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殿外的月亮,想起苏芙笙此刻身边躺着的却是别人,而他却在这里听着一个未婚者,给一个童子身者分享追妻攻略,他就一股无名火,对谢辞的怒意又加深了几分。
箫御珩忽然将手中黑子拍在棋盘上,玉扳指与青石相击发出清响:
\"谢卿可曾想过,若有朝一日林少炎跨海而归,你将如何?\" 他抬眸时,烛火在眼底晃出冷冽的光。
箫御珩望着谢辞攥紧的拳头,忽然想起自己初见苏芙笙时,也是这般患得患失。
烛火将两人的影子叠在金砖上,像两株被风雨打弯的竹,看似坚韧,实则早已在情事里低了头。
谢辞手紧紧握拳:“回禀陛下。”
谢辞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婚书上 \"虞萦皎\" 三个字在眼前晃成虚影,那是他用半幅身家求来的婚书,是他藏在枕头下十年的念想。
\"臣......\" 他忽然想起虞萦皎偷喝他梅子酒时,醉眼蒙眬说的那句 \"谢辞,你的名字还挺好听\",喉间忽然泛起苦涩,
\"臣会用命护她周全,无论她心在何处。\"
箫御珩叹了口气,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可怜的人,他竟没了撒气的念头。
他转身从龙案抽出密函:\"户部尚书最近查朕与笙妃的旧事,你去处理。\"
谢辞跪在满地棋子中,声音沉稳却透着丝丝寒意:“陛下放心,不出三日,臣定让他闭嘴。”
\"臣何时能带夫人回府?\"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
箫御珩挥了挥手,玉扳指撞在桌案上发出清响:\"明日下朝。\"
谢辞退下时。
阿福捧着贡单跪在丹墀下:“陛下,北狄使团呈献的西域珍宝已入内库,另有十名胡姬。”
“挑最璀璨的给爱妃送去。” 箫御珩漫不经心拨弄着翡翠扳指,忽然转头望向阶下的祁晨,“至于美人 —— 国师日观星象夜批奏章,赐几个解闷。”
祁晨身体一颤,完全不用啊,他不需要:\"陛下,臣一心向道,心无旁骛。
”他忽然灵光一闪,“倒是谢大人,通五经却不通人事,他更需要。\"
箫御珩挑眉:“不通人事?”
“就是不懂房中术。” 祁晨耳尖发烫,索性直说了,
“陛下不如赐两三个熟谙房事的美人贴身教导,免得两家联姻因闺房不睦生嫌隙。”
箫御珩盯着他眼底的促狭,忽然明白祁晨是在拿谢辞打趣。
\"有趣。\" 箫御珩忽然低笑,\"就按国师说的办,尚宫局选三个腰肢最软的,再备两箱波斯玫瑰香粉,让谢卿好好参详‘关关雎鸠’的真意。”
祁晨看着谢辞离开的方向,念叨着:\"谢大人啊谢大人,本官连美人都替你备好了,可真要辜负这良辰美景了。\"
宫值房内烛影摇红,谢辞正对着案头《仪礼》批注。
雕花木门 “吱呀” 推开,随侍的老太监弓着腰道:“大人,陛下赐的三位姑娘到了。”
话音未落,三簇香风已卷入门内。
谢辞猛地抬头,只见为首女子身着蓝羽纱胡服,腰间银铃串随着步伐轻响,腕间金镯撞出细碎清韵;
中间女子一袭石榴红连枝裙,发间插着北狄特有的鹰羽金簪,眼尾胭脂晕得如醉霞;
末位女子更妙,薄纱覆体若隐若现,金丝绣着西域缠枝花纹,腰间垂着的琉璃香囊正散出龙涎香混着葡萄美酒的甜腻气息。
三人甫一见到谢辞,齐齐怔住 —— 月白中衣外罩着绯色官袍,,整个人透出股浑然不觉的清贵禁欲气。
女子们踏入大胤皇宫宫值房,见到谢辞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为之一怔。谢辞一袭红色官袍,乌发用木簪绾着,指尖捏着《仪礼》的指节泛着瓷光,举手投足间尽显清贵,禁欲气息扑面而来。
“果然是连公主都拒婚的状元郎……” 鹰羽女子低声呢喃,此刻见他这般清冷淡雅,心底的征服欲倒烧得更旺了。
“大人可曾用过波斯香粉?” 白羽女子忽然凑近,银铃擦过他袖摆,“奴婢今夜可教大人调‘合欢露’,涂在耳后能让夫人整夜……”
