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写字楼的玻璃幕墙,策划部炸开了锅。
总监的工位空空如也,办公桌上的总监立牌被撤下,剩下半杯冷透的美式咖啡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听说总监被带走了!”茶水间里,几个同事挤作一团,压低声音议论,“全行业封杀,现在没公司敢接她简历!”
“到底怎么回事啊?”
“据说是泄露了公司的方案,让对家公司盈了利,一大早就被警察带走了。”
“还有版本说她是华渝派来的商业间谍,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卧趣!这么严重!”
“可不是嘛,听说罪名多了去了,姓曹的职业生涯可算是玩完了。”
“成天在公司趾高气扬的,还以为她后台有多硬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墙倒众人推,活该!”
“事情没那么简单。我看她八成是得罪了丁渝。”新来的实习生眼睛瞪得溜圆,“你们没发现吗,自从丁渝来了公司……”
议论声在看到抱着文件经过的丁渝戛然而止。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利落,所有人突然作鸟兽散,回到工位上连脚步都放轻了许多。
丁渝回工位时,新来的实习生第一个站起来,热情地给丁渝递小零食,“丁姐早,你今天的气色真好!来点曲奇饼干吗?”
丁渝道谢,接过来撕开包装袋吃。她对实习生的殷勤感到一头雾水。回到工位,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整理好的文件,连键盘都被擦得铮亮。
不对劲。
她抬头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偷偷打量她,见她看过来,又立刻低头假装忙碌。
丁渝很困惑:这群人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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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是没看到策划部那帮人今早对夫人的态度,看见夫人和看见老板娘似的。”
陈绪幽幽横他一眼:“难道不是?”
金曹讷讷噤声:“是是是,没说错,夫人就是老板娘。”
想起还有正事没补充,金曹收敛了不正经的态度,一秒严肃起来:“少爷,还有件事。有人拍到陈语汐最近频繁和丁檐私下见面,怕是不知道又在商量什么阴谋诡计,你得小心点。”
陈绪眉目很淡:“她掀不起什么风浪。丁檐喜欢玩阴的,他那边盯紧点就是。”
“是少爷。”
“今天还有什么安排?”
纪风:“还有两个会要开。”
陈绪手指在太阳穴上轻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又看了看窗外垂暮的光线。
“推了吧,下班回去吃饭。”
金曹和纪风对视一眼,后者淡定,前者震惊。
他们跟在陈绪身边这么久,比谁都清楚他工作狂的秉性。可是现在,工作狂居然枉顾工作,提前下班回家吃饭?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你说,少爷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金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纪风旁观者清得不能再清:“还能有哪根筋,铁树开花了呗。”
金曹一拍脑袋:“沃去!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纪风抱着手臂轻瞥:“因为你笨。”
“比起你是笨一点。”金曹很有自知之明,“不说了,开车去了。”
这是陈绪少有的早退的日子。
往常他习惯了家和公司两点一线,吃饭大部分时候也是随便对付两口。可是现在,他莫名有了家的归属感,莫名的……想回家吃上一口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热乎饭。
陈绪靠在松软的椅背上轻阖眉眼。
他最近,是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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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露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着红酒杯的边缘。
窗外的夜景很繁华,灯火辉煌,车流如织。丁檐在浴室洗澡。
她的目光一直紧锁着放在身侧圆桌上的手机上。
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显示的是‘陈语汐’的名字。
这是丁檐的手机。
林露手指收紧,不耐烦地按了挂断。
丁檐睡着的时候,她偷偷用丁檐的指纹翻过丁檐和陈语汐的聊天记录,最近一周,两人几乎每天都在聊天,每天早安晚安,清汤寡水中带着有意勾引的荤话,亲密得刺眼。
她非常不高兴。
浴室的水声停了,丁檐清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不开灯?”
林露没有转身,只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喜欢这样看夜景。”
丁檐走近,从背后环上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沐浴露的香气扑面而来,“生气了?”
他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水珠顺着结实的胸膛滑落,在昏暗的室内闪着微光。某个部位,是?足后的健硕。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林露的声音平静得反常。
丁檐轻笑,捧着她的脸颊轻吻:“你知道的,我只把陈语汐当成一颗棋子。”
“那你和她睡过么?”林露冷不丁一句质问。
丁檐哑声,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是我伺候你伺候得不够好?才让你有了心思去外面吃野餐?”林露的声音盛着清浅的怒意,“丁檐,你对得起我吗?”
丁檐食指封上她的唇,转瞬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红酒的苦涩和薄荷沐浴露的清香,霸道而不容拒绝。
林露的怒气在丁檐的攻势下迅速瓦解。
她闭上眼睛,身上软得不成样子。就在她快要彻底沉溺时,她听见丁檐嘴上低喃着一个久违的名字。
“小鱼……”
声音很轻,轻得像是幻觉。
林露的身体僵了僵,但丁檐似乎没有察觉,动作反而变得更加急切,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什么。
林露不知道的是,丁檐此刻满脑子都是丁渝的身影,她的圣洁、她的高不可攀……还有他的迫切玷污。
也许是想的入神,有那么一刻,他竟然通过林露幻视了丁渝的模样,幻视了她跪在身前……
与此同时,相隔几十公里远的意园别墅里,丁渝突然打了个喷嚏。
正在整理茶几的陈嫂见状忍不住笑:“怕不是少爷想你了。”
丁渝揉了揉鼻子,“陈绪想我的概率比中彩票还小。”
她往嘴里送了口热茶,“怕不是沾了什么晦气的东西。”
“怎么会呢?少爷很惦记夫人的。”陈嫂打趣,刚说完,就瞥见一双长腿往客厅迈。
陈嫂笑:“说曹操曹操就到,少爷和夫人真是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