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是啥地方,不管原身有啥愿望,眼下最要紧的是活下去。
她把那包杂粮揣进兜里,对着两个老头鞠了一躬:“谢谢大爷。”
花白头发的老头摆摆手:“谢啥,都是苦命人。
俺们俩要往北边去,听说那儿有河,能种点东西。
你要是没地方去,也赶紧往那边挪挪,在这儿耗着就是等死。”
瘦高个已经把袋子重新扛起来,催促道:“走了走了,别等下雨了,土路难走。”
两个老头拖着袋子,慢慢消失在灰蒙蒙的天色里。
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有点疼。
陈苏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猫,小家伙正眼巴巴地望着她。
她摸了摸兜里的杂粮,又看了看远处灰蒙蒙的天。
“走,咱也找吃的去。”
她弯腰把猫抱起来,小家伙瘦得硌手,在她怀里却乖得很,没挣扎。
她没敢往老头们走的方向去,怕遇上啥危险,转回身进了刚才那间空房子。
墙角有个破水缸,底上积着点浑浊的水,她把猫放在地上,用手捧了点水,凑到嘴边尝了尝,又涩又苦,却能解渴。
猫也渴坏了,凑到她手边舔了起来。
猫喝够了水,蜷在水缸边打盹,尾巴尖偶尔扫过地上的灰尘。
陈苏靠在墙角,借着从破窗透进来的微光打量自己的手——指腹光滑,没有老茧,连指甲缝里都干干净净,确实不像干过农活的样子。
她悄悄撩起袖子,胳膊上的皮肤也细腻得很,和身上这件打了补丁的粗布褂子格格不入。
这原身,怕不是普通的乡下姑娘。
肚子又“咕噜”叫了一声,她下意识的从系统空间里摸出来一颗果子。
系统空间里的东西不少,吃的喝的用的都有,系统沉睡了,空间还能用。
只是眼下这处境,这些东西不能随便露出来。
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风声里没夹杂别的声响。
下一秒,一块压缩饼干悄无声息出现在掌心,被她迅速塞进嘴里。
饼干的麦香在舌尖散开,她也不敢嚼出声,小口小口咽下去,又从空间摸出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两口水,紧绷的胃才舒服些。
喂猫的时候就没那么讲究了。
她掰了半块饼干,用缸底的水泡软,放在手心递过去。
瘦猫警惕地闻了闻,大概是香味太诱人,终于忍不住小口舔舐起来,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慢点吃,还有。”
陈苏轻轻摸了摸它的背,尽是骨头,有点挌手。
天渐渐黑透,破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声音。
陈苏把猫放在旁边,用粗布褂子裹紧自己,靠在墙角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飞速盘算。
从那两个老头的话里能听出,这地方旱得厉害,往北走才有河,有河才能种东西——也就是说,水源和耕地是活下去的关键。
原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这荒郊野岭?是和家人走散了,还是……
她不敢深想,只把注意力放在现实问题上:明天该往哪走?
走之前得先找些能装水的东西,那破水缸里的水看着就不干净,万一喝坏了肚子,在这没医没药的地方就是等死。
还有衣服,这褂子太薄,夜里冷得厉害,得想办法弄件厚点的。
正琢磨着,怀里的猫突然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陈苏立刻睁眼,屏住呼吸——外面有脚步声。
那声音很轻,像是有人踮着脚走路,在沙地上摩擦出“沙沙”的响动,正慢慢往这边靠近。
她悄悄地起身来到门边,手摸向腰间的柴刀。
是那两个老头折回来了?还是别的什么人?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
陈苏盯着那扇破木门,拜自己的精神力高所赐,就算是到了晚上,她也如白天一样视物。
所以,在这漆黑的地方,她依然能看见门板上的破洞被一只眼睛堵住了——那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正往这里边看。
陈苏的心猛地一沉,握紧了手里的柴刀。
那只眼睛在破洞里转了两圈,突然消失了,接着就听见“吱呀”一声,破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条缝。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挤了进来,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眼睛在屋里扫来扫去,最后落在陈苏身上,笑得露出黄黑的牙:“小娘们,藏在这儿呢?”
陈苏没说话,慢慢往后退了退,把柴刀横在身前。
这男人看着就壮实,胳膊比她的腿还粗,身上一股子汗臭味混着血腥味,闻着就让人发怵。
男人见她不动,往前凑了两步,舔了舔嘴唇:“别害怕,跟爷走,保你有吃的。等爷舒坦了,说不定还能多留你几天。”
他说这话时,眼睛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扫过陈苏的眼神像在看一块待宰的肉。
陈苏心里冷笑,手里的柴刀握得更紧:“滚出去。”
“嘿,还挺横!”男人被逗笑了,伸手就去抓她的胳膊,“小娘们脾气还不小,等会儿有你哭的……”
他的手还没碰到陈苏,就被她猛地一躲,接着手腕上就挨了一下——柴刀的刀背重重砸在骨头上,疼得他“嗷”一声叫。
“你敢动手?”男人又惊又怒,捂着手腕就扑了上来。
他没把这细瘦的姑娘放在眼里,觉得伸手就能按住。
可陈苏的动作比他快多了。
她侧身躲开,趁着男人扑空的劲儿,抬脚就往他膝盖窝踹去。
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男人“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没等他爬起来,陈苏手里的柴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男人这才慌了,脸色发白:“你……你别乱来!我可是有兄弟的!他们就在附近,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他们饶不了你!”
陈苏眼神冷得像冰,手微微一用力,柴刀在他脖子上划开道血痕。
“你白天就跟着我?”
男人疼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嘴硬,点头如捣蒜:“是……是……我就是看你一个姑娘家好欺负……”
“想把我抓去当什么?”陈苏又问,声音平得没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