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瞬间闪现到酒坛边,鼻子抽动着陶醉道:“三百年的火云烧!这味儿我在山门口就闻到了!”
他说着,突然变出了三个翡翠酒杯。
“先说好,谁用灵力解酒谁是狗!”
转眼便是几个时辰过去了,三个醉醺醺的身影横七竖八躺在焦土上。
杨宇把长枪插在泥里当晾衣架,上面挂着陆长生被烧出破洞的外袍。
帝阳则用烈阳真火烤着不知道从哪抓来的雷纹豹,陆长生正抱着酒坛说胡话。
“你们信不信…...我能用酸梅汤破天劫.…..”
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异动,二十余名蒙面杀手悄然合围。
杨宇醉眼朦胧地去摸长枪,却扯下陆长生的花裤衩。
帝阳冷笑的弹了弹手指,烈阳真火突然化作漫天流萤,照亮杀手们胸前血色骷髅纹。
“血煞楼的小崽子们。”帝阳懒洋洋地撕下豹腿,“没看见本宫在宴客吗?”
话音未落,陆长生突然打着酒嗝抛出个药瓶,所有杀手瞬间变成粉毛兔子满地乱跳。
杨宇醉醺醺地拎起一只兔子的耳朵。
“这.…..这是下酒菜?”
数日后。
在陆长生死皮赖脸的纠缠之下,帝阳也是无奈上了陆长生的贼船,同意了与他们两人一起游历九州。
在启程的时候,陆长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辆马车,车辕上还挂着南荒第一快的褪色布幡。
等到马车驶出万里之后,南荒特有的土壤逐渐被青石板路所取代。
途经落枫镇时,他们三人刚好看到五名佩剑的修士正拦住一支商队,领头者的剑尖上挑着块刻着税字的木牌。
“此树我栽,此路.…..”
修士头领的台词才念到一半,陆长生突然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手里举着个滋滋作响的青铜罗盘。
“道友!你头顶凶星高照,今日忌拦路,宜向东行三千里挖红薯!”
趁修士愣神之际,帝阳指尖弹出五点火星,那火星沾上剑刃便化作游龙,叼着五柄剑窜上云霄。
等到那五柄剑掉下来的时候,已经熔成了五个个铁球。
“妙啊!”
陆长生不知何时混进商队,正蹲在货箱上嗑瓜子。
“这铁球若是掺点玄晶砂,能炼三柄上等…...”
“陆!长!生!”
杨宇的怒吼惊飞群鸦,众人这才发现那家伙顺走了商队半袋糖炒栗子,正用着红绸腰带系成包裹。
……
转眼又是三日过去。
在他们三人进入大秦边关的时候,守关将领查验路引时,陆长生掏出的文牒上赫然画着只戴官帽的乌龟。
眼看城门卫兵要变脸,帝阳袖中忽然飘出片金叶,叶脉纹路竟与大秦皇室徽记别无二致。
“原来是我大秦帝朝的贵客啊。”
将领瞬间堆笑,陆长生趁机往卫兵甲胄里塞了包痒痒粉。
“小小伴手礼,边关风沙大.…..”
等到马车驶入朱雀大街时,陆长生正被杨宇按着往脸上涂易容药膏。
帝阳倚着鎏金车框,望着鳞次栉比的飞檐斗拱轻笑:“前方醉仙楼有人候着我们。”
杨宇闻言握紧长枪,却见陆长生顶着张媒婆脸掀开车帘。
“哪家姑娘这么有眼光.…..哎?”
他僵在半空的手正对上一杆玄铁秤。
“五位高阶修士用过的剑残骸,起拍价三百灵石!”
街边的当铺前,掌柜举着昨夜被帝阳熔掉的剑修佩剑喊价。
而就在三人路过醉仙楼的金匾上时,二楼突然坠下个酒坛。
帝阳头也不抬地屈指轻弹,酒液在空中凝成冰盏,稳稳托住坛中醉虾。
“毁我五个暗桩,阁下不该请杯赔罪酒?”楼上突然传来清越的女声。
冰盏中的醉虾突然竖起螯足,在日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陆长生顶着媒婆脸惊呼道:“这是东海霓虹鳌!吃一口能解百毒.…..”
话音未落,那虾钳突然夹住他鼻头的胭脂痣,疼得他满院子乱窜。
二楼雕花窗棂吱呀作响,身着月白襦裙的女子倚着栏杆轻笑,发间金步摇却纹丝未动。
“三位毁我五处暗哨,倒替醉仙楼送来今年第一鲜。”
她指尖轻叩,被帝阳凝在半空的酒坛突然炸开,万千酒珠化作冰瞬间针刺向了三人的要害。
杨宇旋身抖开长枪,枪花挽到一半便突然僵住。
陆长生不知道何时就已经把糖炒栗子塞进了他的护腕,此刻正噼里啪啦地爆成糖花。
帝阳嗤笑一声,烈阳真火从足底漫卷而上,冰针还没靠近他们便被蒸腾成了朦胧的酒雾。
“好酒。”
“可惜,这里面掺了七步迷仙散。”
帝阳说话间,身后隐隐低浮现出烈阳的轮廓,酒雾竟然被逼得倒涌回了二楼。
那女子腕间玉镯应声而碎,却在坠地前被陆长生用裤腰带接住。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爬上了屋脊,正用破酒壶接着倒流的毒酒。
“暴殄天物啊!这迷仙散配上翡翠杯,能腌三缸上等酱菜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整条朱雀大街之上忽然安静的如同坟地。
卖糖人的老翁默默地收起了摊子,巡城卫队整齐划一地后退了三步。
此时此刻,醉仙楼的飞檐上,七盏青铜的风铃无风自鸣。
杨宇突然扯掉媒婆面具,枪尖挑起块青石板掷向空中:“要打去云上打!”
青石板在灵力灌注下暴涨成擂台,帝阳与女子同时跃上云端。
陆长生蹲在擂台边沿嗑瓜子,突然朝女子扔出个油纸包。
“接着!你脸上胭脂都气掉了!”
纸包在半空炸开,竟是蓬荧光花粉,硬生生将肃杀战场染成星河梦境。
女子怔愣间,帝阳的拳风已至面门,却在最后一寸生生偏转,轰散了十里外的积雨云。
“为何收手?”
“本宫不杀戴孝之人。”
帝阳甩去腕间水珠,目光扫过她腰间半掩的丧佩。
暴雨中忽然传来陆长生的怪叫,只见这厮正用着杨宇的长枪当做避雷针,枪尖上串着三条抽搐的雷蛇。
“晚上加餐!”
当夜醉仙楼的天字房,三人围着沸腾的火锅面面相觑。
侍女端上的翡翠盘中,赫然盛着白天那尾霓虹鳌。
陆长生用银箸戳了戳鳌壳。
“我说…...那位哭丧着脸的老板娘,怎么突然请我们吃席?”
“你管她呢?你吃你的去。”
……