他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沉声道:“诸位还望自重!在下已有家室。”
“知道谢大人娶了虞家三小姐。” 红裙女子忽然轻笑,“所以才要教大人怎么把《周礼》变成枕边风呀。”
“砰!” 谢辞沉稳地后退半步,身后博古架上的青瓷笔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谢辞凝视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又看向逐渐逼近的三股香风,缓缓拉上帘子,将她们阻挡在外。
祉珩殿的流觞小筑前,苏芙笙指尖拨弄着新荷卷边,看绿柳将荷初荷萝支走了,这才开口道:
\"你可曾听说过太后与元后的旧事?\"
虞萦皎手中银匙搅拌着花果露道:\"元后是陛下生母,不是难产殁于凤仪宫么?\"
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难不成你听说了什么?\"
苏芙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沿:\"嗯。 ”
”什么?“虞萦皎耳朵凑近了苏芙笙。
”元后在生产时,被太后杀死的。“
”!!“虞萦皎满脸震惊,这宫廷秘闻就是猛啊。
\"我想......\" 苏芙笙垂眸望着水中月影,声音轻得像落在荷叶上的雨,\"我想做一件事。\"
\"做什么?\" 虞萦皎疑惑。
\"做了太后。\" 苏芙笙吐出两个字。
“噗——”虞萦皎一口水喷了出来,溅得苏芙笙鬓边珠翠尽湿,桃蹊手忙脚乱,慌忙用帕子擦拭。
“皎皎。”苏芙笙一脸无奈。
“对不起,对不起。”虞萦皎慌乱地给苏芙笙擦:“不好吧,上来就干这么大一票。”
虞萦皎虽不像虞萦歌那般有智谋,但是她勇啊。
然而,话虽如此,她纵然很勇,也不至于莽撞到去刺杀太后,于是她开始在脑海里起了杀太后的 100 种方法,可是卡在了开头。
“所以才需要帮手啊?”苏芙笙可没想让虞萦皎帮她,看着虞萦皎那么兴奋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以她的实力,也只能走刺杀这一条路,说不准还会被反杀。
“皎皎,\" 苏芙笙忽然握住她的手:\"谢大人...... 是否能为我所用?”
谢辞虽出身寒门,然于科举之中,力挫群雄,荣登状元之位。
其学识渊博,经史子集,皆能信手拈来;而论及理政,民生防务、繁杂政务,所提之策,兼具前瞻性与可行性。
且此人非书呆子,其工于心计,于朝堂诸势力之激烈角逐中,心思缜密,纵横捭阖,游刃有余。
\"谢辞?\" 虞萦皎惊得差点打翻燕窝碗,蜜枣汤汁溅在月白裙裾上,\"我跟他不熟啊。\"
“……”都成婚半年有余,还不熟?桃蹊不禁为谢大人感到有些心疼。
虞萦皎开始给苏芙笙分析:\"才几品官的俸禄,能堆出满屋子金钗玉镯?还有那些西洋进贡的稀罕珍品,连祖母都没见过。\"
苏芙笙捏着湿发的手顿住:\"你怎知他有这些东西?\"
“我怎会不知?这些东西都快堆到我芍药居的房梁了!若不是把左邻右舍几家宅子买下来打通,我练剑都快没地方了。”
“这……”她心里正琢磨着,谢大人这些好东西难道是要送给别的女子不成?正准备拉着虞萦皎一起好好骂骂他呢,谁承想,剧情居然来了个这么大的反转!
她眼尾一挑,\"再说了,正经男人谁能说得出胭脂铺新出的 ' 桃夭醉 ' 色号?表面斯斯文文,指不定在玩多花。\"
毕竟她自小连春宫图都画得活色生香,男人那点勾当她最是门清。
“这你又是如何得知?”苏芙笙试探的问道。
“只要我梳妆台上多了一款胭脂,我就晓得胭脂铺又有新货了。
少炎连色号都分不清,他居然还能提前买到最新的胭脂。除了经常在那风月场厮混,还有别路子吗?”
“文官的心,或许比武官更加心细。”苏芙笙如实地说着这公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