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轩捋着胡子,踱步到药房。
颜若雨:“雄黄、朱砂、鬼臼、鬼督邮、雌黄、马兜铃、皂荚、虎骨、桃白皮、菖蒲、石硫磺、甲香、白胶香、铃羊角屑、蜡蜜,看看这些药材备齐了没有?”
弟子甲:“其他都齐了,但是羚羊角屑还缺一些。”
颜若雨:“这个看能不能托幻羽派再去收集一些!”
弟子乙:“已经报肖掌门了!”
颜若雨:“香囊做了多少了?”
弟子丙:“香囊够多了,做了一千两百多枚了!”
……
药房里面印信夫妇带着众人有条不紊的配药,制作防疫香囊。
这些年,印轩默默关注着,颜若雨妙手回春,圣手仁心,早已是盛名在外,对这个徒弟媳妇,他心里还算是认可了的。
“宗主!”
“拜见宗主!”
“去忙吧,不必多礼。”
这声音――印信心中喊了一声“师父”,便停下手中的药碾子,从屏风后面快步往外走,颜若雨也跟着走出来。
见到印轩的那一刻,印信心中激动万分――十六年未见,不知师父是否已经释然了。
印信跪倒在印轩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师父安好!”
颜若雨还是第一次见到印轩――这老者约莫六十上下的样子,头发和胡须都花白,却依旧是身姿挺拔健硕,精神饱满,脸上带着一种威严的气势,显得极严肃,又有些古板。
印轩叹了口气,道:“你我早已没了师徒关系,还是称呼我宗主的好。”
印信抬起头,真诚地回道:“不管师父认不认我,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我的师父。”
颜若雨也行礼道:“拜见宗主!”
印轩道:“颜大夫请起,不必多礼。”
又对印信道:“你也快起来吧!”
二人起身。印信道:“师父您到里面坐会儿,我去给您倒茶。”
印轩道:“这里物资紧缺,不用倒茶,我来此找你们,是有要事相告。”
印信示意颜若雨去斟茶,自己立在印轩旁边,问道:“不知师父有何要事?”
印轩道:“我以为你心里会有数,我问你,你们夫妇二人是为何来此?只是为了给明氏帮忙来了吗?”
印信道:“自然不是,我们一来是帮忙,二来是想看看小儿印真。但来了以后没有见到阿真,问了一圈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正赶上这里灾后清理和重建,人手紧缺,所以我们就先留下来帮忙了。”
印轩道:“你儿子印真,他现在在圣阳郡。还有你儿子的那个灵使,你可知是何来路?”
对于小悦,印信心中一直存有疑问,虽然经过一番调查,但仍未探得其本源。听印轩如此说,印信便有了八九分把握。
印信道:“我只知他是一块灵石,妖力强大,心志纯净。师父,他有问题?”
颜若雨端了茶来,印轩呡了一口茶,“哼”了一声,道:“崇允,你上前来。”
印信走上前去,见印轩拿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五行石”。――印信皱了皱眉头,心里念道:果然是!
印信道:“师父,玄门打算怎么处理此事?”
印轩道:“五大家族已经有了盟约,封印作休。”
印信面带愁容,道:“师父可知,他如今已经是一个有独立意识的妖灵了,和阿真缔结了生死契。而且从他们游历修行以来,他一直在救人,从没有做过坏事,玄门少年弟子们都把他们当做学习的楷模……”
印轩打断了印信的话:“崇允,你到底想说什么?”
印信道:“师父,除了封印以外,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吗?”
印轩道:“你也活到了为人父的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就算我不追究,玄门其他家族和门派难道也会放过他吗?”
印信道:“可师父您也收留了不少亡命之徒在禁苑,其他家族不也同意了吗?”
印轩道:“这不一样,我收留的那些都是人族,而且这些人多是被迫逃亡,我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些年他们为人族做出了不少贡献,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其他家族自然就不再说什么。可妖不同,妖天性多变,难以控制,我们要防患于未然。关于此妖的故事,我同你讲过,你应当知道它的危害。”
印信道:“师父,难道就凭一个传说,就去扼杀一个善良的灵使吗?您教我对人对事,要听其言,观其行,不可臆测。我一直是这么做的。所谓‘防患于未然’一说,弟子不敢苟同。”
印轩一掌拍到桌子上,怒道:“我还教过你为大义舍小义是为大善!它是没有主动害过人,可御灵湖的洪水,清辉潭的火山,死的人少吗?这都是它引发的!崇允,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妖把天下苍生都至于险境吗?”
印信道:“弟子并非此意,弟子只是觉得他是可以像人族孩子一样被教导的。”
印轩道:“好了,别说了!现在此妖不见踪影,只有印真才能把它找出来。我今天来找你们夫妇二人,是受五大家族所托,请你们说服印真找到此妖。这也是我的意思,崇允,希望你不要再违逆为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