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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宁姊妹俩随雍王走了。

很快,骆宛遇到了熟人陈小姐,同陈小姐去游玩。

骆宁跟在雍王等人身边。

“……郑三方才怎么向你下跪?”崔正卿故意问。

骆宁想要回答,雍王看了眼她。

不准她多提。

她只得支吾:“一点小事。”

雍王不耐烦看崔正卿:“你去走走。手里这支花,赶紧散出去。”

崔正卿:“我不送。”

“留着自己戴?”

崔正卿:“……”

辰王有了四五分醉意,一边漫步一边走神。闻言回神,对雍王说:“三月三的花,是求娶之意。正卿房内有三美妾,逍遥快活,不肯娶妻。”

崔正卿连连点头:“正是这话。”

又说,“送了花,便是承诺求娶。我这样的家世才貌,谁家姑娘会拒绝我?岂不是叫人空期待?”

雍王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芍药。

骆宁也顺着他视线看。

粉色芍药,花瓣层层叠叠打开,淡香萦绕。他肌肤深,手背青筋隆结,捏住花茎的动作,对比太鲜明,莫名绮丽。

她想到此处,快速挪开了视线。

“送花就求娶,三媒六聘不用给?”雍王冷淡说,“这不是偷奸耍滑?”

“送花,是中意她,心上有了她,且不会辜负,会同她结良缘。”崔正卿解释,“当然,也有登徒子把这花卉当风流趣事。”

又催促雍王,“你这支芍药,实在太美,快送给你王妃。”

骆宁听到这话,又看一眼雍王。

见他愣了下,骆宁怀疑他不好意思,很自然把花篮往前伸了点。

雍王却接过了她花篮。

花篮扔河里;芍药随意折了,也扔河里。

骆宁:“……”

崔正卿和辰王都看向他。

萧怀沣表情寡淡:“吃饱撑的,一朵花搞这些名堂。何人有资格上本王的心?”

辰王看一眼骆宁,轻咳:“怀沣,这话有点无礼了。”

“骆小姐听得懂。”萧怀沣说。

骆宁:“是。”

她当然听得懂。

她卖身契还在他手里。圣旨赐婚,也只是做他的奴婢。要是妄想更多,他会发怒。

而骆宁,既然卖身契都给了他,自然是非嫁他不可,也不可能收旁人的花,这花篮拎着也是白搭。

故而她说:“扔了挺好,拎着费劲。”

辰王:“……”

崔正卿笑起来,当着骆宁的面,再次对萧怀沣说:“你这个王妃,真是大方。”

还问,“何时赐婚?”

辰王便说:“是我府上的事,耽误了你们赐婚。”

又说,“我已无碍。死人不挡活人的路,早日请皇兄替你们圣旨赐婚吧。”

雍王:“我正有此意。”

骆宁没什么表示。

早一日、晚一日,影响不大。她手头有钱、身边有人,日子过得还可以。

萧怀沣从怀里拿出令牌,递给骆宁:“上次你婢女送去王府的。你收好。”

骆宁已经知晓了这令牌的重量,不像上次那样轻飘飘接过来,而是慎重用双手捧了:“多谢王爷。”

雍王点点头。

他这次来找骆宁,就是有几句话跟她说。

——既然骆宁求他办事,跟她母亲有关,她在侯府应该日子艰难。雍王想再早一点指婚,告诉她一声,让她有个准备。

不会拖延百日。

不过,方才辰王兄说了,雍王不需要再赘述一遍。此话打住,只是还了令牌。

午时刚过,骆家女眷便要先回城。

早点走,免得城门口马车拥堵,进不去。

回到镇南侯府,日影西斜,庭院树木沐浴暖阳,新叶嫩绿,百花繁茂。

骆宁等人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得了几支花?”老夫人笑问骆宁和骆宛。

骆宛面颊一红:“三支。”

骆宁:“我没有。”

几个人看向她,包括老夫人。

她解释:“我的花篮落河里了,懒得去捞。太后娘娘说过了,会请圣旨给我指婚,不能收其他人的花卉。”

祖母:“上次你就提了此事,一个多月过去了……”

“原本说,要等辰王妃百日的。这次遇到了辰王,他便说不想去世的王妃挡了别人的喜事。估计快了。”骆宁说。

她没有说更多。

骆宁牢记“事成于密”。卖身契是她与雍王私下约定,明面上她会被指给京城最有权势的王爷,必然勾得人心浮动。

她要等圣旨。

圣旨不落定,骆宁一个字也不会泄露。

祖母没有再多问。

转而问骆宛,谁家公子给了她花卉。

骆宛一一说给祖母听。

两位的父亲与骆家二老爷身份地位相当,是从四品的武将;另一位,则是忠诚伯府的五少爷。

“都还可以。”老夫人对二夫人道,“你帮衬看看。阿宛已及笄,婚事要及早定下。”

二夫人应是。

大嫂温氏先回去,二婶也遣了骆宛回去,留下来跟老夫人和骆宁说说话。

二婶把今日白慈容出的丑,说给老夫人听:“……从此恐怕断了在盛京高嫁这条路了。”

老夫人听了,气得哼了声:“她名声坏了不要紧,别连累侯府的姑娘。侯府从上到下,五位姑娘全部未出阁。”

骆宁有两位庶妹;堂妹骆宛;三房还有一位庶女,今年三岁。

二婶试探着问:“娘,需要把此事告知侯爷吗?”

“我会告诉他。”祖母道。

二婶这是怕白慈容的坏名声,牵扯到了堂妹骆宛身上。骆宛正是说亲的关键时刻。

她坐了坐,起身走了。

骆宁陪老夫人用晚膳。

老夫人总感觉此事还有蹊跷,细问骆宁。

骆宁不瞒她,一一说了。

老夫人方才只是恼火,这会儿气得手发抖,不停哆嗦。

骆宁替她顺气,柔声劝她:“您这么大的年纪,动怒危险。您要是病倒了,谁替我撑腰?”

侯夫人为了拔高白慈容,会故意毁掉骆宁的。

一次次失败,他们的手段只会加剧,越发丧心病狂。

镇南侯是个武将,成天钻营权势,实则脑子与本事都很一般;他对白氏,又始终有些情谊,很容易被白氏说动。

“她这样待你,她居然这样待亲生骨肉。”老夫人半晌喘上一口气,“你是她生的,那个白慈容……”

说到这里,老夫人表情一顿。

老人家见过世面。很多时候灯下黑,也低估了人性的厚颜无耻,才没有这样想。

这次的事,老夫人一瞬间摸到了关键。

骆宁却没有继续说什么。

猜疑放在心里,慢慢发酵,才可以冲破屏障,叫祖母看清事实。

祖母肯定不敢置信。

谁能想到,白氏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先回去吧,今天忙了一天。”老夫人说。

骆宁应是。

她一走,老夫人叫了心腹管事妈妈。

“查一查这个白慈容,派个人去趟余杭。”老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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