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副局长站在和平饭店的大堂里，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了。
昨晚在饭局上，刘局长说好一起去下属的派出所视察的，可约好的八点过去了两个小时，刘局长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老江，你看是不是要去叫一下？”陈副局长和其他几个市局干部也有些着急。
\"刘局长，平时是最守时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回事？\"江副局长皱着眉头，朝电梯走去，\"算了，我还是上去看看。\"
到了刘局长住的房间门口，江副局长抬手敲了敲门：\"老领导？老领导你在吗？\"
没有回应。
他又加重了力道：\"老领导！开门！\"
还是一片寂静。
江副局长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快步走到前台，亮出工作证：\"我是市局的，麻烦开一下618房间的门。\"
陈局长等人也感觉到了不妙，纷纷围了上来。
服务员那见过这样的阵势，她连忙找出备用钥匙来到了618房前。
\"咔嗒\"一声，房门打开了。
\"刘局长？\"江副局长探头往里看，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显得有些昏暗。
他走进去，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
低头一看，差点惊叫出声——刘局长倒在地毯上，脸部扭曲变形，嘴角不断溢出白沫，全身抽搐得厉害。
“老领导！老领导！”江副局长连忙蹲下来，扶起刘局长的脑袋，“你这是怎么了？醒醒啊！”
刘局长毫无反应，眼球上翻，只剩下眼白，嘴里发出“嗬嗬”的喘息声。
\"快来人啊！快叫救护车！\"江副局长冲着门口大喊道。
陈副局长等人也慌了神，连忙打电话叫救护车，同时通知市局的其他领导。
和平饭店顿时乱成一团。
几分钟后，救护车呼啸而至，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地把刘局长抬上担架，送往医院抢救。
江副局长等人也跟着上了救护车，一路心急如焚。
……
京城郊外特战队驻地。
训练场上，尘土飞扬，加油声叫喊声震耳欲聋。
张利国站在场中央，赤裸的手臂上肌肉虬结，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沙土地上，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他刚一个过肩摔，把中队长王强狠狠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王强龇牙咧嘴，揉着肩膀爬起来，嘴里还不服气地嘟囔：“大队长，你这手劲儿也太狠了，存心让我丢脸是不是？”
“丢脸？等你练好了让我丢一次脸！”张利国哈哈一笑，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扫过周围围观的特战队员们，“下一个谁来？别光在那儿瞎起哄，敢不敢上场试试？”
队员们哄笑一片，有人起哄：“大队长，悠着点，别把我们中队长给摔坏了，小心王嫂找你麻烦！”
另一个声音喊道：“王队长，起来再战！别给我们中队丢人！”
“就是啊！王队长，你可不能就这么认输啊！人家赵队长好歹也撑了十个回合……”
“你们几个少在那瞎哔哔，要是你们有能耐，自己上来试试！”王强指着声音最响的那个队员，大声喊道。
“我来！”另一位中队长李铁柱撸起袖子，跃跃欲试：“大队长，我来会会你！上次输给你，这次我可憋着劲儿呢！”
张利国咧嘴一笑，活动了一下肩膀，骨节咔咔作响：“好，铁柱，来啊，可别让我三招就放倒！”
两人迅速缠斗在一起，拳脚相交，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围观的队员们喊得更起劲，嗓子都喊哑了。
就在李铁柱一个扫腿被张利国灵活躲开、反手锁住胳膊的时候，一个年轻士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汗水，军帽都歪了：“大队长！大队长！有电话找你！”
张利国一愣，松开李铁柱，皱眉问道：“谁打来的？”
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胸膛还在剧烈起伏，刚才的较量让他热血沸腾，语气里还带着点不耐烦。
士兵立正，喘着气回道：“对方没说，就指名道姓要找您，声音听着……挺急的。”
“没说？”张利国挑了挑眉，目光扫过训练场，队员们还在起哄，丝毫没察觉到他眼神里闪过的一丝警惕。
他拍了拍李铁柱的肩膀，低声说：“你先带着他们继续，我去去就回。”
李铁柱点点头，冲着队员们吼道：“看什么看？继续练！下一个谁上？”
张利国拿起军装披上，大步流星地朝办公室走去，军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训练场的喧嚣渐渐远去，他的脑海却开始飞速转动。
没留名字的电话？会是谁？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话筒搁在桌子上。
张利国深拿起话筒，沉声道：“喂，我是张利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个陌生而苍老的声音，“张队长，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还记得五年前的那张地图吗？”
地图！
张利国当然不会忘记，就是凭借这张匿名人送来的地图，特战队抓捕了一大批潜伏在小山村里的樱花国特务。
“是你……”
“这个不用多说了。接下来我说的，你一定要记清楚，每月25号半夜12点……在王家胡同16号……记住了吗？”
“每月25号半夜12点……王家胡同16号……”张利国一字一句地重复着，握着话筒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没错。记住，事先不要走漏风声。”老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那是樱花国的间谍，嘴里很有可能藏有毒药。”
“我知道了。谢谢，同志！”张利国挂断电话，眉头紧锁。
这情报十分重要，要是真的能抓住这个间谍，说不定就能挖出更多的间谍网络。
想到这里，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廖参谋长吗？你到我办公室来……”
……
魔都第一人民医院。
江副局长在走廊里不停地来回踱步，陈副局长等人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焦急地等待着手术室里的消息。
“刘局长怎么会突然这样？”陈副局长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充满了担忧，“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
江副局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希望没事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走廊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位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疲惫地叹了口气。
“医生，怎么样？刘局长他……”江副局长急忙迎上去，满脸焦急。
医生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沉声道：“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我们已经尽力了……”
“什么叫不太乐观？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清楚啊！”江副局长急着问道。
他调到魔都市局后，按照刘局长的指示，到处捏造证据排除异己，得罪的人那是数不胜数。
这刘局长要是出了事，那他在魔都公安系统里该怎么办？
医生看了他们一眼，缓缓说道：“病人的身体机能出现了大幅度的退化，这种情况在他这样的年纪很少见，按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他比七十岁的老人还要差。另外……”
“另外什么？”江副局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另外，病人的意识已经完全涣散了，就算他的身体能恢复，”医生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还是直白地说：“他也只能保留身体的本能了，也就是说他变成了一个被本能控制的傻子了。”
“傻了？！”江副局长和陈副局长对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没错。”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凝重，“就是饿了要吃，困了要睡觉，但是不会去思考……”
“那……还有救吗？”陈副局长的声音有些颤抖。
医生摇了摇头，无奈地说：“以现在的医疗技术，连他身体退化的问题也解决不了，更别说是修复意识了。”
江副局长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脸色灰败，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陈副局长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沉默，空气中仿佛凝固了无尽的沉重。
他们费尽心思地招待刘局长，为的不就是稳固自己的官位，甚至能更上一层楼吗？
自从公安系统实行军管，江副局长调来魔都后，立刻把马局长整下了台。。
局长的位置一直空悬，市局里这几个有资格竞争的领导，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刘局长。
虽说刘局长只是京城市局一把手，但他在华夏公安系统的分量却是举足轻重，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仕途命运。
只要他点头，魔都市局局长的宝座就唾手可得，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可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命运就像是和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只不过是吃了一顿晚饭，睡了一觉，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成了全身不遂的傻子。
陈副局长几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这叫他们如何向刘局长的家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