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殿内,烛火摇曳。陆景和与秦云桥神色焦急,站在南宫玄面前。
秦云桥眉头紧蹙,语气中满是担忧:“王爷,您此番行事实在太冲动了!这皇宫大内,到处都是皇上的眼线,稍有不慎被发现,那可就是大祸临头,您让我们如何是好啊!”
陆景和也在一旁附和,神色恳切:“王爷,如今局势波谲云诡,咱们得为大局考虑,实在不该如此轻率行事,稍有差池,全盘皆输啊 。”
南宫玄微微颔首,心中明白二人是出于一片赤诚,为他着想。
可回想起当日情景,他内心依旧波澜难平。
若那时自己没有不顾一切地去见她,若她当真病情危急,自己定会抱憾终身。
唯有亲眼确定顾知微安然无恙,他方能心无旁骛地谋划其他事务。
只是连他自己也暗自诧异,不知从何时起,顾知微在他心中占据了这般重要的位置,一举一动皆能牵动他的情思。
南宫玄抬手摆了摆,面色沉稳,不容置疑道:“本王心里有数,此事就到此为止,不必再议。”
言罢,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平复着他内心的些许烦乱。
稍作停顿后,南宫玄抬眸看向陆景和,目光中透着几分期许:“景和,我之前托你办的那件事,如今进展如何了?”
陆景和立刻挺直身子,恭敬答道:“王爷放心,您交代的事情,我岂敢有丝毫懈怠?必定全力以赴。此事目前已经完成一半,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估计再过不久就能圆满完成。”
南宫玄微微点头,转而将目光投向秦云桥,神色间多了几分冷峻:“云桥,你那边情况如何?”
秦云桥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咬牙切齿道:“那个老匹夫,简直冥顽不灵,油盐不进!和他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松口。我看,得给他点厉害尝尝,让他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才肯乖乖听话。”
上次,托托木收到乌兰国大王的密函时,只觉事态棘手。
彼时,大部分商旅都莫名与他们断了合作,乌兰国在金城的商贸陷入了僵局,经济来源岌岌可危。
托托木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心急如焚,却并未乱了阵脚。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与多方打听,托托木决定拜访一位在金城颇具影响力的重要人物。他精心准备,带着十足的诚意前去。
会面时,托托木言辞恳切,详细阐述了乌兰国的优势与合作前景。
终于,这位关键人物被他打动,愿意从中斡旋。
不久之后,新的商旅陆续向他们抛出橄榄枝,一笔笔合作顺利达成,眼前迫在眉睫的经济问题得以解决。
很快,乌兰国国王便得知了这一好消息,即刻飞鸽传书告知托托木:“方法起效了!”短短几字,却让托托木心中的大石彻底落地。
而本打算提前回国的查都王子,在听闻此事后,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敏锐地察觉到,金城的局势已然发生变化,或许还潜藏着更多机遇。
权衡之下,查都王子改变计划,决定继续留在金城,准备大展拳脚,为乌兰国谋取更多利益。
暮色沉沉,屋内的陆景和眉头紧锁,满脸的愁容仿佛能拧出水来。
桌上的茶盏早已没了热气,可他丝毫未觉。
这几日,他为南宫玄交代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原本一切进展顺利,眼看到了收尾阶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程咬金”,横插一杠,把事情搅得一团糟。
他正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收拾这烂摊子,烦躁地在屋内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随从阿哲脚步匆匆,从外面一路小跑进来,满脸兴奋,大声喊道:“陆大官人,有眉目了!”
陆景和猛地停下脚步,眼中瞬间燃起希望,急切地说道:“快快说来!”那声音因为激动,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阿哲赶忙凑到陆景和身边,压低声音,一五一十地汇报起来。
随着阿哲的讲述,陆景和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原本还带着几分期待的眼神,逐渐被愤怒取代。
“砰!”陆景和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物件都跟着震了几下。他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道:“你个老匹夫,竟敢坏我好事!给小爷等着,这笔账,我跟你没完!”
那声音充满了怒火,仿佛要将整个屋子点燃 ,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找那个始作俑者算账。
陆景和得知关键线索后不敢耽搁,立刻差遣一位心腹,反复叮嘱务必要将消息准确无误地传递给南宫玄。
心腹领命而去,快马加鞭赶往南宫玄的行宫。
待心腹离开,陆景和又亲笔写了一封书信,信中除了详述事情进展,还提及自己最近将不在金城,需外出办些要紧事。
他深知此次任务波折不断,如今虽有转机,但后续事宜仍需他亲自去处理。
另一边,南宫玄端坐在书房,手中展开陆景和派人送来的书信。
随着目光移动,他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
待看完最后一行字,他微微仰头,靠向椅背,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低语道:“看来这次着实让陆公子为难了。”
南宫玄心里清楚,陆景和为了完成他交代之事,已然竭尽全力,遭遇这般阻碍仍未放弃,如今又要为后续奔波。
他放下书信,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暗自思忖,定要找机会好好补偿陆景和。
凤栖殿内,死寂沉沉,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皇后纳兰静坐在雕花檀木椅上,周身被不安与后怕笼罩。
一想到丽妃的事,她的心就猛地揪紧,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了她的咽喉。
就在这时,皇后的贴身侍女翠儿脚步急促,匆匆忙忙地走上前来,脚步带起一阵微风,打破了殿内令人窒息的平静。
翠儿微微喘着粗气,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娘娘,您托我打听的事,有眉目了!”
皇后纳兰静闻言,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光亮,她下意识地左顾右盼,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微微倾身向前,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速速说来。”
那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翠儿赶忙凑近皇后,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蚊子嗡嗡般细语:
“奴婢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总算是打听到了。宫中有一幅禁画,画里的人呐,是太上皇日思夜想的人。不过,自从前朝更迭之后,知道画中人模样的人,可就少之又少了。”
皇后听完,黛眉微微一蹙,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念头,片刻后,她接着问道:“那安乐宫那边,有人知晓此事吗?”声音里多了几分试探与揣测。
翠儿面露犹豫之色,咬了咬下唇,小声说道:“只怕,那人是知道的。”
皇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神愈发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盘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