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云枫只觉眼前的天光浮现了一片又一片,自己的意识始终在浴缸上方的天花板上浮浮沉沉,飘荡在不知名的空间。
终于,身上的人移开了身子,放开了自己。
云枫早已没有了力气抵抗,只是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脸色惨白得就仿佛一张纸,没有一点血色。
慕凌的手掌按在云枫腰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吐出几个扎心的字眼:“你怎么……一直都是这样?难道你身子有什么问题?”
云枫理都懒得理他,别过头去,尽力忍住体内席卷而来如浪潮的一波又一波虚软无力。
在慕凌无休止地挑逗下,云枫也只是闭上了眼睛,没有去看他,就当他不存在。
终于,慕凌停止了他那些动作,轻轻地将云枫抱起,为他清理身上的狼藉。
有扯碎的衣服碎片,也有浴缸里早就被搅浑的水。
云枫任由他那些无止境的摆弄,终于在行将结束时,缓缓吐出几字:“你是不是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哦?”慕凌饶有兴致地钳住了云枫的下巴,逼迫他仰头正对自己,“这么折腾,你还记得来这儿的目的?你真不是个普通人。”
云枫略微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慕凌察觉出云枫的那股漠然,摸了摸他的脊背,以示安抚:“怎么会忘呢?咱们出去,就去找那个害你的人。他应该就被关在这个会所里。”
云枫皱眉道:“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慕凌耍流氓地嗤笑道:“你浑身上下还有哪儿我没见过啊?还用得着回避吗?”
云枫并未看他,嗓音越发冰冷:“你出不出去?”
“去去去。”慕凌微微一笑,背转了身子去开门,走到门边时,忽然停步,勾唇道,“不过我听了你的话,你出去可要给我点甜头啊。咱们就在那个阶下囚面前这样,怎么样?”
云枫抓起了挂在浴缸旁边衣架上的衣袍,敷衍地答道:“好。”
慕凌得到满意的回答,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浴室,顺带关上了房门。
浴缸里的水早就在二人的无数次折腾中溢完了,云枫坐在空荡荡的浴缸里,努力了几次都无法站起,最后一次时眼前猛地发黑,一阵强烈的晕眩几乎令他窒息。
云枫扶住浴缸的边沿,捂着锐痛的胸口,试图平复那股尖锐的刺痛。
可是,越来越多的刺痛席卷了自己全身,就仿佛无数细细密密的小针同时扎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个角落,周围再次变得寒冷且灼痛,自己如同陷入了深不见底的寒潭。
难以挣扎,无力呼吸。
几经挣扎,待云枫终于勉强看清眼前的事物,思绪才一点一点回到现实,这个浴室,这个浴缸。
慕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好像是问自己好了没?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云枫捡拾着仅剩一丝的清明神智,抓住了自己的衣服,颤抖的指尖伸入衣兜内侧,贴身的位置,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口袋。
云枫从里面摸出自己仔细藏好的镇痛药,从药瓶里倒出了一颗,咽入了喉咙。
过了大约一分钟,云枫这才感觉那股疼痛渐渐消散了,他这才缓缓站起身子,尽管腿依然有些发软,可还是成功地穿好了衣服。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药并不治病,只是暂时性地把疼痛压制下去。
这样的情况,并不能长久。
若是有一天,药性副作用反噬或是药不起作用了,那自己,恐怕便再也承受不住了。
云枫不知道自己这算是什么?在刀尖上行走?
可是,自己还有别的办法吗?
云枫费力地牵出一抹苦笑,现在连做个表情,都令自己感觉无比疲累。
轻轻推开门,穿戴齐整的云枫原模原样地出现在慕凌面前。
慕凌眼里满是喜悦,而云枫,则独自裹挟着劫后余生的绝望与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