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爸爸和你妈妈已经商量好了。但是我得对我的工作负责,对孩子们负责啊。”
牧野弥眼里含着抱歉之色。
“那...你需要多久时间?”
在牧琴的记忆里,爸爸几乎没有休假时间,就跟个陀螺一样,转啊转啊,好像永远动力十足,永远不知疲倦,从来没有好好停下来,陪伴女儿和妈妈的时刻。
在妈妈车祸这件事情当中,有很多未知因素,都是不可估量的。
要是她早点知道她们过去的纠葛,爸爸妈妈要是听她的,也许会避免这种灾难的降临。
“......最近没有去,我...”
牧野弥抬眼看了一眼,此刻睡着的赵云。
他那天在家陪牧琴还是赵云,从来没有跟他红过脸的赵云竟然生气了。
让他必须在家里陪着孩子,他才请了一天假的。
“爸爸,你对工作负责、尽心,对你的学生关爱,尽职,我很佩服。
但是,我们这个家更需要你。”
牧琴说完心里有些难受的转过头擦了擦眼睛。
“......”
“爸爸我爱你,我不想再过这种,一家人永远不能聚在一起的日子。我可以养活你们。”
牧野弥听到牧琴此刻带着哭腔的诉说,心里五味杂陈。
他脑海中出现了赵云年轻时的模样,跟眼前的牧琴重叠了。
“你好,请问你是赵小姐吗?”
年轻帅气的牧野弥,第一次来云城市艺术学院进行考察和搜集项目案例,他遇到了此生让他魂牵梦绕的赵云。
那个时候的赵云,活力四射,清丽绝美,像个天仙女神,把他的心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这个失了魂的俊美少年,除了工作,一有时间就去找赵航校长请教问题。
而赵云那时候,刚刚跟林方分手,心情不太好,他总是会想着法子逗得赵云开心大笑。
赵云和牧琴的性格不太一样,赵云虽然妈妈从小就死了。
但是爸爸赵航把他教育地非常开朗,像个男孩子一样。
她行事有自己的主张,她像个耀眼的太阳,走到哪里,都能发自己的光。
赵云也是个敢作敢为 ,果决坚韧的女子。
她也被牧野弥身上那文雅的气质吸引,牧野弥为了跟赵云在一起,重新选择了就业方向,选择了在大学里当教师。
他智慧、文雅、性格好,很快在新的领域崭露头角,光芒万丈。
两个年轻人,志趣相投的像个磁石一样,互相吸引,互相钦佩,所以也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生活从来不是一帆风顺,如此佳人却总是羁绊横生。
就在他们沉浸在自己美好的爱情中的两个人,却与心胸灰暗,又嫉妒心强的王可欣有了交集。
这种因果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也没有办法化解。
他们的生活在那个暴雨天的夜晚,因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戛然而止,宿命的滚轮因此把他们拽入了无尽的深渊。
还好,还好。
牧野弥是个非常有修养、有担当、坚韧不拔的男人。
他智慧地理解妻子,他温柔地包容了一切,不该是他们承受的苦难。
赵云很委屈,但是她无言以对。
牧野弥也知道妻子的委屈,他并没有过多的指责,他默默地站在妻子的身后,做他最有力的港湾。
他跟她一起承担起这天降的横祸。
因为这件事,他们脸上的笑容好像从此消失了。但他们两人依然深爱,依然互相扶持。
唯一对不起的是自己的孩子—牧琴。唯一苦了的也是孩子。
牧野弥看着眼前极为相似的脸,而性格完全不同的女儿,他的眼里慢慢湿润了,
“孩子,”
牧野弥说着双手紧紧把牧琴揽进怀里。
“爸爸和妈妈都爱你,非常非常爱你。”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藏在心底从未说出口的爱。
这一刻在孩子情绪的带动下,他终于说了出来。
那几千个日日夜夜,他没有一日不想念自己的女儿。
千斤重的巨额赔偿款,压得他久久不能呼吸,但是他从头至尾没有抱怨过一句,没有责怪过一次赵云。
“你为什么要去买菜啊?”
没有,从来没有。
他把所有的苦,所有的泪都藏在心底,自己一个人默默的舔舐。
“爸爸。”
牧琴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像这次回家一样, 跟爸爸,妈妈这么亲近过,也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告诉爸爸。
“我爱你。”
更没有紧紧拥抱过爸爸。
从她懂事起,她每次起床看到的都是空荡荡的房间。每次睡觉前,爸爸都还未回家。
她不知道爸爸的爱是什么样子?是红色的,是绿色的,是粉色的,还是黄色的?
每次家长会,他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别人的爸爸跟孩子在学校里互动的场面。
她总是希望,爸爸能够突然出现,也抱着她,跟他开心的玩,陪他开心地做游戏,跟他说,
“你想吃什么?爸爸给你买。”
“宝贝,哪里摔了?让爸爸看一下。”
没有,从来都没有。
他以为爸爸不爱她,妈妈也不爱她,那个家只是个休息的地方。
那里没有像暖阳一样的爱。
父女俩这一刻才真正的化解了,这么多年来所有的误解和隔阂。
在床上睡着的赵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看到化解了多年情节的父女,眼里也蓄满了泪水。
“野弥,琴儿。”
赵云叫了一声。
“我也爱你们,这些年苦了你们了。”
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事,就是这辈子遇到了:
一个对她无限包容,又从不抱怨,还支持她任何决定的男人。
此时的赵云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
牧琴和牧野弥突然听到赵云的话,牧野弥放开女儿,他们一起坐到赵云病床前,
“以后,我们一家人要齐心协力,战胜所有困难。”
牧野弥刚说完,
“还有我。”
段洛的声音在这一刻突兀的响起,他打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其实他在牧琴跟爸爸说话的时候就回来了。
他问护士要了钥匙,本来要进来,在门上听到他们的谈话,他就在门口候着没有进来。
“牧叔叔,赵阿姨。”
段洛迈开他那修长的笔直的长腿,阔步走了进来。
“段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