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交迭,气泡触碰到礁石炸开,留下叶沅躺在礁石上。
叶沅苏醒时,远处的村庄响起了鸡鸣声。
昨夜的惊险历历在目,叶沅满脸麻木地望着天空思考人生。
不知道登天梯为什么要给他构造出这样的幻境。
炊烟自烟囱腾飞,陆续有人离开村庄,很快礁石附近出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叶沅看到有身影靠近,扯着嗓子嚎了两声,不是叶沅想要嚎的,而是记忆里的婴儿叫起来了。
首先发现叶沅的是捡柴的柴夫,见到礁石上的婴儿,踌躇几秒,嘴里说着作孽啊狠心离开了。
柴夫走后,河边的草丛里突然窜出五六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茫然地盯着礁石上的东西,突然拾起脚边石头砸过去。
石头砸到襁褓,听到里面哭声变得更大,惊得调头跑掉。
几分钟后,一位中年农妇路过,中年农妇放下菜篮子,抱起襁褓里的婴儿,很快失望地将她放回礁石上,“不是男娃娃啊。”
没有人救她。
这全是叶沅经历过的事情,叶沅心里生出无力感,她还是个婴儿,如果没有人救她,她会死在这里,为什么没人来救她……
为什么!!
这种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但是在登天梯幻境里生出的情绪比起七欲桥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叶沅很快清醒过来。
那个时候她确实感受到了绝望,但是她并不是个执着于过去的人,幻境里忽然有道声音对她说:“这狗屁的世道,没有人愿意帮你,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叶沅只知道登天梯会放大人的执念,没想到还能蛊惑人。
叶沅说:“好啊……你把我放出去,我马上把他们都杀了。
于是幻境又散了,叶沅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阶梯。
登天梯……就这?
他们队虽然是第二个通过试炼秘境的,但是叶沅是第一个爬完登天梯的,登天梯的尽头便是玉霖仙宗大门,几名长老面前放着巨大的玄灵镜,播放着弟子们在秘境里或者在登天梯上的画面。
叶沅从登天梯爬上来后,这几名长老眼神复杂地盯着她,“此子心性坚定,前途不可限量啊!”
叶沅摸着鼻子,“谢谢哈。”
她环顾四周,很快便发现没有其他人爬上山。
她是第一名!
叶沅嗖地抬起下巴,就差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那几名长老看着她,又说:“自信满满……不愧是魁首,锋芒势不可挡啊!”
二十几分钟后,还没有人上来,叶沅第一名的架子已经维持不住了,茫然地打量四周,又过了会儿,她找到个角落靠着眯了会儿。
那几名长老注意到了叶沅躲在角落闷声打着呼噜,感叹道:“果然是成大事的人,不拘小节!”
距离叶沅爬完登天梯四五十分钟,才陆续有人爬了上来。
叶湫第四名。
玉成遥第十三名。
后来又过了许久,叶滨才从云雾里走出来,走出来的时候气息有些不稳,那几名长老见了,感慨着摇摇头,“差点走火入魔了,这是在幻境里遇到了什么!”
“啧啧啧,这才多大点年纪,已经有这么大的执念。”
“阿姐……”
叶滨看到叶沅,瞬间红了眼眶,然后又去找叶湫的身影,看到她们俩平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他在幻境里看到逍遥门掌门了,还看到那个魔鬼把叶沅与叶湫都杀了!他差点走火入魔!好在后来又意识到叶沅应该没那么容易死。他才慢慢冷静下来。
叶滨是三十六名。
玉霖仙宗收徒大典完美收官,宗门魏辰霖在山门上方致词,“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我玉霖仙宗的弟子,大道如砥,行者无疆,浩瀚仙途,是与人争,与天争,与己争,尔等自当奋勉……”
玉霖宗主在上方给弟子们打鸡血,下方有道人影目光落到了叶沅的身上,恨得牙痒痒。
“赵兄,你在看什么?”
身边有人问。
赵不凡阴恻恻笑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他终于找到那日在归玉城绊倒他的人了。
他对身旁的同伴说:“没事,就是看到一个……”仇人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玉霖宗主忽然喊到:“新生试炼第一名叶沅何在?”
叶沅:“在这里!”
她跑出人群。
魏辰霖:“你可愿拜我为师?”
叶沅眼睛亮晶晶的,“我愿意!”有通灵镜了啊!
魏辰霖此话一出,玉霖仙宗高层皆是哗然。
因为魏辰霖当年收下魏长离的时候,已经说过终生不会收徒。
可是当他们的目光落到叶沅脸上,又有几分了然。
“难怪。”
“这丫头竟与戚衍剑尊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世人皆知,玉霖宗主与戚衍剑尊、闲云仙尊三人关系极好。
这时,天空中突然飞来火红色的身影,吕策跟在这道身影之后,朗声笑道,“宗主,你已有温藏意与魏长离两个宝贝徒儿了,这个让给我,不知可愿意啊?”
人群里有人低呼:“是琰琅仙尊!”
玉霖宗主并未应声,而是温和地望着叶沅,“你怎么选?”
叶沅眼珠子转了几圈儿,“我想拜宗主为师。”
琰琅仙尊失望而去。
玉霖宗主哈哈大笑。
宗主门下有两位弟子。
大师兄温藏意。
二师兄魏长离。
因为是混排,除去三师兄吕策,四师兄萧亦周。
叶沅排行第五,是剑阁的小师妹,山头的人群里,身侧那人又问:“赵师兄,你刚刚想说什么?”
赵不凡把刚刚的话吞回去,叶沅拜了宗主为师,从此便是一步登天,他摇摇头,高深莫测地说,“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件小误会。”
新生试炼圆满结束,叶沅与叶滨他们再次分开,因为宗主的弟子需要搬去宗主峰,看来三个月后的抢洞府大战她是不用参与了,不过可以过来看热闹,嘿嘿嘿。
宗主峰独立于剑阁十座主峰之外,上面建立着气势恢宏的殿宇,山头有两只巨大的仙鹤在漫步,领着叶沅参观宗主峰的小仙童说道:“这是温师兄养的两只仙鹤。”
他指着不远处的殿宇介绍,“主殿是宗主居住的,副殿是首席的,那座宫殿是魏师兄的……”
叶沅选了处距离魏长离最远的宫殿,就这么在宗主峰住下了。
几日后,温藏意处理完逍遥门的事情,也返回了玉霖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