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眼看见她时,她正弯腰在茶丛间采茶。哈尼族姑娘特有的短裙随着动作轻轻摆动,露出健康的小麦色大腿。银饰在她颈间叮当作响,比我的蜂群振翅还要悦耳。
\"姑娘,当心蜜蜂蜇了你的蜜桃臀。\"我放下蜂箱,隔着几排茶树喊道。
她直起身子,银铃般的笑声飘过来:\"外乡人,你的蜜蜂要是敢蜇我,我就把它们都泡进米酒里。\"
阳光透过茶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走近几步,看清了她的模样——圆润的脸蛋,杏眼含笑,嘴唇像熟透的野樱桃。
\"我叫爽朗,是个追着花儿跑的养蜂人。\"我摘下草帽行了个夸张的礼,\"姑娘怎么称呼?\"
\"阿依莎。\"她歪着头打量我,\"你的名字真奇怪,像打喷嚏的声音。\"
我大笑起来,惊飞了几只落在茶花上的蜜蜂。\"那是因为我见到美人就神清气爽,说话都带着回音。\"
她白了我一眼,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你们汉人就是油嘴滑舌。\"
\"这不是油嘴滑舌,是蜂蜜吃多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尝尝?荔枝蜜,甜过初恋。\"
她迟疑地接过,指尖沾了一点送入口中。阳光突然变得温柔,我看见她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
\"嗯...\"她闭上眼睛,\"像咬了一口云朵。\"
\"比起蜂蜜,\"我凑近她耳边,\"我更想知道你的嘴唇是什么味道。\"
阿依莎猛地推开我,脸上飞起红霞:\"不要脸!\"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的梯田水。
我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开个玩笑。不过说真的,你们哈尼姑娘都这么好看吗?还是只有你偷喝了花神的露水?\"
\"你再胡说,我就用茶枝抽你。\"她作势要打,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趁机抓住她的手腕:\"别急,我教你认蜜蜂。这是意大利蜂,脾气好得像小媳妇;这是中华蜂,性子烈得像没出嫁的姑娘。\"
她的手腕在我掌心微微发热:\"放开,我还要采茶呢。\"
\"采茶多无聊。\"我眨眨眼,\"不如跟我去看蜂王?她比你们族长还威风,屁股后面跟着几万个小情人。\"
阿依莎终于被逗得前仰后合,银饰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她弯腰时,我瞥见衣领下若隐若现的沟壑,比山间的晨雾还要诱人。
\"爽朗,\"她突然正色道,\"你都是这样勾搭姑娘的吗?\"
\"天地良心!\"我指着蜂箱发誓,\"我的蜜蜂可以作证,我平时比和尚还老实。只是见到你,心里像打翻了蜜罐。\"
她抿嘴笑了,阳光在她的银项圈上跳跃:\"我要回去了,阿妈该等急了。\"
\"明天还来采茶吗?\"我急忙问,\"我带百花蜜给你。\"
她转身走向山路,背影婀娜得像山间的凤尾竹:\"看你蜂蜜甜不甜了!\"
我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茶林深处,耳边还回荡着银饰的声响。蜂箱里传来嗡嗡声,像是在嘲笑我发烫的耳根。
傍晚,我在村口的小酒馆打听到阿依莎家住在寨子最高的地方,她父亲是村里最好的银匠。老板警告我:\"外乡人,别打哈尼姑娘的主意,她们的火塘边都藏着砍刀。\"
我灌下一口苞谷酒:\"老哥,我追过的花儿比你们寨子的树还多。\"
第二天清晨,我特意换了件干净衬衫,带着新摇的蜜等在茶林。露水还没干透,阿依莎就出现了,今天她换了条靛青色的裙子,衬得肌肤如蜜。
\"早啊,采茶西施。\"我献宝似的捧出蜜罐,\"刚摇的野桂花蜜,香得能勾魂。\"
她接过罐子,指尖有意无意划过我的掌心:\"你昨天去酒馆打听我了?\"
\"天地良心!\"我夸张地捂住胸口,\"是酒香自己飘进我鼻子里的。\"
阿依莎突然凑近,我闻到她发间山茶花的香气:\"爽朗,你知不知道哈尼族有个规矩?\"她的呼吸拂过我耳垂,\"喝了姑娘酿的酒,就得给她家砍三年柴。\"
