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地图在陈青山掌心微微搏动,宛如活物的肌肤。月光扫过羊皮卷上暗褐色的脉络,那些用参童血绘制的山势突然泛起幽蓝荧光,鹿鸣谷的标记处渗出水晶兰汁,在地面凝成发光的溪流,蜿蜒着指向谷底断崖。
“它在引路...”王铁柱的七星痣突然灼痛,金血滴入溪流时激起涟漪,每道波纹都映着不同年代的画面——光绪年间的陈守山跪在断崖刻星,昭和岁月的林承安祖父在相同位置埋下青铜罗盘,而此刻荧光溪流正与陈青山后背的北斗纹身共鸣震颤。
断崖处的冰层裂开狭缝,露出内侧青铜浇铸的狼首门环。陈青山将地图按上门环的刹那,羊皮卷上的朱砂突然游动,在门面拼出七姓图腾。鄂伦春的鹿角刺破冰层,回部的弯刀割开雾气,当最后一道陈氏狼牙图腾归位时,崖底传来远古萨满鼓的闷响。
“是七星坟的入口!”金铃儿的神衣灌满阴风,袖口铜铃残片拼出星图。她指尖刚触及青铜门,整座断崖突然倾斜——原来这百米高的冰崖,竟是尊倒悬的青铜狼雕,狼口中的獠牙正是开启墓门的机括!
陈青山的狼头刺青突然活过来,獠牙刺破掌心。血液滴入狼口时,青铜门轰然中开,门内涌出的不是寒气,而是粘稠如血浆的龙髓。髓液中浮沉着无数狼牙戒仿品,每枚戒指都在吮吸龙脉精气,戒面狼瞳闪着林承安的眼色。
“快闭气!”岩温的傣刀劈开龙髓浪潮,刀刃却被腐蚀得滋滋作响。娜塔莎的银镯映出恐怖真相——这哪是什么墓道,分明是活体龙脉的食道!肉壁上密布的青铜罗盘正将龙髓转化为毒雾,每颗齿轮都刻着伪满时期的日期。
人皮地图突然挣脱陈青山的手,如白绫般贴附在肉壁上。羊皮卷上的参童血渗入龙脉经络,竟在腐肉间开出一路水晶兰。花朵所到之处,龙脉痛苦痉挛,陈青山听见参童的叹息在脑内回响:“用我的血...破他的局...”
王铁柱的七星痣突然炸开,金血喷溅在水晶兰丛中。花朵遇血即燃,幽蓝火焰顺着龙脉食道疾驰,照出七具悬吊的青铜椁。每具棺椁都连着血管般的锁链,链头拴着具七姓后人的干尸——陈青山在第三具椁前僵住,棺内青年陈守山的胸口,赫然插着那柄本该在伪满钟楼的东正教圣剑!
“他把自己炼成了阵眼...”金铃儿的神帽铜铃尽碎,鹿筋绳在地面拼出鄂伦春禁咒。陈青山抚过棺椁上的剑痕,突然头痛欲裂——参童的灵魄在他体内苏醒,记忆如毒藤疯长:原来当年劈魂的不止陈守山,参童也将自己的灵魄一分为二,一半镇守太岁墓,另一半早已融入陈家血脉!
人皮地图突然卷住圣剑剑柄,参童血与陈青山的魂楔共鸣。剑身崩裂的刹那,龙脉食道深处传来林承安的咆哮:“你以为破得了七星葬月?”整座青铜狼雕开始坍塌,狼眼处射出猩红光柱——光柱中浮出圣索菲亚教堂的虚影,十字架尖端正刺入龙脉心脏,每滴龙血都化作鼠爪尸群!
陈青山在坠落的青铜碎块中抓住半卷桦皮书,火光中瞥见最后一行血字:“...鹿鸣泣血时,狼牙噬星...”参童的灵魄在他耳畔轻笑,笑声渐化作水晶兰汁滴落的方向——三百米深的冰缝下,真正的太岁棺椁正在苏醒,棺盖上用冻血写着:“陈青山 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