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微在房内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心中满是焦急与不安 。
自嬷嬷和琴儿离开后,这房间便显得格外空荡寂静。
她时不时起身,脚步匆匆地走到门口向外张望,眼神中满是期盼,可每次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走廊,哪有嬷嬷们和琴儿的半点影子。
清晨她起得太早,此时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不知不觉中,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脑袋也开始不住地微微晃动,最终靠在床边陷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然闪过。
黑影停在窗边,透过窗户静静地凝视着熟睡中的顾知微。
月光洒落在顾知微的脸上,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
黑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似乎是被她的睡颜所触动。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原来是嬷嬷们和琴儿回来了。琴儿轻轻推开门,看到顾知微熟睡的模样,眼中满是心疼。
她蹑手蹑脚地走近床边,动作轻柔地为顾知微盖上滑落的被子。
嬷嬷们一边轻轻关门,一边小声交谈着。
“唉,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虽说咱们没资格进百花宴的场子,可光听旁人讲,那宴上的美人啊,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另一个嬷嬷连忙附和:
“就是就是,听得我都直想啊,那些美人儿究竟是怎样的国色天香,真是让人好生遐想。”
她们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惊扰了熟睡的顾知微 。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凤安宫里却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太皇太后端坐在雕花楠木椅上,神情凝重,她轻轻抬手,对身旁的宫女吩咐道:
“去,把辜嬷嬷叫来。”
声音不高,却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威严。
不多时,辜嬷嬷匆匆赶来,她身形微屈,恭敬地行了个礼:
“老奴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微微颔首,目光锐利地看向辜嬷嬷,缓缓开口:
“最近这宫里,可有什么异常之事?”
辜嬷嬷连忙回道:
“回太皇太后的话,宫里众人都如往常一般,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前些日子,倾心殿走了水。”
太皇太后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疑惑道:
“当真只是小宫人不小心?”
辜嬷嬷神色笃定,赶忙解释:
“根据老奴多方调查,确实是小宫人疏忽所致。”
太皇太后轻轻叹了口气,叮嘱道:
“你且多留意宰相府和乌兰国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话还没说完,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辜嬷嬷和太皇太后对视一眼,辜嬷嬷心领神会,迅速且无声地退到了侧室,隐没在阴影之中 ,只留下太皇太后神色如常地坐在主位,等待着门外之人的到来。
静谧的夜里,凤安宫的烛火摇曳。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寂静,原来是伺候太皇太后的刘公公匆匆赶来。
他在殿门口停下,整了整衣衫,才迈进殿内,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老奴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抬眸,神色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问:
“这深更半夜的,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刘公公直起身子,双手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佩,递上前去,说道:
“太皇太后,就在刚刚,老奴和小陈子正在值守,忽然听到一阵急切的敲门声。等打开门,却没瞧见半个人影,只看到这枚玉佩就静静躺在地上。老奴心想,此事必有蹊跷,不敢擅自做主,便赶忙拿给您定夺。”
太皇太后接过玉佩,只瞧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更是杂乱如麻。
这玉佩她再熟悉不过,曾经是先帝的心爱之物,后来先帝赏赐给了一位极为重要的人,而那人的身份与如今朝堂局势、各方势力纠葛紧密相连。
她稳了稳心神,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波澜,厉声问道:
“你确定是开门就见着这玉佩?当真没瞧见送玉佩的人?”
刘公公吓得“扑通”一声跪地,连连磕头:
“千真万确,太皇太后,老奴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太皇太后沉默片刻,随后故作淡定地摆了摆手,说道:
“想必是哪个冒失鬼不小心掉的。这玉佩先留下,若日后有人来寻,再做打算。你先退下吧,此事莫要再声张。”
刘公公领命,缓缓退出大殿,太皇太后则凝视着手中的玉佩,陷入沉思,神色凝重。
太行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肆意舞动。
南宫玄独自端坐在案几前,周身被浓重的夜色与寂静包裹。
他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今夜的百花宴,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诸多怪异之处让他难以释怀。
他的脑海中反复回想着宴会上发生的种种,越想越觉得不安。
哈屋族与乌兰国之间,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疑问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他又想起乌兰国公主和顾知微,二人的容貌竟如此神似,这仅仅是巧合吗?他对此深表怀疑。
而且,皇上在看到她们两人时,脸上那极不自然的表情,更是让他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皇上究竟在隐瞒什么?这背后又有着怎样的利害关系?
南宫玄轻轻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试图在脑海中梳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
可那些错综复杂的线索,如同乱麻一般,怎么也理不顺。
他深知,这看似平静的宫廷之下,实则暗藏汹涌,而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旋涡之中。
夜幕沉沉,星光隐没于厚重云层,百花宴的热闹随着夜色渐深而悄然落幕。这场盛宴,宛如一面镜子,照出了世间百态。
就这样,有人欢喜有人忧,百花宴之夜在这复杂的情绪交织中悄然度过,只留下或深或浅的回忆,在岁月里慢慢沉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