我喉咙发紧:\"那要是亲了姑娘呢?\"
\"那就得...\"她突然退开,狡黠地笑着,\"给我阿爸当一辈子学徒!\"
我们笑作一团,惊起茶丛中的山雀。阳光渐渐炽烈,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擦去,她没躲,只是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我。
\"阿依莎,\"我声音沙哑,\"你比最烈的蜂蜜还让人上头。\"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带我去看你的蜂场。\"
蜂场在向阳的山坡上,两百多个蜂箱整齐排列。我给她戴上面网,教她如何检查蜂脾。她紧张得手指发抖,我不得不从背后环住她,手把手地教。
\"放松,\"我贴着她耳边说,\"蜜蜂能闻出恐惧,就像姑娘能闻出谎言。\"
她的后背紧贴着我胸口,我能感觉到她加速的心跳。当我们检查到最后一个蜂箱时,她突然转身,面网擦过我的脸。
\"爽朗,\"她的眼睛在网纱后闪闪发亮,\"你嘴唇上沾了蜂蜜。\"
还没等我反应,她隔着面网吻了上来。网纱粗糙的触感让这个吻变得奇妙而刺激,我尝到她唇上残留的荔枝甜香。
远处传来呼唤声,阿依莎像受惊的小鹿般跳开:\"是阿妈在找我!\"
她跑出几步,又回头喊道:\"今晚寨子有跳乐作,你来不来?\"
我摸着残留她温度的嘴唇:\"给我留最辣的酒和最甜的吻!\"
夕阳西下时,我带着两罐蜂蜜走进寨子。哈尼族的木楼错落有致,炊烟袅袅升起。广场中央已经点燃篝火,三弦琴的声音悠扬飘荡。
阿依莎穿着节日盛装向我走来,银饰在火光中闪烁。她递给我一个竹筒:\"尝尝,我自己酿的紫米酒。\"
酒液入喉,滚烫如她的目光。我拉住她的手:\"教我跳舞。\"
\"跟着我。\"她引领我走进舞群,\"左脚,右脚,转圈...\"
我们在篝火旁旋转,她的银饰叮咚作响,裙摆飞扬时露出纤细的脚踝。酒过三巡,舞步开始凌乱,我趁机搂住她的腰。
\"阿依莎,\"我在她耳边低语,\"我箱子里有罐蜂王浆,能让女人美得像月亮...\"
她掐我的胳膊:\"然后呢?\"
\"然后...\"我痛得龇牙咧嘴,\"想请月亮姑娘单独喝一杯。\"
她假装思考片刻,突然拉着我离开舞群,向寨子边缘的小路跑去。夜风拂过茶林,带着露水和花香。我们气喘吁吁地停在一座小木楼前。
\"这是我采茶时休息的地方。\"她推开竹门,\"没有火塘,也没有砍刀。\"
月光从窗棂洒进来,照在她解开的银项圈上。我伸手触碰,金属还带着她的体温。
\"爽朗,\"她轻声说,\"你知不知道哈尼族还有个规矩?\"
我吻着她的指尖:\"现在学规矩是不是太晚了?\"
\"外乡人带走哈尼姑娘的心,\"她解开我的衣扣,\"得用一辈子来还。\"
竹床发出轻微的声响,窗外,一只夜莺突然开始歌唱。阿依莎的肌肤比最上等的蜂蜡还要柔滑,我在她颈间尝到紫米酒和山茶花的混合香气。
\"等等...\"她突然推开我,从枕下摸出个小银瓶,\"用这个...我阿爸打的...\"
我抹了把额头的汗:\"姑娘,你准备得挺周全啊?\"
她羞恼地把瓶子砸在我胸口:\"不要算了!\"
我大笑着接住,瓶身还刻着精美的花纹:\"你阿爸手艺真好,不过...\"我俯身吻她,\"我现在更想尝尝他女儿的手艺。\"
后半夜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打在芭蕉叶上。阿依莎趴在我胸口,指尖绕着我的头发:\"爽朗,你们养蜂人是不是永远停不下来?\"
我抚摸她光滑的背脊:\"蜂群要追着花期走。\"
\"那...\"她声音闷闷的,\"你什么时候走?\"
我吻她的发顶:\"等茶花谢了。\"
她突然咬我肩膀,疼得我倒吸冷气:\"渣男!睡完就跑!\"
\"哎哟!\"我揉着伤口,\"那你说怎么办?我带着蜂箱入赘?\"
她翻身坐起,月光勾勒出美好的曲线:\"明年茶花开时,我要在第一批花里看见你的蜜蜂。\"
我拉她重新躺下,在她手心画圈:\"遵命,我的哈尼女王。到时候给你带最稀有的悬崖蜜,甜得让你舍不得咬我。\"
她破涕为笑,银铃般的笑声淹没在渐大的雨声中。我们相拥而眠,像两滴融合的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