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棠居然真的有替皇帝解了断魂散的本事……
云浅浅的心头暗惊,再回头,就对上了流云不安的眼神。
她心念微动,对着他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
流云的心头一哽,有些泄气,他的脸色无比难看,担忧地望向了皇帝。
“这都三日时间了,陛下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姜遇棠那个罪妇果然在撒谎拖延时间。
但叫人最恼恨的还是,她谋害了陛下,他们居然还动不了她!
云浅浅叹息,“我的医术浅薄,也不知晓。”
流云一愣。
这些日子,他也了解到,云浅浅是以医女榜首的成绩,考入了太医院的,她天赋卓越,连章太医都教授不了,被郑老御医收为了徒弟。
她的履历如此精彩,却还如此的谦虚,再反观姜遇棠……
明明才是那个医术浅薄的人,却无知而又狂妄,将主意打到了皇帝的头上,越想,流云的心中就越是憎恨。
只希望太后的懿旨可以早些到,将姜遇棠那毒妇给就地正法、直接绞杀了。
云浅浅最后看了皇帝一眼,告退来到了外殿当中,给郑老御医和沈太医等人诊断的结果。
这些人本就不相信姜遇棠的医术,对此,也没有再进行复诊。
季临安站在一旁,蹙紧了眉头。
“还是那张固元补气的方子,去给陛下煎药吧。”
沈太医吩咐起了沈宛。
沈宛不情愿地应下,出了摘星阁,发现没了药材,慢吞吞的去了松风宫的药房。
都怪姜遇棠,没事瞎逞什么能,害得如今大家都无计可施。
她边走,边不禁胡思乱想了起来。
要是自己医术精湛,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救得了陛下就好了,那样,她沈宛就可以成为万人敬仰的对象……
且姜遇棠再也不敢给她气受了!
沈宛来到了僻静的药房内,在那一大排药橱前,踮起了脚尖伸手去够,名为沉香的药材还没有取下,倒是先看到了旁边有一本医书古籍掉落在地上。
书籍上面有着厚厚的灰尘,似是尘封了许久。
她顿时一愣,不由得伸手去捡,就发现这上面标注着许多的秘法方子,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如何解南诏国断魂散的药方。
沈宛的呼吸一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奇遇,难不成是老天爷真听到了她的心声?
所以给了她这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沈宛顿时激动不已,握着医书的手指发抖,很想要根据上面的内容施行。
随即就想到了姜遇棠那个贸然出手的前例,又觉得有些不妥,可要如果她暗中来呢?自己不是在替皇帝煎药吗?
要是这本古籍上记录的有效果,陛下真的好了,那她就站出来说是自己。
要是无用,也没人知道,大家也会认为是姜遇棠的罪妇,于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沈宛内心的如意算盘拨的叮当作响,当下便决定了下来,按照上面的药方煎好了药,给沈太医送了过去。
沈太医一闻这药,便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给拦下,质问沈宛究竟要做什么?
沈宛也没隐瞒,将自己的奇遇和计策如实说了出来。
沈太医觉得这太过冒险了,却又惦记着江淮安的位子,也有立功的想法,再三检查了方子没有问题之后,便打算博上这么一把……
反正,罪魁祸首不是姜遇棠吗?
和他们舅甥有什么关系?
云浅浅站在内殿的门口,静默的看着沈太医送了汤药进入,眸眼微眯了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了……
皇帝依旧没有苏醒。
甚至,脉象还比之前更加微弱了。
沈太医和沈宛的心中一紧,冷汗蹭蹭往外冒,他们干脆当做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趁着人不注意,将那副方子的药渣给偷偷掩埋在了后山。
“你这混账,日后别捡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相信,将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
两个人出来,沈太医边走边训斥。
沈宛有些委屈,“我知道了,可舅舅你不也相信了……”
“我能和你一样?”
沈太医老脸上挂不住,刚想要训斥,就看到了不远处竹林小道走来的姜遇棠,赶忙闭上了嘴巴。
姜遇棠想要去御前诊治,却没有途径,就去了一趟浮光阁,想要试试季临安这条路子,结果扑了个空。
季临安还没有下值。
她只好按捺下这一想法,却意外的先在这里撞上了沈太医和沈宛,他们似是从后山那边出来的,脸色还有些古怪。
“你这罪妇看什么看?”
沈太医做贼心虚,见姜遇棠清亮的眸子,他故作震惊,训斥了一声,“这都三日了,陛下还没有醒来,你这害人精就等死吧。”
沈宛被之前姜遇棠的那几巴掌给吓到了,这会儿没敢吭声,跟着沈太医的脚步,匆匆离开了这条竹林小道。
姜遇棠站在原地,感觉有些古怪,秀眉拧了又拧。
他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她面露狐疑,目光不由地朝着后山的方向望去。
“姜医女。”
就在这时,一道沉冽的声线突然传来。
季临安来找她的速度很快,从另一条小路疾步而来,他的面色冷峻,停步在了她的面前,问道,“听瑶瑶说你有事找我?”
姜遇棠的思绪中断,抬起了眸子,开门见山道,“季将军,我想要去御前一趟。”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情很是忐忑,自己的筹码不多,只是拿捏着瑶瑶的需要,无法保证季临安会不会同意。
闻言,季临安果然沉默了。
姜遇棠的心中一沉,本来就没抱太大的希望,所以谈不上失望。
毕竟整个上林苑相信她的人屈指可数。
她和季临安又谈不上交情,只是互利互惠,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晚上可以吗?”季临安忽然问。
姜遇棠惊愕。
他这是答应了?
可能是她的表情太过明显,季临安解释说,“我上午见到陛下,发现他的面色有所好转,可在午后,情况又急转直下,还是之前的那个脉象,我也感觉有点可疑。”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冷眸深邃。
“而且我也应允过你,要帮你多照看些陛下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