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洗澡时,能感受到客厅旁边这个卫生间味道较干净,没什么使用痕迹,他估计周烬的主卧还有一个卫生间。
如此,江新更加放心了,洗澡时情绪也更轻松。
温热的水流过身体,将他身上沾染上的、周烬的些许气息冲刷干净,也将浴室里几乎不存在的其他气息冲刷干净,这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他越发感叹,这个世界,他没有机会和周烬再发展雇主保姆之外的关系了,毕竟他无法接受周烬的任何接近和触摸。
这样也不错,他总算不用再陷入一段关系里了。
像琼丽娜说的那般,“对象多了就不知道想谁”的事情,也太过荒谬了。
江新洗漱后,走出浴室,看着空荡荡的客厅,以及客厅旁边一间卧室门里透出来的光,他松了口气,收拾好自己的脏衣服,回到自己房间。
他关上门,透着灯光的主卧门打开。
周烬从门缝看过来,取下了金丝边眼镜 ,没有镜片的遮掩,他眼底的疯狂和阴沉暴露无遗。
他手里拿着江新房间的钥匙,即使江新反锁了门,他也能用钥匙打开。
他紧紧握着手,钥匙刺得他掌心生疼,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保持最后一点理智。
最终,门关上,周烬将自己和江新分隔在了两个不同的空间。
江新这一晚睡得不算好。
周烬虽没有在这个房间居住过,江新依旧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
这让江新梦里都感觉很不适,被周烬堵在房间里肆意触碰,他想尖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最终和周烬肢体纠缠。
那种肌肤接触的感觉,让他满心战栗,甚至渗出一身冷汗。
当他睁开眼时,还能感受到自己胸腔处无处遁形的慌乱,和传递至指尖的战栗。
江新重重呼出一口气,甚至有种自己会死在这个世界的错觉。
他想不通,原主一个小说配角,怎么还得了这种主角才有的病症,太折磨人了,比Abo世界的发热期还要折磨人。
然而更让江新崩溃的是:他不是在恐慌害怕吗?那么可怕的梦,他醒来浑身冷汗,怎么还……起反应了。
江新无言,坐起身呼出一口气,蹙眉道:“这具身体真是血气方刚,年轻人啊!”
系统:“……”
系统:“宿主,你还不准备去机场接周烈吗?”
江新掀开被子:“起床了。”
他从衣柜里挑选今日的衣服。
原主的衣服比较得江新的心,除了黑白灰三色,带颜色的衣服,几乎都是饱和度比较低的莫兰迪色系棉质或针织的上衣,搭配各色休闲裤或者牛仔裤。
一个小口袋里,还装着不少手套,这是原主的自我保护机制。
江新选了一件灰蓝色的薄款长袖针织衫,配上一条黑色休闲裤,拿上一双设计感极佳的半指运动手套,放进双肩背包里。
除此以外,双肩背包里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例如空气清新喷雾,甚至还有一小瓶风油精。
江新叹气,原主为了存活,真的很不容易。
他整装完成,打开卧室门,空无一人的客厅让他感觉到安全。
看到餐桌上的早餐时,江新顿住脚步,随后几步来到餐桌旁,看着那一碗瘦肉粥和两个小菜,江新有些手足无措:“不是吧,到底谁是保姆啊。”
江新摇头:“应该是家政阿姨做的。”
系统无情揭穿:“不是家政阿姨,是周烬早上六点起床熬的粥。”
系统感叹:“哎,感觉这个世界的攻略对象父亲很好攻略呢,宿主你真的不要克服克服吗?。”
江新对系统呲牙:“你想让我死就直说!”
