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的孩子没了,您给她的惩罚便是一辈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她质问。
裴墨染不喜欢她咄咄逼人。
可他却无力辩驳,“蛮蛮,这是最后一次了,本王已经忍她到了极点。如今本王心里只有你,本王已经在筹备请旨立你为平妻。”
他觉得说这些,蛮蛮应该会高兴。
云清婳嫌弃至极。
这不就是所谓的平替?
她当侧妃已经够憋屈了,可狗男人不仅没有把她扶正的想法,居然还想让她合理合法当妾,永远矮正妃一头。
“臣妾不要。”她脱口而出。
裴墨染只当她还在闹脾气,他抱着她,“蛮蛮,别这样跟本王说话,我们是夫妻。”
云清婳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玩法。
“我们真的是夫妻吗?”她的眸子晦暗不明,冷不丁问道。
裴墨染心中郁结。
她这是被伤到了,所以又不相信他了。
他亲吻她的脸颊,“自然,本王心中的妻子,只有你。本王已经看清她的为人,对她只有失望。”
若说对赵婉宁还有感情,大概只剩三年前在战场上的情谊。
可是他也用孩子的命抵了。
他这一次,真的不欠赵婉宁什么了。
“夫君,蛮蛮要检验您的爱。”云清婳在他腰间挠了一下。
裴墨染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他觉得蛮蛮的反应不对。
可还是被她的小动作撩到。
他抓住她作乱的小手,柔声斥道:“本王的药性还没消,别乱撩。”
云清婳不听,扑进他怀里,在他脖颈上轻咬,“那您欺负我啊。”
“你真是坏透了。”裴墨染难受得不行,可是不敢动她。
他憋得满头大汗,最后还是去洗了冷水澡。
裴墨染一夜未眠,可云清婳却睡得香甜。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云清婳便一如往常下榻,伺候裴墨染穿衣。
二人似乎恢复到了以前如胶似漆的状态,可只有裴墨染敏锐地感到哪里不对。
他轻捏云清婳的鼻尖,望向窗边,“纸鸢呢?”
“烧了。”云清婳坦诚地说。
他蹙眉,严肃地问:“蛮蛮,倘若本王不来找你,你当真要跟本王疏远吗?”
云清婳的声音一噎,哽咽道:“可是,是夫君先不要蛮蛮跟孩子的。”
他的心像是遭到了重击,连忙投降:“是本王错了,是本王对不起你们。本王再命工匠给蛮蛮做一个。”
“嗯。”她点头。
裴墨染的吻落在她的眉间,不悦道:“不许再把本王关在门外了。”
“夫君,蛮蛮的脾气不好,出阁前就是如此。”云清婳冷不丁说了一句。
他一愣,揉揉她的脑袋,哄道:“本王没有怪你的意思,蛮蛮什么样,本王都喜欢。只是,夫妻间要相互包容,相互体谅,蛮蛮不要遇事就跟本王生分。嗯?”
他这是趁机点她。
让她包容他、体谅他,不要闹了。
云清婳听懂了,她乖顺地点头。
裴墨染离开玄音阁后,心中仍旧惴惴不安,脸上不见喜色。
明明蛮蛮唤他夫君了,也对他撒娇了。
可为何他还是提心吊胆的?
就在这时,他在门外看见了万嬷嬷。
万嬷嬷福身,“王爷,平妻之事,老奴还是想斗胆提一句,云侧妃的性子太软,恐怕不能寄予厚望啊。”
“本王会考虑。”裴墨染敷衍的说。
这些对话,传进了玄音阁内。
云清婳从妆奁里挑了一枚棱角锋利的宝石戒指,戴在中指上,她冷嘁:“觉得我性子软?今日我就让他们好好看看!”
飞霜好奇道:“主子,所以您跟王爷和好了?”
