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姜两家合作这么多年,利益捆绑在一起,他们的婚姻早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豪门婚姻,向来如此。
更何况,他对姜宛意那么了解,她这次闹这么大动静,不过就是用来争吵的手段!
“好了,听话,你才从医院出来,需要好好休息。”
厉靳川一改开始的冷漠无情,宠溺的摸摸姜姣姣的头。
“姣姣阿姨,你的房间在我隔壁哦,晚上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吗,我妈咪讲故事都好老套,我一点也不喜欢。”
厉承安兴冲冲的拉着姜姣姣上楼,还不忘记埋汰姜宛意。
“嗯,那晚上姣姣阿姨哄你睡觉……”
姜姣姣一肚子不甘心,不敢继续挑拨,只能顺势牵着厉承安上楼。
……
在厉家大闹一场出来后。
姜宛意马不停蹄的开始找房子,98年的香港房价远比后来要便宜得多。
她雇了个中介,挑了两天,终于挑了个还算不错的独立性公寓。
签合同的时候。
手机一直在响,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厉承安给她发的短信。
【妈咪,昨天晚上姣姣阿姨给我讲了很多故事哦,还让我吃了蛋糕,我把你送给我的小木马吊坠送给她了。】
厉承安刚出生的时候身体很弱,找大师算命说他命格坎坷。
这个木马吊坠,是她亲手用桃木一刀一刀刻出来的,用来给他辟邪。
现在成了她讨好姜姣姣的工具。
这两天,厉承安给她发了不少炫耀姜姣姣对他好的信息,她只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的删掉。
这次,也不例外。
短信被她利落删除,姜宛意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下名字。
“多谢。”
给中介付了酬金,拿起房子钥匙后便离开,发动车子前往厉家。
她的东西还在厉家,今天她要彻底搬出来。
抵达厉家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还没进屋,厉承安的欢笑声传来。
“姣姣阿姨,你看看加在这里怎么样?”
“安安真棒,画的画真好看,快,吃一口饭。”
她走进去。
厉承安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姜姣姣端着碗坐在他旁边,一口一口的给他喂饭。
地上摆着她和厉靳川的结婚照,她站着的地方,被厉承安用油画笔画得一塌糊涂,依稀可以辨认出,他试图把她改成姜姣姣的样子。
“你还回来干什么?知道回来认错了?”
餐桌前的关玉最先看到姜宛意,脸色拉下来。
姜宛意精致的脸上布满寒霜:“回来拿我的东西。”
她走近厉承安和姜姣姣。
一脚踩在地上的结婚照上。
厉承安嘴边还沾着饭粒,见到姜宛意,眼里划过一道欣喜,很快又变得毫不在意。
“妈咪,你踩到我的画了,我在给姣姣阿姨画画!”
他就知道,妈咪肯定会回来。
只是她怎么一回来就脸色臭臭的,真讨厌!
姜姣姣假惺惺的道歉:“姐,不好意思,安安非要给我画画——”
哗啦——
画还没说完,姜宛意拿起茶几果盘里的水果刀,果断的一刀画下。
相框里的照片,四分五裂,刀痕横亘在她和厉承安之间,像一道再跨越不过的鸿沟。
厉承安吓傻了,嚎啕大哭,扑在姜姣姣怀里,还不忘指控:“坏妈咪,你走,你走!”
“姐,你吓到安安了,赶紧和他道歉吧。”
姜姣姣赶紧顺势安慰起厉承安。
姜宛意看她这假惺惺的样子,心里一阵作呕:“还轮不到你教我做事。”
她怂恿厉承安毁掉他们的结婚照。
她不是正合了她的意愿?
“姜宛意!”
在书房里工作的厉靳川听到动静,赶下来看到这一幕,怒不可遏。
“你一回来就闹得鸡飞狗跳,你还配不配当安安的妈咪?”
“正巧,我也不想当了。”
姜宛意看着扑在姜姣姣怀里嚎啕大哭的厉承安,她的心早已经死过一次,这次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我来拿我的东西搬出去,正好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
她越过厉靳川,去收拾东西。
衣柜里,大部分都是厉靳川和厉承安的衣服,她的衣服少得可怜。
她的生活,都以他们两个为重。
而换来的结果呢?
可笑!
不到十分钟,她的东西就装好了,一个24寸的行李箱都塞不满。
她拉着行李箱下楼,厉靳川和姜姣姣还在安慰厉承安,看起来活生生一家三口的模样。
“找个时间,赶紧把离婚证领了。”
姜宛意把婚戒摘下,扔在地毯上。
厉靳川眉头皱成“川”字,他忍着怒气:“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合适吗?”
“总比你在孩子面前搞外遇来得强。”
姜宛意毫不客气的怼回去,“我时间很宝贵,下个礼拜一我会让律师联系你。”
“你……”
厉靳川望着面前的女人。
从头到尾,她都没舍得正眼看他一下,他心情没来由的烦躁起来。
“行了,之前没注意到你的情绪,是我不对,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你把东西放回去。”
厉靳川语气缓和,去拉姜宛意的行李箱。
被她啪的一下挥开。
“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厉靳川,我要和你离婚,听清楚了?”
她的态度,很坚决,不像以前那般,给她台阶她就下。
厉靳川咬着后槽牙,脸色紧绷。
两个人僵持不下。
直到门口处,传来一道剧烈咳嗽声:“咳咳,你们在干什么!”
姜宛意身体一僵,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平常几乎不来的厉老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正沉着脸看着他们。
很显然,刚刚他们争执的声音,都被他听到了。
看到老爷子,姜宛意的眼眶微热。
整个厉家,只有厉老爷子真心疼爱她,可惜他身体不好,她嫁过来没过几年便去世。
“爷爷。”
厉靳川低头,声音分贝低了不少。
厉家如今家主是厉靳川。
可厉家的天下,是厉老爷子一手打下来的,他本能地畏惧和尊重他。
姜宛意走过去,低头藏下微红的眼眶,代替佣人搀扶住老爷子:“爷爷,您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这个家是不是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