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玄听闻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暗叫不好,不敢有丝毫耽搁,当机立断,身形一闪,便如同鬼魅般迅速从窗户翻出,融入了那漆黑如墨的雨夜之中,转瞬不见踪影。
几乎就在南宫玄离开的同一瞬间,一道身影迈着轻快却沉稳的步伐,快速穿过御书房前的长廊,径直朝着宣政殿走去。
此人身姿挺拔,步伐间尽显矫健与干练,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久经沙场的威严气势,正是当朝大将军上官虹。
守在宣政殿门口的苏公公瞧见上官虹大步走来,心中一惊,赶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微微欠身,恭敬说道:“哎哟,上官将军,这都这么晚了,您这是有何事啊?皇上已经歇下了,要不容奴才进去给您通报一声?”
上官虹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神色凝重,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只是简单回了句:“来不及了,我有紧急要事必须立刻与皇上相商。”
说着,便直接略过苏公公,朝着殿内走去。
这一声音量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瞬间惊动了殿内休息的皇上南宫宇。
只听屋内传来南宫宇沉稳的声音:“既然是要事,那就快进来吧。”
苏公公还想再阻拦一下,见上官虹已经伸手推开殿门,他下意识地跟了一步,想要一同进去。
可上官虹像是察觉到了苏公公的意图,在迈进殿门的瞬间,猛地回身,“砰”的一声,将殿门重重关上,把苏公公阻隔在了门外。
苏公公碰了一鼻子灰,无奈地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却也毫无办法,只能暗自嘟囔着,在殿外焦急地踱步等待。
殿内,上官虹进门后,立刻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微臣上官虹,参见皇上,深夜打扰,还望皇上恕罪。”
南宫宇摆了摆手,神色关切地说道:“将军不必多礼,起来说话。你刚从边关回朝,如此匆忙赶来,所为何事?”
上官虹站起身来,神色愈发凝重,凑近皇上,压低声音,开始说起了要事。
两人交谈的声音极低,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也只有他们二人知晓这关乎社稷安危的重要内容,殿外的世界,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
殿内,上官虹与皇上的密谈持续了许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不断晃动,仿佛也在焦急地等待着这场谈话的结束。
随着最后一丝烛花“噼啪”爆开,殿门缓缓晃动。
苏公公早已在门外候了好一阵子,听到动静,立刻整理好神色,脸上堆起笑容。
然而,上官虹大步迈出殿门时,神色依旧凝重,周身散发着冷峻气息,仿若还沉浸在刚才密谈的紧要事务之中。
苏公公尽管心里对之前被关在门外之事有些不爽,但多年在宫中养成的习性,还是让他满脸堆笑,微微欠身,客客气气地说道:“上官将军,您慢走啊。”
上官虹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苏公公的话,目不斜视,脚下步伐不停,径直朝前走去。
他的身影在宫灯昏黄的光线下拉得老长,很快便消失在这深宫的夜色之中,只留下苏公公尴尬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角抽了抽,小声嘀咕道:“哼,摆什么臭架子……”
第二日清晨,柔和的日光穿过雕花窗棂,洒落在南宫玄的寝宫内,光影斑驳。
南宫玄正坐在案前,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卷,静谧的氛围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打破。
“嘎吱——”房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南宫玄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飘飘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南宫玄猛地站起身,手中的书卷也险些掉落。
在这个礼教森严的时代,哪有未出阁的姑娘家这般毫无顾忌,默不作声就闯入男子寝宫的?南宫玄满脸诧异,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可飘飘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南宫玄的异样,一进门就径直走向他。
她也不言语,伸手便从怀中掏出一根泛着淡淡光泽的金丝,不由分说地绕上南宫玄的手臂。
随后,她微微眯起眼睛,神色专注,时而轻轻点头,时而又微微摇头,眉头紧蹙,似乎在通过这根金丝感知着什么极为重要的信息。
一旁的贴身护卫李勇,自飘飘进门起就绷紧了神经,此刻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神中满是警惕。
他的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剑柄上,随着飘飘的动作,时而紧张地握紧,时而又微微放松。
终于,李勇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提高音量说道:“飘飘姑娘,您倒是说句话呀,这到底怎么回事?”
飘飘连头都没抬,只是漫不经心地回怼道:“说了你又不懂。”
话音刚落,她利落地收起金丝,转身便走,留下一脸茫然的南宫玄和满脸无奈的李勇,呆立在原地,对这莫名其妙的一幕摸不着头脑。
李勇望着飘飘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这都什么事儿啊,一个个都神秘兮兮的,真让人捉摸不透。”
说完,他长舒一口气,抬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袖口。
恰在这时,贴身太监迈着小碎步走进寝宫,脸上挂着恭敬的笑容,轻声说道:“殿下,该起床了,老奴来伺候您梳洗。”
南宫玄微微点头,还没从刚才那莫名其妙的事情中缓过神来。
李勇见状,心中憋着的疑惑愈发强烈,寻思着得找个人说道说道。
于是,他匆匆来到陈督统的居所。
见到陈督统后,李勇也顾不得许多,立刻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刚才飘飘的怪异举动,连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没落下:
“陈督统,您是不知道,那飘飘姑娘一进来,二话不说就拿金丝绕着殿下的手臂,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还呛我,说我不懂,您说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陈督统听完,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沉思片刻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哎呀,我就是个粗人,每天只知道舞刀弄剑的,哪里能懂飘飘姑娘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儿呢。”
他摩挲着下巴,突然眼睛一亮,接着说道,“诶,不过你可以去问问陆公子啊,他向来足智多谋,说不定能明白其中的门道。”
李勇一听,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他缓缓摇了摇头,叹气道:“还是算了吧。陆公子平日里就忙于各种事务,我贸然去打扰他,万一耽误了他的正事,那可就不好了。再者说,谁知道这事儿和陆公子有没有关系呢,别到时候问出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陈督统听后,也觉得有道理,便不再勉强,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李勇便告辞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