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余名各门派弟子在季云涛的带领下汇聚在沙洲码头,此时码头之上却只有六七条船,大船勉强承载二三十人,小船则只能载一二十人,询问之下得知,原来魔教之人已探听此次救人计划,早将码头内外民船烧毁。
这六七条船还是渔夫偷偷藏起来,才幸免于难的。
当下,众人只能肩并肩、脚碰脚,在摇晃的船舱中向那传说中的云海仙岛进发。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期待与忐忑。
大约行驶了一个时辰之后,海雾渐渐弥漫开来,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将船只紧紧包裹。
船只在雾中穿行,只能依稀辨认前方模糊的轮廓。
好在当地渔夫经验丰富,他估算着距离,告诉大家,道:“再往前行两里路的距离,咱们就能到云海仙岛了。”
这消息让众人精神一振,纷纷探头望向雾蒙蒙的海面,期待着那神秘岛屿的出现。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打破了海上的宁静,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老头不知何时竟翻落海中,挣扎呼救。
海水冰冷刺骨,众人皆面露难色,无人肯冒然下水。
更有甚者,不知何门何派之人在船上嘲笑,道:“老头,还有两里就到了,你自己游过去吧!哈哈哈......”
张小禄的心猛地一揪,他深知这片海域暗藏凶险,但目睹一个生命在眼前挣扎,他无法坐视不理。
没有丝毫犹豫,他毅然决然地跃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中,奋力向那位呼救的老头游去。
“小禄哥哥,别去,危险!”陆灵儿看着张小禄下海的身影,焦急的叫着。
“灵儿,在岸上等我,我去去就回!”张小禄回道。
“救命啊!我不会水!”老头在水中无助地挣扎,声音在呼啸的海风中显得微弱而绝望。
“坚持住!我来了!”张小禄的呼喊声穿透海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鼓舞。
游了片刻,他终于靠近了那位在水中挣扎的老头,一把紧紧抓住了老头那只颤抖的胳膊。
老头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他下意识地挽住了张小禄的脖子,力度之大,勒得张小禄几乎要断气了。
但张小禄没有因此退缩,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老头一点点地往上托举,试图让他能够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海水冷得刺骨,仿佛要将他全身的热量都吸走,张小禄的体力也在迅速地流失。
他拼尽全力地划动着双臂,每一次划水都像是在与死神进行着殊死搏斗。
终于,在张小禄的不懈坚持下,老头被成功救上了岸。
船只纷纷靠岸,各派人马早已离去。
陆灵儿几人留在岸边焦急等待着,见张小禄将人救了上来,纷纷围了上来。
“小禄哥哥!你没事吧!”陆灵儿激动地问着张小禄。
张小禄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无心回话。
而老头却仿佛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拍打着身上的水珠,神情好似救的是别人,与他无关一般,说道:“真是个好苗子!真是个好苗子!”
陆灵儿闻言,秀眉轻蹙,抬眼细细打量起眼前的老者。
老者年岁已高,一头银发如霜,面容却似童子般红润,身形消瘦,举手投足间,竟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疯癫之气。
陆灵儿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世间怎会有你这般之人?人家好心好意救了你,你却如此漠不关心,仿佛事不关己。”
老者嘿嘿一笑,脸上毫无愧色,反道:“那是他自己愿意来救我的,又不是我求着他……我何须感激?”
陆灵儿闻言,怒气更盛,步步紧逼:“老头,你究竟是何人?所属何门何派?我定要去找你们掌门人评评理,看看道门之中怎会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老者脑袋一侧,眼神闪烁不定,支支吾吾道:“我乃天师山……正一观门下……”
陆灵儿狐疑道:“哦?是吗?”
老者又挺了挺胸膛,改口道:“不对不对,我是上清观……北帝山的……”
陆灵儿依旧不信,再次质疑道:“哦?是吗?”
面对陆灵儿的连番追问,老者终于不耐烦了,大声嚷道:“管他什么派!我就是个看热闹的!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小丫头片子!哼!”
陆灵儿正要发作,张小禄连忙劝阻:“算了算了,跟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计较什么。”
老者却对张小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凑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小伙子!不错!心地善良,修为深厚,有胆有识!是个好苗子!”
张小禄苦笑一声,心中暗道:“这老头真是个奇怪之人。”但他并未多言,只是默默起身,抖落身上的水珠。
李晨风走到张小禄身旁,关切地问道:“小禄师弟,你的力气恢复得如何了?身体可有大碍?”
张小禄微笑着回答:“我已经没事了。咱们快跟上去吧,别让大家等太久了。”
李晨风闻言点头,神色稍安。
一行五人沿着大队人马留下的足迹,深入云海仙岛的腹地。
刚迈出几步,老头突然性情大变,索性赖在地上,不愿再前行。
他朝着众人大声嚷嚷:“我饿了,我要吃东西!今天早饭都还没吃呢!”
伙夫阿杜闻言,连忙从布包中掏出几个馒头,递向老头,和颜悦色地说:“爷爷,您先吃个馒头垫垫肚子吧。”
老头瞥了一眼手中的馒头,顿时又耍起赖来:“谁要吃这干巴巴的馒头啊,我要吃肉!没有肉,至少也得给我个热腾腾的包子才行!”
陆灵儿终于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地斥道:“你这个死老头,早知道就不该救你上来,让你在海里自生自灭算了!没想到救了你,反而成了我们的累赘!”
老头见陆灵儿动了怒,倒也不以为意,从阿杜手中接过了馒头,嘴里喃喃自语:“馒头就馒头吧,瞧把你凶的,还是这孩子心地善良,知道心疼爷爷!”
言罢,他转头对阿杜指了指自己,笑道:“小家伙,你就跟着爷爷我,爷爷我一饿,你就得赶紧拿馒头来孝敬爷爷,听明白了吗?”
阿杜望向众人,见他们都没有出声反对,这才应声答道:“好好好,爷爷,您快起来吧,咱们赶路要紧!”
老头一听这话,立刻收敛了耍赖的神情,麻利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随着众人的步伐,继续向云海仙岛的深处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