妈妈今天真的没有工作吧,秘书阿姨说,梁总再工作狂也要放假啊,就算她想工作,员工们还要过年呢。他鼓起勇气,把仙女棒放在身后,敲响妈妈书房的门,邀请她一起放烟花。
梁思意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淡声说:“你去找凌阿姨陪你一起放烟花吧,我这里有事要处理。”
“可是你的秘书说,你今天没有工作。“
在那个他还渴望母爱的年纪,欲望战胜理智,直接拆穿了她的谎言,
梁思意的笑容没有任何的变化,“宴行,你非要听我说实话吗?实话向来不好听的。”
那时候纪宴行年纪还小,却隐隐感觉到,这个实话他是不想听到的,于是拿着他手中的仙女棒从妈妈的书房离开。
他给她找了很多的借口,她有其他的工作,她不喜欢放烟花,或者更理智的借口,妈妈本就是一个不喜欢小孩子的人,所以从不会陪他。
哪怕长大后,他渐渐明白,他只是政商联姻,一个利益结合的纽带,也不再奢求所谓的母爱,却仍在心中给梁思意打了个标签一一一个冷漠的母亲。
上次在Y市,他看到她顶着大太阳,亲自到补习班门口接另一个孩子,给他买精致的甜品,让他觉得是不是那天太阳太刺眼了,所以他看错了。此刻,他看着不远处亲密无间的母子,只觉得非常可笑。
原来她并不是一个冷漠的母亲。
一个她和不喜欢的人生下的孩子一一冷漠而已。
只是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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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宴行!”
余念的声音突然不知道从哪个地方传了过来。
纪宴行收回视线,顺着声音来源转头,看到余念手中拿着许多的仙女棒,她快步走了过来,递给他几根,
“给你。”
纪宴行伸手接了过来。
余念买了好多根仙女棒,她微微喘着气,仰头看他,“你带打火机了没?”
纪宴行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金属打火机,“嗯。”
余念:“你点火吧。“
“咔嗒”,金属打火机的盖子打开,声音清脆好听。纪宴行点燃火苗,余念拿着仙女棒,捻头在上面停了片刻,瞬间发出耀眼绚丽的白光仙女棒发出的光线照亮她的侧脸,温婉柔美的五官被光晕染的更加温柔,他的视线始终停在她脸上,漆黑的眸子深邃湛沉。隔着火树银花,余念冲他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无数的烟花往上升,在夜幕中炸开,瞬间将漆黑的夜空点亮,如同白昼。零点到了。
“新!年!快!乐!“
“新年愿望!我要发财!”
欢呼声和烟花声混成一团,为新年营造出辞旧迎新的氛围。
“纪宴行!这是我们的第一年!”她需要冲他喊,才能让他听见她的声音,以免被烟花声掩盖下去,“新年快乐!”纪宴行看着她,心头彻底软了下去,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贴在她耳边,低沉的声音灌入耳中:“宝贝,新年快乐。”
——
他们的婚礼是在年后三月份举办的,在纪宴行的一个私人海岛上。纪余两家联姻,哪怕余念想要低调,但该有的排场不能少,奢华繁琐的堪比某些国家的皇因为她喜欢下雪天,纪宴行按照承诺的那样,婚礼后休了半个月的假,和她一起在莫斯科度蜜月。
对此,纪镇国表现出极大的不满,他不觉得有度蜜月的必要,更何况就算有,也不用这么长的时间。纪宴行只是淡淡地堵回去:“我不在也不耽误公司赚钱。”
纪镇国生气却无可奈何,最后只能以长辈的身份告诫余念,让她做事注意分寸,结果话刚说两句,纪宴行就打断他,拉着余念走了。上车后,余念拽了拽他的衣袖,轻声问道
“你爸爸会不会生气?”
纪宴行掀开眼皮,嗓音淡漠:“不用管他。”
她和纪宴行结婚半年了,只见过纪镇国不到十次,而且这对父子俩的对话每次都以不欢而散结局,可如果说有什么深仇大恨....该也是没有的。
余念盯着他,还是问了出来:“他以前对你不好吗?“
纪宴行轻轻捏着她的手心,淡声道:“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他做了他概念里父亲该做的,我也会尽我概念里为人子的义务。”
余念愣了片刻,鼻腔募地有些泛酸,她咽下喉咙里的酸涩,伸手去搂他的腰,“抱一会儿,有点困。”
纪宴行表情微顿,手掌轻轻顺着她的长发,低低道:“困就睡一会儿。“
当天中午他们就飞去了莫斯科,飞机降落时恰好是当地傍晚,夕阳的橘色光线洒在厚厚的积雪上,美轮美奂,为这座充满异域风情的城市镀上一层金色的光。饶是见惯美景的余念都忍不住专注欣赏,空姐过来提醒他们即将下飞机,纪宴行用俄语和她交谈,余念把视线从美景中转到他身上,有些意外,“纪总,你居然还会俄语。”
纪宴行淡淡睨着她:“我什么不会?”
“....“
他会的东西确实很多。
目前余念还没发现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我不会俄语,但我觉得法语很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