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在宫里受了冷落?”一声惊呼突然从月璃院中传出。
只见张梦瑶满脸惊愕地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那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唐的事情一般。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杪夏,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解释。
“杪夏,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家小姐我那天不是都做的好好的吗?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应对宫廷礼仪,我自认为没有丝毫差错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传闻呢?”
张梦瑶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起当日进宫时的情景,越想越是觉得莫名其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天我不过就是因为茶水喝多了,所以才急匆匆地赶回来如厕而已。
就这么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竟然也能被传成我在皇宫里受到了他人的刁难?
这些人可真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造谣生事,信口胡诌!”张梦瑶气愤不已,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杪夏一脸无奈地望着张梦瑶,轻声说道:“小姐啊,杪夏可是打听得千真万确,绝对不敢有半点儿欺瞒您呐!”
说完,她赶忙小步跑到张梦瑶身旁,拿起茶壶,小心翼翼地为其斟满一杯茶,殷切地劝道:“小姐,您先别生气啦,快喝口茶润润嗓子,也好消消这火气。”
然而,张梦瑶却把头一扭,气鼓鼓地回道:“不喝不喝!在这宫里呀,连喝个茶都能被人造出谣言来,真是烦死了,看到这茶就觉得心烦意乱的!”
紧接着,她转头看向杪夏问道:“杪夏,你倒是给我讲讲,为何自从那日之后,我就被人传出那样不堪的流言蜚语来了呢?”
杪夏听到这话,不禁低下头去,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嗫嚅着解释道:“小姐,事情是这样子的……那天您从宫里回来的时候,确实走得有些匆忙急切了。
那些不明真相的太监和宫女们瞧见您那副行色匆匆的模样,便胡乱猜测起来,误以为您是在宫中受了天大的委屈,所以才会如此急匆匆地离开……”说着说着,杪夏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无奈之色。
张梦瑶听后,微微张开嘴巴,想要反驳几句,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得愣在那里好一会儿。
过了片刻,她终于回过神来,紧皱着眉头,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些人难道就不会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吗?
倘若宫里当真有人对我心怀不满,要给我难堪,那我怎么可能还能这般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地走出皇宫大门呢?”
杪夏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小姐说得太对了!依我看哪,他们并非是没有脑子,只是纯粹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一心想看我们家小姐的笑话罢了!”
......
在那端方有序、气势恢宏的丞相府内,只见张丞相端坐在书房之中,他那原本宽阔的额头此时却紧紧地皱起,犹如两条深深的沟壑横亘其间,眉心更是蹙得死死的,仿佛要拧在一起似的。
那张丞相来威严的脸庞此刻也布满了阴云,一脸的不虞之色让人望而生畏。
而这一切的缘由,竟是因为他家的宝贝女儿成为了京城中人们口口相传的不受宠的王妃。
当他最初听闻此事时,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而起,一股闷气直直地堵在了胸口,令他险些喘不过气来,差一点就把自己给憋死过去。
平日里与他共事的那些同僚们,如今竟也纷纷对这件事议论起来。
有的阴阳怪气道:“哟,你女儿可真有本事啊,居然能够如此死心塌地地去贴着人家冷屁股不放。”
还有的则假惺惺地叹着气说:“唉,这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听到这些话,张丞相气得浑身发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奏折,若不是残存的一丝理智提醒着他不可冲动行事,恐怕他早就忍不住将这奏折狠狠地拍在那些人的脸上了。
一想到自家的宝贝女儿竟然遭受这样无端的诋毁和嘲讽,张丞相的心都快碎了。
他暗暗发誓,定要找出背后造谣生事之人,还女儿一个清白。
与此同时,在那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皇宫之中,宽敞明亮的御书房内,当今圣上厉元晟与端王厉景逸正相对而坐,面色凝重地谈论着有关北寒的战事。
只见皇帝厉元晟眉头紧蹙,满脸怒气,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都微微颤动起来:“哼!那个高太傅简直胆大包天,竟敢提出议和之事,难道他当真以为我堂堂大商惧怕开战不成?”