虽然空气中依旧带着周烬的气息,江新在这里住了一夜,纵然身体不适应,心理却已经接受了不少。
他把自己的双肩包放在沙发上,坐在餐桌旁,喝着肉粥,吃着小菜,生出了一种日子圆满的错觉。
饭后,江新把餐具收拾好拿到厨房,适应了一会儿,就会使用厨房的洗碗机等器具。
他做完这一切,走出厨房,脚步顿住厨房门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又回头看看厨房的洗碗机。
真是魔怔了,怎么会有种和周烬触摸了相同的东西,就间接触摸的错觉。
他摇摇头,背起双肩包,从玄关处拿起车钥匙便出了门。
这辆车是胡沣给他准备的,方便他照顾周烈的日程。
江新坐进车里,将车窗全部打开,初夏燥热的风吹进车厢,也带走了车厢里杂乱的气息,江新眉宇间才舒展开来。
周烈,一个17岁的超叛逆少年,即使快要高考,也因其顽劣的性格,被学校劝离准高三暑期补习班。
正好周烬这个暑假碍于人情,接了一个居家观察综艺,周烈作为周烬如今唯一的亲人,也将入镜这个综艺,他也就顺势离开学校,没有参加准高三的补习班。
不过周烈也不需要参加补习班,纵然他的学习时间比其他同学少很多,他也能保持全校第一,甚至全市联考第一的成绩。
17岁的周烈已经185的身高,与他小叔差不多高,只是身形比起成年男子,他身形带着少年特有的瘦削和精干。
他没带行李,背着一个双肩书包就下了飞机。
向接机口走去时,周烈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
胡沣说小叔给他找了个新保姆,不知道这次的保姆是个古板又多事的老太婆,还是个脾气又臭又硬的死老头,也可能是看上小叔,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年轻小姑娘。
啧,不管是谁,他不会让他的上岗时间超过一个月。
周烈左右偏头,拉伸脖子上的肌肉,舌尖舔了舔后槽牙,眼底满是激动和兴味。
直到他来到接机口,看到一个巨大的、鲜红的、字丑得人神共愤的接机牌……周烈所有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接 周烈宝宝】几个金色大字,如同带着光刺一般,让周烈脚步僵硬在原地,无法向前一步。
所有从接机口出来的人,都会看向那个牌子,然后四处张望,想要知道周烈是谁。
周烈甚至生出一种想要回北京上暑期补习班的冲动!
江新带着口罩和帽子,手上还戴着半指手套,把自己裹得很严实,正和他身边的三年老粉站姐聊天:“你还不去坐飞机,你的航班要错过了。”
站姐离得很近,也拿着长枪大炮一阵咔咔咔地拍照片,嘴上无所谓:“没事,我改签了。”
站姐放下相机,看着江新。
她看见江新在灯光下,白皙得仿佛能看见青色血管的皮肤,看着他依旧刻意缩进自己的身体,好像避免和所有人接触,站姐感叹:“小新,你好像没有以前那么高冷了。”
以前,江新是不会和她们这些粉丝聊天的,他永远都是低着头,脚步不停往前走。
江新语气带着些许笑意:“嗯,换工作了嘛,心境也变了。”
站姐没有问他换什么工作,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机场接周烬的侄子。
是的,混娱乐圈的许多人都知道,周烬有一个脾性顽劣的侄子,包括这个站姐也知道。
作为站姐,她不仅要给粉丝拍很多自担好看的照片,还要懂得为自担保守秘密!
她是不会多问的!
她最多:“你能把口罩取下来,让我拍拍脸吗?”
江新对这群一直支持原主的粉丝很有好感,单手举着接机牌,取下口罩:“拍。”
站姐小声尖叫:“嗷嗷嗷,好帅呀,新宝,你好帅啊,呜呜呜,皮肤真好,天啦,神颜神颜,今天超话要疯了……诶,新宝,那不是你要接的周烈吗?他怎么躲着墙角走?”
站姐手中的相机镜头嘎吱一阵响,焦距变化,锁定了远处贴墙准备悄悄走掉的周烈。
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周烈还不知道自己被锁定了,他此时庆幸小叔对他的信息管控保护得很好,没多少人知道他长什么样。
江新看向站姐指向的那个男生:“嗯?你怎么认出来的,他不是带着口罩和帽子吗?”
站姐:“他曝光的照片都是带着口罩和帽子的,他不戴我还认不出来呢。”
江新:“……”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同情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