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才柳如烟说的话陈凯都听到了。
正是因为听到，他的眼睛里才爆发出一团璀璨的光彩。
也才会一再的确认。
因为，这句话给了他一个自欺欺人的可能性。
如烟那么善良，那么孝顺。
如果这一切都是岳母所为，如烟为了养母的恩情，替她顶锅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可能性让陈凯瞬间又活了过来。
柳如烟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她抽泣着说道：“是妈妈，下毒的人是妈妈！”
“妈妈说，姐姐在那边不听话就应该教训教训，所以才会给她下了那种毒。”
“妈妈怕姐姐一旦家人就不顾着这个家了，才会给她下那种毒，说只要姐姐胖了，便没人要了。”
“到时候，姐夫必然会和姐姐离婚，那样姐姐就还会回家来，也还是她的女儿！”
众人：“……”
艾玛，咋忽然就感觉三观炸裂了啊。
这怎么可能，这还是亲妈吗？
柳如烟这个时候继续道：“我劝过妈妈，让她不要那么做，不管怎么说姐姐是她的亲女儿。”
“可是妈妈不听，我也没有办法。”
“每一次借用设备的时候，其实都不是我，只是这些话我不敢说，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
柳如烟委委屈屈地诉说着。
蔡桂英整个人都懵了，这会儿脑瓜子都还嗡嗡的。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柳如烟，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
“如烟，你刚才在说什么？”
柳如烟回头看向她，难过地道：“妈妈，那毒药是你配制的。”
“当初你配制那毒药的时候说：这药虽然里面有蛇毒和虫毒，但大部分的毒素都被综合了，不会死人，只会让人发胖。”
“妈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蔡桂英哑口无言：“是啊，这话她的确说过。”
“当初这药方也的确是她拿回来的，但是下毒的人不是她，是柳如烟。”
她张了张嘴，想要辩驳。
看到柳如烟那哀求的眼神时，蔡桂英的一颗心都狠狠揪了起来。
她最看不得这个女儿难过，每一次如烟掉眼泪，她就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给了她。
说到底是她亏欠了女儿的。
所以，这一次就算她背了锅，又能如何？
更何况，下毒这事儿她也是知道的，虽然不是亲自动手，但药方是她提供的，这个结果也是她早就预料到的。
唯一遗憾的是，牧云苓那个小贱人居然没死！
想到这里她难过地别开头，看向别处不吭声了。
但明显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
柳如烟见状一颗心落了地，转回头继续对牧云苓说道：
“姐，我错了，我不应该不阻止妈妈的。”
“妈妈其实也是生你的气，当初结婚的时候，你气呼呼地走了，不但没有要一分钱的彩礼，还想从家里把嫁妆钱要走。”
“那个时候家里根本就没有钱，妈妈说要给你写欠条，你还不同意。”
“妈妈是生你的气，才想要教训教训你的啊！”
柳如烟这么一说，众人恍然。
原来一切都是这个妈妈的错，不过众人又忍不住地指责蔡桂英：“不管咋说牧云苓是你的亲闺女。”
“有什么事亲母女不能解决的，要用到下毒这么狠毒的事。”
“而且给自己的亲闺女下毒，这心也够狠的。”
“是啊，这亲妈也太狠了，那可是亲闺女，怎么下得去手啊！”
“你们都在想什么啊，这都不是狠毒的事了，就算妈妈生气，打一顿就是了，用得着下毒？而且还是一下就是六七年啊。”
“不对啊，不是说还没出嫁就下毒了，怎么现在又说因为没要彩礼就嫁人了，母亲才会生气的？”
“这分明是强词夺理啊！”
她这么一提醒，众人的神情又古怪起来。
牧云苓听着柳如烟强词夺理的辩驳，又转头看了看一切都默认，爱咋咋地的母亲。
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这样的结果她不意外。
不管下毒的是谁，柳如烟都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
她会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出去，以前是推给她顶锅。
现在是推给了母亲顶锅。
所以，到底她们谁才是蔡桂英亲生的？
牧云苓吐出胸口的浊气，冰冷的眸子里升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她可没有忘了，刚才还有一笔钱没有过了明路呢！
也就是蔡桂英给她的3000块还没有说法。
只不过蔡桂英一直都沉默着没说话。
也没有主动讨伐。
她可不认为蔡桂英要息事宁人，她太了解她。
所以很清楚，蔡桂英没有开口讨伐不过是在等，等着他们都掰扯完，她再出来给她致命一击。
因此，她不会给她机会兴风作浪，再来破坏她的节奏。
牧云苓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对着扩音器说道：
“说到母亲，当时结婚的时候我并没有生妈妈的气。”
“因为那会家里没钱，妈妈说对不住我，不能给我嫁妆了，就写了一张欠条，说以后家里条件好了，便将钱给我补回来。”
“就在不久前，她把这笔钱已经还我了，现在我们也算两清，所以，我为什么要生气？”
柳如烟傻眼了。
她张了张嘴转回头看向蔡桂英：“妈，你给了她三千块的嫁妆？”
蔡桂英愤愤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笔钱是要还你的嫁妆钱。”
牧云苓笑吟吟地问：“那三千块不是给我补的嫁妆是什么？”
蔡桂英这会脑瓜子被气得嗡嗡的。
先是发现自己以为最听话的女儿坑了她，接着另一个女儿，又当场把下毒的事推在她的身上。
现在脑子都嗡嗡着呢，哪里来得及细细思虑。
她这会脑子里忍不住想，这事闹出去了，公安局的人会不会因为下毒罪，把她抓进去。
她会不会吃牢饭？会不会吃枪子！
这些都还没有答案，她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如今又说到嫁妆。
她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承认了，这些钱是给的嫁妆，就要不回来了。
那些钱可是一家子的全部，她不能自已吃了枪子，还要让儿子们鸡飞蛋打啥也没捞着啊。
所以当柳如烟问过来的时候，她脑子里的话便冲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