“还没呢!裴墨染应该感觉得到,我在对他虚与委蛇。”她慵懒扶着髻上的蝴蝶流苏步摇。
飞霜倒吸了口凉气,“王爷最讨厌女人算计他,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她活动了下手腕,“我失去了孩子,夫君还偏袒杀人凶手。我只是一个可怜缺爱的女人而已,我有什么错?”
“主子,玄音阁的门今日打开了,咱们是不是要给新入府的妾室下马威?”飞霜的眼底透着隐隐的兴奋。
新入府的妾室天天编排主子,她们早就忍不住了。
“不!我是要给整个肃王府下马威!”她轻扬下巴,“去知会魏娴一声,我请她去清心阁看一出大戏。”
“是!”飞霜眼中闪烁出激动的光。
主子这是要干票大的!
……
云清婳今日打扮得分外明艳,她仪态端庄,声势浩大地往清心阁的方向走去。
她的容貌美艳,让新入府的妾室都看傻了眼。
云清婳走后,几个妾室轻嗤:“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个软骨头?孩子被人害了,连伸冤都做不到,最后还得靠献媚,求得王爷的原谅。”
“啧,好可怜啊!”
“秀才遇上兵,第一贵女哪争得过泼妇?”
“呵呵呵……”
云清婳自然听到了她们的嘲讽,她勾唇,露出讥诮的笑。
“一群没规矩的!主子,不如奴婢去教训她们?”飞霜气得双臂颤抖。
云清婳瞥了她一眼,“不急!府里的人这么多,你哪儿教训得完?稍后,我会让全府上下心服口服。”
清心阁中,赵婉宁被关得太久,每日只能通过咒骂云清婳发泄。
众人赶到清心阁外时,门内正传出赵婉宁歹毒的咒骂:“杂种死得真好啊!”
“云清婳,我诅咒你这辈子生不出孩子!”
“就算生也会血崩而亡,而你的孩子缺胳膊少腿,天生弱智,肠穿肚烂哈哈哈哈……”
砰——
门被打开。
云清婳寒着脸,气势汹汹地走来。
赵婉宁一哽,骂人的话被噎回喉咙里。
她气势不减,理不直气也壮,“你怎么来了?我已经被禁足,你怎可擅闯此地?”
云清婳的周身萦绕着寒气,她大步上前,扬起巴掌,狠狠朝赵婉宁的脸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院落。
赵婉宁的脸都被扇歪了。
“我原本是想让你给我的孩子磕头赎罪的!现在看来,你不配。”云清婳一把抓住赵婉宁的头发,又恶狠狠地甩了几巴掌。
“啊……你敢打我,云清婳,我是肃王妃,你居然敢打我。”赵婉宁之前没反应过来,没想到向来装模作样的云清婳会发疯。
她现在反应过来,就想还手。
可云清婳身后的婢女立即抓住赵婉宁的胳膊。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云清婳扬起巴掌,故意用锋利的戒指割她的脸。
不一会儿,赵婉宁的脸就被划出好几道血印子。
云清婳神清气爽。
这么久以来的账,是时候算一算了!
门外,婢女探头探脑地围了一圈。
管家、万嬷嬷以及各个管事也都来了。
青樱见状溜了出去。
魏娴想拦,却被云清婳用眼神制止。
云清婳的手打酸了,掌心通红,只好停下。
“贱人!贱人!等王爷来了,是不会放过你的!”赵婉宁怒骂。
“真的不能再打了,恐怕王爷要回来了,咱们快走吧。”魏娴害怕地抓住云清婳的衣袖。
她扯出抹笑,递出一个安心的眼神。
裴墨染就算是看在云家的份上也不敢动她,更何况她流产,裴墨染包庇赵婉宁,本来就是裴墨染理亏。
今日这出大戏,她一方面是为了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刺激赵婉宁继续做出不理智的事。
她就是要逼着赵婉宁不停地作妖!
裴墨染不是喜欢包容赵婉宁吗?
那就包容吧,只要别怕到时候私生子败露出来打脸!
……
正值晌午,青樱才跑出垂花门,便撞见了下马车的裴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