此刻的他,一身明黄色龙袍加身,更显威严,然而那愤怒之情却仿佛要从眼中喷薄而出一般。
在一旁的端王厉景逸见状连忙劝说道:“陛下,请您务必保重龙体,莫要为此等小事动怒伤身。”他的声音低沉而恭敬,带着几分忧虑之色。
听到这话,厉元晟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但仍是余怒未消:“那个老东西,莫非是想逼迫朕,将昭华送往北寒那等苦寒荒芜之地去受苦受难?朕绝对不会答应!”说到此处,他的拳头紧紧握起,关节处因用力过度而泛出白色。
待厉元晟的怒气稍稍平息一些之后,他将目光投向了端王,缓缓开口说道:“景逸啊,对于这件事情,不知你有着怎样的看法?”
厉景逸一脸严肃地回答道:“陛下,关于这和亲一事,儿臣认为它并非解决问题的长远之策。
您想想看,那北寒之地乃是一片荒芜之所,无论种下何种作物,都难以生长成活。
近些年来,北寒的首领为了能让族人们顺利度过这漫长而严寒的冬季,他们部落时不时的集结兵力,对我朝边境进犯。
即便是我们选择了和亲这种方式,也不过只能换来短短数年的安宁罢了。
过不了多久,那群北寒人必然会再次露出贪婪的面目,对我朝虎视眈眈。
所以说,这场战争迟早都是要打的,如果我们一味退缩忍让,只会让那些北寒之人越发得寸进尺。
然而,目前我朝所储备的粮草数量并不充裕,因此在作战之时必须要做到速战速决,切不可被对方拖住陷入持久战的泥潭之中。”
听到这里,厉元晟不禁皱起了眉头,满脸疑惑地追问道:“那照你这么说来,是否已经想到应对之策了呢?”
“陛下,儿臣近日得到北寒那边潜伏的暗探所传来的紧急情报。
据报,近些时日以来,北寒那帮家伙正在秘密商议如何对我朝的宜州边境发起攻击。
若是他们胆敢贸然提前出兵进犯,以目前我方的军力状况而言,恐怕也唯有牢牢守住宜州城这一策略可行了。
待到冬季来临,严寒气候想必会迫使他们自行退兵撤退。
然而,在此期间,宜州周边众多村落的无辜百姓们怕是就要受苦受难了。
毕竟我们的兵力实在有限,难以周全地保护所有人。
无奈之下,只能先安排这些村民迁移进入宜州城内,并妥善安置好他们,这也仅仅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若真想彻底收复北寒失地,重振我朝雄风,还需从长计议、精心谋划方可。”厉景逸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方才缓缓说道。
“景逸啊,你所说的这些情况,朕心里又何尝不清楚呢?
只可惜如今这偌大的大商朝堂之上,能够派上用场的武将大多已年逾四旬,都是一些老将军。
而年轻一辈的将领则是凤毛麟角,可谓是青黄不接。
都怨朕从前误听那奸佞小人之言,一味地重文轻武,才致使今日陷入这般尴尬被动的局面。
唉……”皇帝长叹一声,满脸懊悔与自责之色。
“陛下,儿臣愿意亲自率领军队前往宜州城,以协助圣上解决当前兵力不足的难题。”端王厉景逸言辞恳切地说道。
厉元晟微微颔首,表示对端王忠诚和勇气的赞赏。
但同时又流露出一丝犹豫之色:“大商能有你这样忠勇双全的王爷,实乃我朝之福啊!
只是这出兵之事关系重大,切不可草率行事。
朕还需再斟酌一番,今日暂且到此为止吧。
朕也感到有些疲倦了,你且先退下吧。”说罢,厉元晟轻轻揉了揉眉心,似乎真的被诸多事务搅得心神不宁。
厉景逸恭敬地应道:“儿臣谨遵圣命。若陛下有任何需要,儿臣定当万死不辞!”
言毕,他起身向皇帝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然后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出了宣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