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周去陪孩子,那孩子母亲不会介意吗?”姜宛意轻声询问。
传言中,段贺临有个女儿,但是没人知道孩子的母亲到底是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长时间,久到姜宛意都有些发虚,就在她想岔开话题时,段贺临的声音幽幽传来。
“她母亲很早之前就去世了。”
这话让姜宛意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她立马道歉,“不好意思段总,我不知道。”
“长谣从小没有母亲,性格敏感,难得与你投缘,希望姜小姐能多费心。”段贺临倒也没介意她的话,沉声说道。
姜宛意想起那个乖巧的小女孩,毫不犹豫地答应:“段总放心,我一定好好陪她。”
“如果能把长谣照顾好,以后段家跟你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段贺临的话让姜宛意更是斗志盎然。
这个差事,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成!”她立马满口答应。
挂断电话,姜宛意还沉浸在即将与段氏长期合作的畅想中,突然,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厉承安打的。
看到这个名字,姜宛意有片刻的恍惚,皱了皱眉,还是接通电话:“什么事?”
“妈咪。”电话那头传来厉承安别扭的声音,“我想吃你做的红丝绒蛋糕了。”
姜宛意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将近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厉承安都没想过跟她聊上几句。
现在大晚上一打过来,就是告诉她自己想吃什么。
这孩子,还真是继承了厉勒川的劣根性,永远只会顾虑自己。
“你打错电话了吧,你不应该去找你的姣姣阿姨吗?”姜宛意冷笑一声。
厉承安只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姣姣阿姨做的不好吃。”
“到底是她做的不好吃,还是她根本就没时间给你做?”姜宛意直接捅破了窗户纸。
“妈咪怎么知道?”厉承安到底是个孩子,藏不住事,语气立马就失落了。
姜宛意冷笑一声,姜姣姣这种人最后算计,现如今她和厉勒川已经离婚了,既然目的达成了,当然不会再费心讨好厉承安。
毕竟,孩子她又不是不会自己生。
“我很忙,没时间,你要是想吃自己想办法。”姜宛意直接拒绝。
她现在又不是厉家人,也没必要围着他们两父子转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突然传来厉承安愤怒的声音:“我最讨厌你了!”
“随你。”姜宛意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她曾经为这个儿子付出的一切,换来的也不过是上辈子的含冤惨死。
既然怎么都喂不熟,那不如就不要了。
而厉承安看到电话被挂断,顿时红了眼眶。
往常妈咪最在意他了,哪怕他耍小性子,妈咪也会耐心地陪着他,安抚他,只要他想吃的东西,妈咪哪怕多忙多累,都会尽可能地满足他。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厉承安不敢相信,妈咪真的不要他了,瞬间他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王妈看着怪心疼的,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去劝说,只好默默地给他递纸巾。
而这么一来,厉承安哭得更凶了。
厉靳川推开家门时已是深夜,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整个人都疲惫不已。
刚踏入客厅,就听到楼上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怎么回事?”他皱眉看向一旁的王妈。
王妈也有些情绪低落:“小少爷给姜小姐打完电话后就这样了,一直哭到现在。”
“又是姜宛意,这女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几乎是下意识的,厉勒川就认为是姜宛意做了什么,才让孩子这么难受。
王妈在边上不说话,这种事,她一个下人也不好插手。
厉靳川听着这哭声,不免心疼,立刻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推开门,只见厉承安蜷缩在床上,小脸哭得通红。
“安安,男子汉不能这样。”厉靳川坐在床边,声音放柔了些。
厉承安抽噎着抬起头:“爸爸,妈咪不要我了。”
厉靳川眸光一暗:“她说什么了?”
“她说、说很忙,不肯给我做蛋糕,可是以前她再忙也会给我做蛋糕的。”厉承安越说越委屈,“而且她还挂我电话。”
厉靳川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关玉推门进来:“安安,洗澡水放好了。”
“我不要!”厉承安猛地往被子里缩,“我要妈咪给我洗!”
关玉勉强维持的笑容僵在脸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赶紧洗完澡睡觉。”
“不要,我只要妈咪,我想妈咪了!”厉承安哭得撕心裂肺。
关玉本来就被厉承安哭得心烦气躁,再加上他一直哭着闹着要姜宛意,顿时黑了脸,瞪向了厉勒川。
“你自己的儿子,自己处理!”
“我来吧。”厉靳川揉了揉眉心,伸手去抱儿子。
厉承安并不老实,再加上心情不好,因而浴室里很快乱成一团。
厉靳川从没给人洗过澡,笨手笨脚地打翻了沐浴露,泡沫溅得到处都是。
“爸爸!水进眼睛了!”厉承安疼得直哭。
“别动!”厉靳川手忙脚乱地用毛巾去擦,结果把更多水弄到孩子脸上。
等好不容易洗完,两人身上都湿了大半,厉靳川筋疲力尽地给厉承安套上睡衣,却发现头发还没擦干。
“爸爸笨死了,妈咪从来不会这样。”厉承安嘟着嘴,突然想起了姜宛意的好。
厉靳川动作一顿。
他想起以前每次加班回来,姜宛意总是把儿子照顾得妥妥帖帖,从未听他哭闹过。
不仅如此,好像就连他的衣食起居,也照顾的很是妥帖,每天上班的穿着,以及第二天要带的文件,一应俱全。
可是现在,他的生活里没了姜宛意,好像一切都变得乱糟糟的。
不知怎么的,厉勒川突然觉得这些年,姜宛意也并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容易,照顾孩子也挺累的。
厉承安苦恼累了,慢慢睡下,可睡得极其不安稳,时不时地踢被子,厉勒川忍着困意,给他掖好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