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令人始料未及,原本要被送往大理寺受审的苏芙笙得以洗清冤屈。
而这次,被押解着前往大理寺的,变成了罪魁祸首长公主。
璐嫔虽身受重伤,却仍强撑着配合调查一同前去,她此前暗中搜集了诸多证据,桩桩件件,都足以将长公主和襄正王彻底扳倒,让他们为自己的恶行付出惨痛的代价 。
夜幕如墨,星辰点点,整座皇宫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唯有那萦月宫,在朦胧月色下,透着一丝清冷孤寂。
箫御珩处理完朝堂诸事,径直朝着萦月宫走去。
刚踏入宫门,便见苏芙笙独自一人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月光洒落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柔弱的身姿,却也映照着她脸上那挥之不去的落寞与憔悴。
箫御珩的心猛地一揪,快步上前,轻轻唤道:“笙笙。”
苏芙笙闻声抬起头,看到箫御珩的瞬间,眼眶瞬间红了,却强忍着泪水:“陛下。”
箫御珩一步上前,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声音满是自责与疼惜:“是朕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苏芙笙靠在他宽阔温暖的怀里,她哽咽着,话语里满是劫后余生的恐惧与委屈,更有对朝堂上众人的控诉:
“陛下,他们…… 他们都要把我送去大理寺,所有人都觉得我有罪,都在逼我。
我好害怕,可我又不想因为自己,让朝堂动荡,让两国交战,我……” 她泣不成声,身子在箫御珩怀里微微颤抖。
萧御珩将苏芙笙再次紧紧拥入怀中,手臂微微颤抖,仿佛要用自己的怀抱为她抵御世间所有的风雨。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在苏芙笙耳边喃喃道:“你为何如此傻,为何要在意他们?”
苏芙笙靠在他怀里,泪水仍在眼眶中打转,轻声说道:“我不想因为自己,让陛下为难,让大胤的朝堂不得安宁。”
萧御珩微微松开怀抱,双手捧着苏芙笙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眼中满是疼惜与急切:
“朕是这天下之主,难道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吗?只要你不执意要去,朕就算与满朝文武对抗,也定能保你周全。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你去了那里,定会受尽委屈,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你让朕如何能忍心?”
苏芙笙的泪水再度滑落,她轻轻摇头:
“可我不能如此自私,只考虑自己。陛下肩负着治理天下的重任,若因我与大臣们彻底对立,朝堂动荡,国家根基不稳,百姓也会跟着受苦。
我虽为女子,也知晓家国大义,怎能为了自身安危,陷陛下于不义,陷天下于水火?”
萧御珩看着她,眼中满是无奈与心疼,拇指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你可知,当你说出愿意去大理寺的时候,朕感觉心都被撕裂了。朕恨不得立刻带你远离这一切纷争,可你......”
苏芙笙靠在他怀里,声音轻柔却坚定:“陛下,我明白您的心意。但有些责任,我必须承担,我相信陛下,真相会大白,我能安然回到陛下身边。”
萧御珩长叹一声,再次将她紧紧抱住:“傻笙笙,往后莫要再如此。”
他在她发间落下一吻,像是许下郑重的承诺,
“有朕在,你无需再为这些事忧心,只需安心待在朕身边,肆意地欢笑,尽情地快乐,所有一切,朕交给朕!”
苏芙笙仰起头,泪光中,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柔顺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此时此刻,萦绕在她心头已久、关乎她是否是苏沁瑶替身的疑问,竟在箫御珩这般深情的怀抱与承诺中,悄然消散。
她只觉心间盈满温暖,被眼前之人的爱意紧紧包裹,其他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
箫御珩温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而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支璀璨夺目的凤钗,钗身镶嵌着颗颗红宝石,在月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笙笙,这是朕特意为你寻来的,它叫‘凤栖如意钗’,寓意着你往后的日子,万事顺遂,如意安康。”
箫御珩拿起凤钗,轻轻插入苏芙笙的发髻,眼中满是柔情,“你戴上它,真美,一如初见时那般,让朕心动。”
苏芙笙抚摸着凤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多谢陛下,我很喜欢。”
箫御珩又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抵着她的头顶,“朕还命人准备了些点心,笙笙陪朕一起享用。”
不多时,阿福领着宫娥退下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食盒搁在檀木桌上的轻响惊醒了沉醉在温柔中的苏芙笙。
她望着碟中摆成莲花状的茶果子,雪媚娘上撒的椰蓉白得刺眼,像极了那日御花园里,苏沁瑶披在肩上的软纱。
苏芙笙这才想起那日在御花园撞见箫御珩和苏沁瑶亲密的画面。
“陛下这么喜欢吃茶果子?”
她忽然从他怀中挣出,指尖戳向那碟雪媚娘,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酸意。
那日的场景如针刺般在脑海中回放,愈发的委屈和生气了。
箫御珩握着她腰的手猛地收紧,望着她泛红的眼尾一时怔住。
茶果子?他何时喜欢过这些甜腻的点心?若不是她初入宫时总躲在御花园偷摘青杏,他又怎会命御膳房变着花样做解腻的茶点?
“笙笙喜爱,所以朕也喜爱。” 箫御珩指尖摩挲着她腕间的翡翠镯,那是她初封妃时他亲手戴上的,水头透亮如她此刻眼底的水光。
“陛下到底是喜欢茶果子,还是喜爱人?”声音里透着蜜饯似的酸。
苏芙笙忽然仰头,发间的凤栖如意钗划过他掌心,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他中衣的系带,将那抹月白揉出细密的褶皱。
箫御珩低笑出声,拇指碾过她泛红的耳垂:“自然是 ——人了。”
“那陛下还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找给你做茶果子的人吧!”苏芙笙胸口又泛起钝痛,连方才缠绵时的炽热都凉了半截。
这没头没尾的,愣是让他反应了好久。
“笙儿说的…… 可是那日在御花园?” 他望着她翘起的唇角,忽然明白这醋坛子是翻了,指尖捏住她软乎乎的小脸轻轻摇晃。
苏芙笙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眼底倒映着他胸口未褪的红痕,偏要倔强地别过脸去,鼻尖却悄悄翕动,像只气鼓鼓的小兽。
“陛下看她的眼神……” 她喉间发紧,那日的委屈突然翻涌上来,“比看我时还温柔,连茶果子都吃得那样香……”
箫御珩突然笑出声,胸腔震动着传到她掌心。
他低头咬住她发颤的耳垂,含糊道:“苏贵妃是封太师送回宫的,那日苏贵妃不过是给朕送些点心,她到底是封太师送回宫的,朕不过是装装样子,毕竟,是朕当然没护她。”
再说,温柔吗,他只是以礼相待,怎么在她眼里就成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