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雯揉了揉发酸的眼角，桌上的电脑屏幕上是她连续几个晚上加班赶工完成的预算表和计划报告。
她摘下黑框眼镜，随手搁在办公桌上，打算先趴个五分钟再回家。
她，实在是累坏了。
办公室大部分区域已陷入一片昏暗，只有她这角落还亮着灯。
林昭从办公室出来，正要去楼下买杯咖啡提神，路过时瞥见这抹在偌大办公室略显寂寥的灯光，走近了便看到趴在桌上似乎已经睡着的林蔓雯。
林昭轻轻敲了下书桌，见林蔓雯的肩膀微微一动，开口道：“林主管，早点回去吧。公司的事是做不完的，尽力就好，老板也没那么不近人情。”
林昭作为边嘉佑的特助，对公司的事情向来是留一只眼睛和一只耳朵的。
这位新来的项目部主管是个拼命三娘的事情，他早有耳闻。
林蔓雯抬眸，笑了笑：“林特助，我这边已经收尾了，正准备走呢。”
说着，她合上笔记本电脑，整理起皮包。
林昭和她一同下楼，初春的天气仍是乍暖还寒，两人一出门，都不由被寒风吹得肩膀一缩。
林昭见林蔓雯一脸倦色，提议请她喝杯咖啡再走：“喝杯热咖啡能提神，你现在这状态，我都担心你会晕倒在路上。”
林蔓雯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点点头，跟着林昭走进了咖啡厅。
一推开玻璃门，迎面而来的暖气让两个人都缓过劲来。
林昭掏出钱包看着菜单：“你喝什么?”
“热拿铁就好。”
晚上的咖啡厅已经没什么客人，白天里最受欢迎的沙发座空无一人。
林昭也是累了一天，窝在沙发里，两条长腿伸直，伸了个懒腰。
“林特助，你也经常加班吗？”林蔓雯捧着咖啡杯，小口地喝。
林昭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用经常留在公司加班，但是边总有需要我得跟着他去应酬。”
说到这里，林昭打算给林蔓雯一点作为‘公司老人’的良心建议：“工作认真是好事，但是‘边氏’并没有加班文化，一般没有紧急的情况，大家都不加班。”
他能理解林蔓雯想做出成绩的心情，但是他担心过于激进的冒头表现容易适得其反，甚至可能会招来他们部门其他同事的不满。
林蔓雯的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我只是习惯了把手头上的工作快点做完。”
林昭对这个林蔓雯有几分好感，长得是艳丽挂的长相，意外地却是个踏实肯干的人。
“我不是说你这样不好，其实‘边氏’的氛围很好，很多部门的领导都是公司的元老，你不用着急，认真做事，时间长了，老板自然会看到。”
林昭想要安慰林蔓雯，是金子总会发光。
林蔓雯却不这么想，她没有这么多时间等边嘉佑来主动发现她。
她好不容易才进入边氏，她一定要尽快得到边嘉佑的信任，才能更接近公司的核心位置。
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接触到‘天际壹号’当年夭折的真相。
她微微一笑，语气真诚：“林特助，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建议，对我来说很有帮助。”
林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看了眼已经喝空的杯子，遂站起身来：“小事，不用放在心上。那我先回去加班了，你自己路上小心。”
林蔓雯盯着面前的咖啡杯若有所思，
可能她还是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或许，要接近边嘉佑，应该换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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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FRAmE」最近承接了与法国画廊“éclipse”的联合展览，主要以法国新兴艺术家及国内活跃的留法画家的作品为主。
“奇怪了，最近联系吴世轩，怎么老是说没空没空的。”林瑾瑜从传真机里拿出一叠法国方传真来的画稿，一幅幅挑选着适合这次画廊的作品。
这次的展览规模是今年以来最大的，参展的画家数量也最多。
林瑾瑜光是敲定要展出的作品就忙得焦头烂额。
吴世轩作为本土名声鹊起的画家，自然是她极力争取的对象。
可是她联系了吴世轩几次，对面都说最近工作很忙，对于参展的事情，既没有明确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
林瑾瑜把画稿堆在桌上，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枸杞红枣茶，猛地灌了一大口。
一早上忙到现在，连口热茶都没顾上喝。
她抬头看向正在电脑前确认宣传图的白悠悠，端着杯子走到她身后，一边看着屏幕上的图案，一边随口说道：“悠悠，要不然你替我去联系吴世轩看看？”
林瑾瑜知道，白悠悠对吴世轩来说是特别的。
白悠悠的神色微微一滞，目光仍然盯着电脑屏幕：“瑾瑜姐，你联系他都没空，难道我联系他，他就能有空了？”
“唉，话别这么说。”林瑾瑜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我联系他也是三天前的事了，说不定这三天他忙完了呢。”
她打算死马当活马医。
如果连白悠悠联系吴世轩，他都说自己没空，那她就真的相信他是忙得抽不开身了。
自从被吴世轩知道自己和边嘉佑的关系，白悠悠和吴世轩便没有再联系过。
连原本定好的去福利院做义工，她也打电话给叶佩芝，借口说自己最近身体抱恙，不方便去。
吴世轩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白悠悠觉得，或许吴世轩就会这样慢慢地从自己生命里淡出。
拗不过林瑾瑜的要求，白悠悠只能拿起手机走到走廊，她看着屏幕，犹豫了很久，才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几秒的“嘟嘟”声后，电话被接起。
吴世轩含着冷意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