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楼之内,更是别有洞天!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一楼大堂宽敞无比,足以容纳数百人同时饮宴。
中央戏台上,正有妙龄歌姬翩翩起舞,唱腔婉转动人;四周座位座无虚席,推杯换盏,喧嚣热闹。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菜香和高级熏香混合的味道。
更有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商巨贾,顶戴花翎的达官显贵,佩刀挎剑的江湖豪客,以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呃,特殊从业女子,穿梭其中,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将这大宋朝顶级销金窟的繁华与奢靡,展现得淋漓尽致!
黄淮拉着玄女,找了个靠窗的雅座坐下。虽
他大大方方地招来小二,豪气地点了十几样看起来就不便宜的招牌菜,又要了一壶上好的“琼浆玉液”。
酒菜很快上齐,果然是色香味俱全,远非外面小摊可比。黄淮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准备大快朵颐。
然而,就在他刚刚夹起一块肥美的炙羊肉,准备送入口中之时——
他手腕猛地一紧!
常年战斗养成的敏锐直觉让他瞬间意识到不对!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
只见自己手腕上那个由铠甲变化而成的墨玉般的手环,不知何时,竟然被一只如同鸡爪般枯瘦、却又异常灵活的手给悄无声息地扣住!
那只手的主人,正试图用一种极其巧妙、近乎无声的手法,将手环从他手腕上褪下来!
卧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樊楼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人敢偷东西偷到老子头上来了?!
黄淮又惊又怒!他反应极快!左手猛地一翻,如同铁钳般反手抓住了那只作祟的贼手!
入手只感觉皮包骨头,瘦弱不堪,但那手腕却滑不溜丢,如同抹了油的泥鳅,竟试图挣脱!
黄淮冷哼一声,基因觉醒带来的强大力量瞬间爆发!五指猛然发力!
“哎哟喂!!”
一声痛呼响起!
一个极其瘦小、如同猴子般的身影,因为手腕被抓住吃痛,重心不稳,“扑通”一声,狼狈地从黄淮旁边的桌子底下滚了出来!
周围的食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侧目看来!
黄淮定睛一看,只见地上趴着的,是一个身材极其矮小、骨瘦如柴、贼眉鼠眼的汉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破旧短打,脸上脏兮兮的,只有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充满了惊慌、狡黠,还有一丝……不服气?
这形象……这身手……
黄淮脑中灵光一闪!
鼓上蚤,时迁?
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
“好你个大胆的毛贼!”黄淮还没开口,旁边侍立的几个膀大腰圆的酒楼打手已经拍案而起,怒喝道,“竟敢在樊楼撒野!看打!”
说着,便有两人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朝着地上的时迁围了过来!
时迁一看情况不妙,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身形如同鬼魅般,不退反进,竟然朝着黄淮的方向猛地一窜!似乎是想利用黄淮做掩护,或者趁乱逃跑!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 身形灵活得如同没有骨头!
然而,他快,黄淮的反应更快!
就在时迁即将撞到他身上的瞬间,黄淮不闪不避,只是左脚如同磐石般稳稳站定,右脚却如同羚羊挂角般,看似随意地向前一绊!
这一下,时机把握得分毫不差!正好绊在了时迁前冲的脚踝上!
时迁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哎呀”一声,再次狗吃屎般摔倒在地!而且这一次,摔得更狠!
“抓住他!送官!”那两个打手见状大喜,立刻就要上前擒拿!
“等等!”
黄淮却突然开口,阻止了他们。
那两个打手一愣,不解地看向黄淮。
黄淮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走到摔得七荤八素的时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地问道:“你这贼厮,胆子倒是不小。知道我这是什么东西吗?就敢下手?”
时迁趴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揉着被摔疼的胳膊腿,听到黄淮的话,反而梗着脖子,哼了一声:“管你是什么东西!看着就值钱!爷爷我……”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了黄淮腰间那个空空如也的钱袋挂饰,以及桌上那几样明显不是他这个“穷光蛋”能消费得起的酒菜,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和……了然?
他贼兮兮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嘿嘿,大官人,你这手镯看着金贵,可你这腰包……好像比我还干净啊?该不会……也是同道中人,来这里‘钓鱼’的吧?”
黄淮闻言,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家伙,脑回路还真是清奇!居然把自己当成同行了?!
他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我不是什么同道中人。只是……暂时手头不便罢了。”
他看着时迁那虽然狼狈、却依旧透着一股机灵劲儿的模样,心中一动,改变了主意。
他对那两个还在旁边虎视眈眈的打手拱了拱手,说道:“两位好汉,我看这位……呃……这位兄弟,也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就是手头紧了点,一时糊涂。不如看在我的薄面上,就此算了吧?他也没偷到什么东西,不是吗?”
那两个打手见黄淮穿着讲究,气质不凡,而且身边还坐着一位容貌绝美、气质清冷的女子,也不敢太过得罪,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地上如同丧家之犬般的时迁,终究还是冷哼一声,摆了摆手:“哼!既然这位官人替你求情,就饶你这次!下次再敢在樊楼放肆,定打断你的狗腿!”
说完,便悻悻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时迁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黄淮拱了拱手,脸上带着一丝感激和好奇:“多谢这位……官人出手相助。不知官人高姓大名?为何要帮我这个……贼?”
“我姓黄,单名一个淮字。”黄淮笑了笑,“至于为何帮你……或许是看你这身手不错吧!你这身手,是我生平仅见。如此灵巧迅捷,为何要用在做这梁上君子的勾当?”
时迁听了,愣了半晌,才梗着脖子,带着一丝自嘲和痞气哼道:“嘿!这位公子,你这话问得好笑!像我时迁这般,没家没业,力气不大,长得又尖嘴猴腮,跟个瘦猴似的,除了这点‘飞檐走壁、顺手牵羊’的本事,还能指望什么活路?去大户人家当差?人家嫌我晦气!去码头扛包?我这身板不够人家一拳打的!不去‘借’点东西填肚子,难道要活活饿死在街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