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光召微微一笑:“唉小弟亦是如此,亦有同感呐!”
“哦,小弟你也与我一样?”
郭光召开始胡咧: “你我略有不同,自顺帝兵败之后,五大名门,死走逃亡伤,四散逃匿,若非今日复元堂重恢大业,我们安有出头之日,只是我却不知,我们堡主虽是大汗,却为何还要听那盆护卫的调令?”
“哦,杜壮士看来真是初来乍到啊,你却不知,盖梦图达只是五虎一龙中的一龙而已,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更隐秘的人,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蒙古可汗,我还听说他就在大明境内,不瞒杜壮士,我们瓦刺此次来此,便是有意要见见他们可汗,共商入关大计,只可惜,连连盖梦托达都不知道如何联系他们的可汗。”
自从出京以后,郭光召就一直用杜姓掩人耳目。就连左氏姐妹也快忘了他的姓氏啦!
“我想不是他们联系不到吧。”陈汉冷冷接道:“我看他们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你说他们有意躲避我们。”张宗周幽幽看着陈汉。
“我们虽说有结盟之事,但必竟不能兵合一处,这一山不容二虎,就是打下大明江山,这你我之间……”陈汉欠身道:“这一点儿咱们应该想得到。”
郭光召接道:“陈公子说的对,我们复元堂已挟持了大明的太子,胜利在握,可汗绝不愿意将这到手的鸭子拱手分给你们吧。”
张宗周沉思良久。嘿嘿,笑道:“恐怕这些你们是听说的吧,我怎么没有一点儿传闻?”
郭光召干了一杯茶水:“张将军,你我同在异地他乡,我却总有一种失落感呐。”
“当然,月是故乡明,水是家乡好,我以前总认为只有我们汉人之中才勾心斗角,乱雄争霸,现在看来这些匈奴亦是同样啊!”
“这么说你来此亦有目的啦。”
张宗周哈哈一笑:“非也,非也,我刚入瓦刺之时,确实有一番雄心大志,可现在却荡然传无,只能任他风雨满楼了。”
“张将军身为瓦次千军大将军,前途无量,远非我等可比,怎么会有得过且过的想法,有朝一日拿下大明,你只需反戈一击,江山垂手可得,岂不正和先祖之意!”
“杜壮士莫要取笑,纵让我三头六臂,也远不及家父之威,怎敢有得天下之思,只是在下久不入关,久不下江南,心中十为遗憾,不知杜壮士家居何处?”
“在下家住黄河岸边,先父杜宪。”
“哦,是他,听说过他号称无法庄主,武功盖世,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但不知你来此地,家中可有安排?”
“家父久居江湖,得知此事后便让我带上玉佩,先行一步,他们不日将至,只是我见此情之后,却有不爽之处,只想归隐深山,过些清净日子。”
张宗周喝了一杯茶。道:“杜壮士之意,正合我意。只不过在下一入苦海,百步难回,现在身不由己呀!”
“张将军!”郭光召见张宗周确实诚恳之至。当下一语双关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其实你我抛身于自然之中,看中华之锦绣收四海之精华,岂不快哉?何必苦苦在此阴滔晦气中度日呢!”
张宗周蓦然望着郭光召,许久他又道:“唉,我是不行啦,杜壮士,你我今日一叙,可见心怀,你既是仁义之人,我亦当以诚相待,不瞒你们,我瓦刺使着此次是最后一次来此,虽然可汗表面同我们结盟,但他不露真相,已经引起瓦刺王的不满,其他部落虽有过节之处,但总归看瓦刺王的意思,我们此次回去之后,瓦刺王定然会有收缴蒙古可汗之心,蒙古可汗在关内同大明纷争,即使胜利也会损兵折将,那时候瓦刺王只消一个口谕,蒙古可汗这几年的心血,便会毁于一旦,所以我劝你们几位速速回关内,不要趟这一锅浑水。”
郭光召原本对张宗周并无好感,现在听他一番诚心肺腑的话。知道他心向中原,当下双手抱拳道:“多谢张将军美意,我等不日将要起身,但不知张将军故里可有亲眷?如有嘱托之意,我当尽力捎信儿。”
张宗周喝了一口茶,眼光无限暗淡:“如此甚好,太湖边上有我许多部下,有个澹台世家乃我忠心的部下之一,你如果有缘见到他们,可对他们严明,老夫已无意与天下争雄,让他们好自为之,等我的后代长大,我会让他回去的……”
郭光照听着他的话,能感觉到他那颗归心似箭的心。
他们扯东扯西又聊了一些故土乡情话。张忠洲他们三人便起身向郭光昭告辞。送至门口儿,他和郭光召握住手,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未了,他点头又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杜壮士,江湖险恶呀。”
郭光召亦开口道:“如此张将军多多保重!”
陈汉也道:“杜壮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 —— ——
郭光召他们等了两天,终于在龙凤楼上他们看见了那个叫郝斯卜多的人。天不作美,下起了鹅毛大雪,他们又把那几天脱的衣装穿在身上。
郝斯卜多刚一入房,便被郭光照制服。
左氏姐妹一个看门儿,一个看着那个伦律芙,伦律芙已收了他们的钱,自然不会喊叫,为了不引起郝斯卜多的怀疑,样子还是要做做,她也装着茫然失措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你们是什么人?”郝斯卜多惊恐万状。
“现在是我问你,那龙凤剑你是如何得来的?”郭光召一边将郝斯卜多拎在床上,一边问。
“疼疼疼,这个捡来的……是我捡来的。”
“老实说,敢撒谎,我胳膊给你卸了。”郭光召用力一拧,郝斯卜多立刻咧嘴大叫。
“是我捡到的,我向主发誓,是我捡到的。”
“在哪里捡的?”
“在洋河边儿,我去关内做买卖,路过那里。”
“什么时候?”
“有好多天了……半个月吧,”
郭光照从怀里取出宋蓉的画像。在郝斯卜多面前一放,又厉声问道:“这个女的是不是你见过的那个?”
郝斯卜多看了许久却不敢认定。
“是不是?你倒是放个屁。”
“有点儿像!”郝斯卜多一边说一边看着郭光召。
“还得麻烦你带着我们去看看。”郭光召一边说,一边收起画像,递给左为雪放了起来。
郝斯卜多一愣:“现在?”随即,他一见郭光召那肯定的眼神,忙解释道:“半个月了,恐怕那尸体早被野兽啃光了。”
“这不是你管的事儿,走吧。”郭光召说着,把郝斯卜多拉了起来。
“路好远的。”郝斯卜多又嚷嚷道:“我是在居庸关回来,想省路才绕道走那里的!”
“少啰嗦。让你干嘛你就干嘛。”郭光召说着,往郝斯卜多手里塞了一锭银元:“走吧,亏待不了你!”看他这身手。也不是能杀害温龙和宋蓉的人。
他们带着郝斯卜多出来,冒雪前行,好在顺风,并不觉得冷。走在山腰上,他们穿过一道峡谷,此时,整个大地一片白茫茫,高而密的枯枝上都挂满了雪团,挡住了视线,直到看见一条宽宽的寸草不生的白带,他们才认定那是一条大河。
从这一直南行,涉河而过,过了辛堡镇,到居庸关,至少省三分之一的脚力,但是,这条路地势荒凉,野兽出没,也使许多人望而怯步。
郭光召他们四个在这荒山野岭仔细寻找。
不久,他们便找到了两具相距不远的尸体。由于天寒地冻,两具尸体完好无损。那女的跟画像上的人相差无几,可以断定,她就是宋蓉!
郭光召翻看着两具尸体,仔细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