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震邦脸色很难看,指尖点着她,气得牙痒痒:“林如珍!老子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愚蠢的人!”
“你现在还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你当我们脑子都是白长的?”
“你在市医院弄丢的孩子,不去最近的道西公安局,却跑到二十公里外报案,好一个舍近求远呐林如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舅舅是那的副局长!”
“人不怕有关系,就怕这关系用在了歪脑筋上!我关震邦生平最看不起这种人!”
“若是当初,你在道西报了案,整件事情自然而然就有了结果,而不是像你刚刚那样,跟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在那些公安面前丢尽了脸!他们回去指定会说,看!这就是关震邦带出来的兵!”
“林如珍,你应该庆幸你不是老子的下属,不过你领导是!老子有的是办法!”
“左新程!”
关震邦冷冷喊道。
左新程立正,敬礼:“到!”
关震邦看向他,锋芒的目光中还带着怒意:“把她给我弄走。”
左新程:“……”
他只能无奈地走过去,淡淡道:“走吧,林军医。”
林如珍沉默了几秒,缓缓站起来环视眼前这几张脸,冷哼一声:“阮青雉,你以为你能装多久?早晚有一天,他们会识破你的庐山真面目!”
阮青雉装作柔弱的模样,往沈战梧身后躲了躲。
只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
在无人注意下,她朝着林如珍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
没错!
气的就是你!
林如珍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捏紧,咬牙:“阮青雉!你别得意!”
关震邦气得直嚷嚷:“关她禁闭!给老子关她禁闭!什么时候认识到错误,什么时候出来!”
最后左新程把林如珍拖走了。
病房里,安静了。
阮青雉忽然开口:“沈战梧,我去给你喊医生,你别动……”
说着,小姑娘一路小跑离开。
等沈战梧处理好伤口,左新程也刚好回来了。
阮青雉拎起暖瓶去打水。
左新程感叹道:“接到你苏醒的消息,我和首长恨不得马上飞过来,可今天事情太多了,新兵入伍,新兵仪式,忙得脚打后脑勺。”
“其实也能早点过来的,结果一个新兵把坦克开跑了,现在搞得全营上下,有一个干部算一个干部,连首长都算在内,全都记大过,写检讨!挨批评!”
“这个兵啊,一来就搞这么大阵仗!跟老战你当年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不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没想到你这边更热闹。”
他用肩膀撞了撞战友:“诶,说真的,你真要娶个小豆芽菜回家啊?”
沈战梧终于有了一丝反应,脸色冷下去:“喊你左大喇叭,你还真成大喇叭了,都记过了,还闭不上你这张臭嘴!”
“行行行!弟妹!弟妹!叫弟妹总行了吧。”
左新程及时认错服软。
首长是头号军痞,那沈战梧就是军痞教出来的军痞。
左新程眯起眼,看着两人,啧啧了两声:“要不怎么说你和首长是爷俩儿呢,就这护犊子劲儿,简直一模一样!”
话落,得到两声沉默。
一个面无表情。
一个摆着大刀阔斧的坐姿抽烟。
左新程早就习惯了他们这副没长耳朵的样子。
他看向沈战梧:“说来也巧,今天上午我去火车站接新兵,碰到弟妹跟我打听你,我跟弟妹说,让她跟我们新兵一起回营队,结果弟妹拒绝我了!不过,多亏当时拒绝了,要不然那小家伙就真丢了!”
“不得不说弟妹是个有福的,她一来,你也醒了,孩子也化险为夷了……”
……
阮青雉打水回来时,她见战梧和左新程都端正而坐,身姿挺拔。
关首长却是一副潇洒不羁的坐姿。
他一条腿屈着,不拘小节地踩着旁边椅子,嘴里叼着烟,吞云吐雾,正看她新买的盛阳杂志。
关震邦见小姑娘走进来,抬手掐灭烟头,将嘴里的烟一口气吐尽。
在一片灰白雾气散开中,男人收起腿,问道:“小丫头,这书是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