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的传闻如疾风一般,迅速传入了宫中。
太皇太后、太上皇、皇后和皇上听到这传闻时,皆是一脸茫然。
那天他们虽有所提及,可怎么也想不通,这消息怎么就突然传遍了金城的大街小巷。
按常理,这种消息不应该先由宫中传出,再散布到民间吗?
如今竟逆向而行,从宫外传入了宫中,实在是蹊跷。
顾青平此前虽信誓旦旦地对苏如凌说,绝不会让顾沁瑶去和亲,可皇上的心思,又有谁能真正揣度呢?
早朝结束后,顾青平故意拖延着不走,就是为了解开心中这团疑云。
这时,苏公公迈着小碎步匆匆走来,脸上堆着职业性的笑容,尖着嗓子说道:
“顾相,皇上今日政务繁忙,实在抽不出空来。您要不改日再来?”
顾青平虽点头答应,可心里却满是不悦。
自己身为堂堂宰相,位高权重,却连女儿的幸福都无法保障。
他心中暗暗发誓:
“若是他们真敢如此欺人太甚,我顾青平也绝不是好惹的,定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近日,后宫之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息。
皇上已经多日未曾踏入皇后宫中,以往皇上偶尔还会去其他妃嫔处坐坐,可这段时间,众妃嫔也纷纷抱怨许久未曾见着皇上的身影。
大家思来想去,竟不约而同地猜测皇上定是日日都去找兰妃了。
这一想法在后宫妃嫔间传开后,她们看向兰妃宫殿的眼神里,嫉妒与恨意愈发浓烈,仿佛那目光能化作实质,将兰妃灼烧。
实际上,这几日皇上一直都在钦天监。他身着便服,神色凝重,与苏慕南一同站在观星台上。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皇上仰头凝视着浩瀚夜空,眼中满是忧虑。
他深知,那诡异的日月同辉异象,关乎着江山社稷的安稳,必须尽快找到破解之法。
苏慕南手持星盘,时而低头查看,时而顺着皇上的目光望向天际,两人时不时低声交流,试图从这神秘的天象中寻得一丝转机 。
这日,苏公公神色匆匆地来到皇上御书房,先是恭敬地行了大礼,而后抬眼,一脸忧虑地说道:
“皇上,如今宫外的传言愈发厉害了,老奴听说,宰相顾大人前几日也特地来找过老奴,瞧着忧心忡忡的。”
皇上闻言,微微皱眉,手中的朱笔轻轻搁下,沉声道:
“竟有此事?这传言实在荒谬。苏公公,你替朕传口谕,就说顾沁瑶和亲乌兰国一事,纯属无稽之谈,子虚乌有。”
苏公公领命后,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赶到宰相府。
彼时,宰相府内众人正为这和亲传言忧心忡忡。
苏公公一到,众人纷纷围拢过来。苏公公清了清嗓子,高声传达了皇上的口谕。
众人听闻,顿时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苏如凌站在一旁,暗自思忖,想来太后应当不会出尔反尔,可这次谣言来得莫名其妙,实在难以捉摸 ,看来宫中局势愈发复杂了。
顾青平满脸感激,郑重地向苏公公行了大礼,谢过皇上的圣恩。
而后,他略带关切地询问:
“苏公公,不知小女知微在宫中近况如何?”
苏公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道:
“顾小姐最近一心扑在学礼仪上,一切都安好,顾相不必太过挂怀。”
顾青平还欲再问些细节,苏公公却拱了拱手,歉然道:
“顾相,实在对不住,宫里还有诸多事务等着老奴去处理,老奴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便转身匆匆离去,只留下顾青平站在原地,望着苏公公离去的背影,满心的担忧依旧未能完全消散。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顾知微的闺房里。
睡梦中的顾知微,隐隐约约听见一阵清脆婉转的歌声,宛如林间百灵鸟的啼鸣,悠悠扬扬,打破了清晨的静谧。
她睡眼惺忪,慵懒地翻了个身,抬手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心中满是好奇,究竟是谁心情如此美妙,一大早就唱起歌来?
带着这份好奇,顾知微起身,披上一件外衣,轻移莲步走到窗边。
定睛一看,原来是贴身丫鬟琴儿,正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在庭院里忙碌着,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喜悦。
顾知微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
“琴儿,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让我们家琴儿这么开心呀?一大早就唱起歌来,我在房里都被你这欢快的歌声叫醒啦。”
琴儿闻声,抬起头,见是顾知微,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眼睛弯成了月牙,连忙快步走到窗边,说道:
“小姐,您可真是料事如神呐!”
顾知微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饶有兴致地问道:
“哦?这是怎么说?”
琴儿兴奋地比划着,语速飞快地说道:
“小姐,您还记得前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事儿吗?说皇上要把大小姐嫁给乌兰国的查都王子。
可就在今天,我听人说,皇上给老爷传了口谕,说那事儿压根就是假的,纯属子虚乌有。
大家都在猜测,肯定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呢!”
顾知微恍然大悟,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调侃道:
“难怪前几日你还闷闷不乐,像个霜打的茄子,今天却欢快得像只小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琴儿满是钦佩地看着顾知微说道:
“小姐,我是越来越佩服您了。您之前就说大小姐不会去和亲,还真被您说中了。”
顾知微伸手轻轻点了点琴儿的额头,温和地说:
“傻琴儿,皇上怎么会不顾及爹爹的感受呢?爹爹为朝廷尽心尽力,皇上自然不会让姐姐去和亲受苦的。”
琴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笑着说:
“小姐,您说的这些大道理,我也不太懂。我只知道,大小姐不用去和亲,不用远嫁他乡,这就是最好的事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